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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的黑暗被这突如其来的灯光照亮,过度的光亮对于已经适应黑暗的人来说,是一种多余,也是一种让人警惕的新的可能性危机。
在灯光亮起之后,祝奚清的本能跨越了人对事实的认知,以为新的危机来临,因此第一时间顶着灯光的刺目转身看向了光源。
而那惊人的杀气足以让两个从未接触过任何黑暗的姑娘腿软。
就算是上辈子死于枪杀的林依璐,当下依然瘫坐在了地上,浑身发抖不止。
两辆小电驴全都在主人无力扶稳的情况下双双跌倒。
祝奚清看清了来者是谁,但眼神却依旧冰冷。
甚至在灯光保持常亮的情况下,将那唯一一个站着的杀手击倒。
.
而当这一切被杭雨和林依璐看清以后,她们除却腿软,还有一种后悔,一种庞大到犹如海啸般即将将她们淹没的后悔。
为什么要回来?
只因为一种焦灼的直觉,便认定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就想回来查看情况。
多管闲事干什么呢?
她们又能做到什么呢!
普通的网吧老板并不普通,此前她们所能想到的最大纷争就是,或许是有一些混混之流来网吧闹事……
也有可能是什么商业竞争?
这么个不大不小的镇子,之前也是有网吧的,只不过那种环境糟糕的小网吧显然比不上打工地来的干净专业。
理想中的商战:舆论互泼脏水。现实中的商战:打断对面老板的腿。
如果真是闹事什么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灯光,以及那句再也说不出口的“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这样的buff叠加,足以使一些混混退却。
但混混不是混混,是专业的杀手,就算做出了犹如混混斗殴般的手段,事实上他们依然是一群将生命玩弄在刀尖上的杀手。
那冒着硝烟的枪就是最为让林依璐胆寒的东西。
她或许崩溃了,或许没有。
嗡嗡不止的鼓膜仍旧继续着自己的作用,两个姑娘都听清楚了祝奚清的声音。
那好似从北极传来的声音正在说道:“把灯关掉。”
而那个脸上染血的男人甚至都没有给她们一个眼神,就只是将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曲明波弯腰抱起。
动静闹这么大,还有这突如其来的亮光,以及沉闷到明显是被消音器屏蔽过后的枪声……
普通人可能以为是什么爆竹,但行走于黑暗中的人可没法无视这一切。
说好了要回到自己家好好休息的娄小蓉重新回到了这里。
从她的角度来看,就是那两个被吓到腿软,精神崩溃,眼泪不止,甚至浑身颤抖不断的姑娘,在祝奚清的言语之下,听话地爬到了倒地的小电驴旁边,将那灯光依次关掉,只为避免引起附近居民的过多关注。
被普通人看见了。
心
中第一想法出现,下一秒就是要不要灭口。
但又在看清杭雨惨白的脸色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所幸两个姑娘跌倒的位置很近,她干脆一手一个,扯住了肩膀,将二人拉起往网吧里走。
期间也不忘低声警告,“我不想听见莫名其妙的尖叫。”
“不过在搞清楚事情发展经过之前,你们也不能一直坐在大马路上,地面细菌太多,而你们也总归是女生。”
娄小蓉依然是那个咖啡店老板,会因同为女性的身份而关照自己的店员和隔壁的店员。
只是……
只是杭雨和林依璐都能很清楚的发现,娄小蓉在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没有任何畏惧,甚至还有些厌烦。
远处的祝奚清将曲明波抱起后放在了摇椅上,正好娄小蓉也来了。
祝奚清随手将那堆置了许多杂物,但同样也包括医药箱的前台下方柜子用力拉开,又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扯出来。他从中取出医药箱,把这东西递给了已经将两个姑娘放下了的娄小蓉。
娄小蓉则在祝奚清拿医药箱的期间拉下了网吧的卷帘门,挡住一切可能存在的视线,同时快步走向曲明波。
“被打了肌肉松弛剂,以及右腿有枪伤,其他都是外伤。”祝奚清大致说明情况,娄小蓉也直接上手检查。
几十秒后给出结论:“必须要去医院,就算你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普通人用的医药箱也不可能支持一个挖出子弹的手术。时间拖长了,难免有感染的风险,严重了或许还要截肢。”
祝奚清听见后从收银台旁边的抽屉中取出手机,拨通了祁钧海的电话。
那人就仿佛一直在做接通这个电话的准备,只在响铃一声过后就立马接起。
祝奚清这边也直接说了自己的需求,“我需要去一家不会向外界暴露任何情况的私人医院……”
几乎在这一句话刚刚出现,祝奚清灵敏的耳朵就听见了一阵警笛声。
他错愕地将目光看向那两个姑娘,却发现黑暗中的两人同时颤抖,并牢牢地低下了头,且在警笛声出现后脑袋低得更深了。
她们同时在想,会死吗?
林依璐想得更多一点,她想的是,上辈子死的是只有自己一个,这辈子自己是不是还要拖累杭雨?
这一切都让她畏惧,那好似已经消失,但实际不过是被深深隐藏下来的Pdst再一次发作。
林依璐崩溃了,那些此前一直被她自己捂着嘴不肯泄露的呜咽声,这一次再也压抑不住。
杭雨同样怕得要死,但还是将人用力按进自己怀中。
至少在她看来,当下所面临的一切更多是因为自己的多事。
如果不是自己那所谓的直觉不断跳动,如果她没有多余问起林依璐有没有发现不对的那个话题……
可惜没有如果,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林依璐比自己晚死一点,至少好让自己的良心不那么受到煎熬。
显然
,这两人都不知道突然将目光转向她们的祝奚清的眼神中到底有什么含义。
网吧老板声音冷淡地对着电话另一头的人说:“看来不用麻烦你了。”
在这做什么都显得很慢的小镇里能有这么快的出警速度,要是没有那些一直追踪乃至监控杀手的刑警们出手,祝奚清能直接生吃一台电脑。
祝奚清挂断电话,并将手机撂在前台。
娄小蓉皱着眉毛看着他,在以眼神询问他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
祝奚清则正在向林依璐和杭雨的方向靠近。
在二人用力抱紧彼此,努力让不想工作的声带发声,希望祝奚清能别杀对方时,祝奚清只平静路过她们,一言不发。
刚被关闭还没个两分钟的卷帘门再次被他拉开。
将卷帘门拉开时,并不是一鼓作气直接掀起,总是要在拉到一半时转身从外头借力往上推。
祝奚清弯着腰从卷帘门下走出时,那些诡异的亮着灯却不在鸣笛的车,也纷纷打开了大灯,就像是在给他指路一样。
车上走下来的一个人,背对着车,看不清具体面貌。
也不知是受车灯打光影响,还是这人本身就体格格外健壮,在祝奚清将卷帘门完全打开,眯着眼睛看过去的时候,只觉得来人剪影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人类,反倒是一头体格壮硕的棕熊。
直到他冷漠地将卷帘门全部掀开。
同时远远对着那边的人举起了手,做投降模样。
在这个夜晚第二次被枪对准脑袋的时候,祝奚清却不再有任何火气。
在那看起来很像是棕熊的男人靠近他的期间,他道:“来这么快,我该说什么呢?”
“居民安全总归还是大于我们这些阴沟里的小老鼠互相火拼的对吧。”
那人用浑厚低哑的声音说道:“你要是阴沟里的小老鼠,那那些被你玩弄在鼓掌上的,因你的名号而畏惧不止的人,岂不是连下水道里的垃圾都不如。”
“好了,你敢出来,应该也是对我的到来有所猜测,直接说你的需求就行。至于普通居民的人身安全是否受到伤害,这些我自己会判断。”
“那就有劳这位先生帮忙把我的助手送到医院做个小手术了,其他的我来配合就行。”祝奚清拉长声线,语气慵懒地说道。
这话是在告诉还在网吧内的娄小蓉,要是不想掺和进这浑水,大可上网吧二楼,从小会议室的窗户跳下去,反方向离开这不宜久留之地。
但娄小蓉这会儿却由衷地觉得,老大的价值就算足以和官方谈判,但为了小明,手术也不可能交给对枪伤不会有什么了解的普通医生。
当然,不排除这位看起来很像棕熊的先生有想要将他们送去军区医院的可能。
但娄小蓉还是出来了。
两个姑娘被棕熊般的男人的助手带走,她们身上也确实没有什么损害,只是精神状态很不稳。
祝奚清与娄小蓉一起,前者给躺在摇椅上的曲明
波喂了一颗系统出品的丹药后,三人和这位体格长相与棕熊相似的男人上了同一辆车。
至于那些或昏死或真死的杀手中,又有多少死人和活口,官方又能从他们口中审讯到什么,这些暂时都和祝奚清无关。
在小明被送进医院,娄小蓉跟上以后,祝奚清相当淡定地接受了时尚单品的囚铐。
直到稳稳坐在一间环境逼仄的审讯室中。
对面坐着的便是一位留着齐脸直短发的女士和那位拿着记录本的棕熊先生。
两位也是非常有名的人了。
至少那些在里世界里搅风搅雨的傻鸟群体,每次见到这对组合都会忍不住骂一句条子,然后又灰溜溜地跑路。
祝奚清思考着脑海里的记忆,他们两人共计进行过两百三十六次的抓捕,其中一百三十二次成功抓获,至于其他的……
那当然是直接当场弄死。
是非常有名的棕熊和花栗鼠的组合。
也不是没有想过追捕他这位king。
但实话实说,在他不曾对脚下这个国家的人动手,也在这对组合经过严格审核后确定,可以的话,与其互相产生冲突,不如在必要时有所合作。
就像现在。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吗?”祝奚清安安稳稳地坐在座椅上,被铐着的双手摆在桌面。
“还是说干脆想直接把我关在这里,以囚困之名行保护之事。”
“虽然你说的是对的,但我总觉得有点不爽。”那位嘴上这样说着的女士,表情却相当的平静,一点变化都没有。
“夜莺、这个组合的名头你应该已经听过了吧。”
祝奚清点头,“一个侍奉着更大的黑暗的旗下杀手组织。”
那位女士继续说道:“你被他们追踪,甚至想被他们得到的理由,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有了的点数。”
“不不不,我可不想在这方面有什么数。”祝奚清却摇头否认。
“一个普通的杀手突然涉入国与国之间的纷争,我可不觉得在这种局面里我能安稳活到老去,而我的愿望也就只是想在退休后享受平静生活。”
对面两人同时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我就当做你明白好了,何况从你被那个组织盯上的那一刻起,就应该知道他们是一群疯狗,一群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疯狗。类似的组织也会有一种特性,‘得不到的就毁掉’,你应该也很明白这种事吧。”
祝奚清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他抬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之后不会以任何插科打诨的方式阻碍话题的进行。
对面两位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夜莺的上阶组织与其背靠的国家官僚层面有所合作,而你脚下所在的这个国家与对面一直有着生死大仇。”
“无论是鬼医能给人毫无痕迹换脸的能力,还是白鹭白亚滢女士的电脑技术,这些都被他们觊觎。当然,也包括最为至关重要的你。”
“你的同行……那些不知被谁在暗
网上搞出的杀手排行榜上的有名的同行,他们大多只以为你的杀人任务完成率高达百分之百,却不知道的是你还做过战争任务……”
有一个小国,在其上层利用宗教信仰把握教育,又用毒品恶意控制全国上下,只为牟取个人利益期间,这个国家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一支起义军。
然而这个国家在里世界最为出名的并不是他们上层和底层的纷争,人与人之间的互相侵蚀、压榨、折磨、损害。
真正出名的是那个国家底层百分之八十的人,随时都可以成为活体器官的局面。
而这种局面已经持续了百年。
这是在现代社会人为造成的年轻人普遍活不过三十的局面。
在那脆弱可怜的所谓起义军最初出现之时,任何一个观摩到这一支力量的人的想法都是,他们根本没有与其国家上层对抗的能力。
一个国家百分之八十的底层人员都可以成为活体器官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支配他们的上层人和全世界所有的黑暗都能交好。
一群渴望光明却又活不过三十的人拿什么反抗?
就算舍弃生命,他们也做不到。
这时便需要一位不计损失,不在乎付出,甚至不需要收取任务金的圣人前来帮忙。
祝奚清听见那所谓圣人称号的时候,不带任何含义地笑了笑。
“一年的时间,你在那个甚至称不上任务的任务里,共计杀死了八百八十二个人,有着比肩你榜上任务量的杀人总数。但你杀的每个人全都死得其所,你让他们的死成为了那支起义军宣布反叛的号角。”
“直到现在,那个国家已经改天换日,重获新生。”
“大概在九年前,我和我的同伴就已经盯上你了,当然,我指的并不是想要抓捕你的这件事。”
“当时我想的是,或许我们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对那个国家。”
至于九年后……
没有任何人想到,突然消失的榜一杀手不是去做什么秘密任务,而是选择了退休。
甚至选择的还是这个明面上没有任何纷争,和平到不允许携带任何高危武器的国家。
这个国家对于杀手以及一些具备个人能力的里世界人员来说,简直就像是自带结界的恐怖之地。
它会平等地把每一个玩弄热武器的人全都拉到一个只能拳脚对抗的局面中。
俗称菜鸡互啄。
在两个月以前,知道king不是去做新的战争任务或是秘密任务,而是跑到自己老家退休不干了之时,花栗鼠面无表情地揪断了自己同伴的好几根头发,带毛囊的那种。
合作的想法在那时就产生了。
即便king想要脱离喧嚣,身处风暴中心的他也注定不可能真正地远离。
这不是默认的规矩,而是单打独斗的实力注定不可能让他收获真正的和平。
“我找上你的理由很简单,夜莺及其背靠组织想让你以及你的同伴
对这个国家做的任何事,我要你把这些事全都报应在他们自己身上。”
“当然,我并不会让你被夜莺组织抓走,更不会让你经历那些惨无人道的折磨手段,你不是卧底,而是合作者。”
“信息共享,我认为我们具备合作的能力与资格。能力在于个人实力体现,资格在于你不曾危害过这个国家。就像那两位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甚至还提前下班了的普通居民。”
“她们不也是因为担心出什么事情才会选择回头的吗?”
连普通人都会因为日积月累的相处而信任,这位主动提出合作的女士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只要你同意,你就会成为我们的编外人员。作为自己人,有关夜莺及其背靠组织的全部信息都可以真正共享给你。代价我之前就已经说明,将他们想要让你与其同伴做的事全部都报应在他们自己身上。”
“你同意吗?”
祝奚清却问出了另一个问题,“我还有机会退休吗?”
“如果你像九年前那样,那最多两年,在你度过三十周岁的生日之前,就可以真正宣布退休。”
这位女士指的是,当初一边踩线完成被组织下派任务,一边按照自己意愿去做那个战争任务的杀手。
那时他可没有出百分之一百甚至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他就仅仅只用了百分之八十。
确实是出于自身意愿去做那个任务,但还远远没到奉献精神满满,连舍弃生命都要完成的地步。
“我的同伴他们也能安稳退休吗?”
“如果白鹭和鬼医这两位有想要教一教我们的人有关医术和信息技术的话。”
潜台词就是,只要不重新回到里世界,甚至与官方达成合作,那当然也能安稳退休。
利益置换罢了。
祝奚清笑了一声:“那我不觉得我有拒绝的理由。”
花栗鼠对身旁的棕熊示意,让他去解开祝奚清手上的手铐。
只是在棕熊起身之时……
两人一同亲眼见到祝奚清徒手将那子弹都打不烂的手铐掰断。
空气沉默了良久,就像原本被棕熊握持用于记录的那个没被笔帽控制,以至于放在桌上后滴溜溜滚动至滑到地面的笔。
直到砸在地上发出了一道吧嗒的声响,体格和棕熊没差的男人默默地说了一句,“有机会可以互相切磋一下。”
祝奚清笑出了声。
……
曲明波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肌肉松弛剂的作用散去,他看着那只被打上了石膏的右腿,表情淡淡。
直到察觉到了隔壁病床上的呼吸声。
那是给他做了手术的娄小蓉。
曲明波陷入了沉思。
一会儿后,病房房门被祝奚清打开。
拎着两个保温桶的祝奚清看着已经清醒过来的曲明波,打个招呼。
他举了举手里的保温桶说:“这是早餐。”
“来自警属人员的倾情奉献,据他们说,无论是什么医院,食物都是如出一辙的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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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葶???????厐?“??婦???敧???虎?㈧()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祝奚清打开保温桶,用一并带来的一次性餐具分装一部分出来,同时说道:“你可以简单理解成,我们几个多了一份额外的编制。嗯……算是从待在下水道里的老鼠变成了能安然在太阳底下晒太阳的猫咪。”
“以后躺椅可以搬到室外了。”祝奚清意有所指的说道。
已经睁开眼睛,但懒得动,连呼吸都很浅的娄小蓉突然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她右腿膝盖弯曲,右手搭在膝上,表情很是古怪,“这么简单吗?”
祝奚清大致解释了一下,他们之所以能以光速从小老鼠变成小猫咪,就在于从始至终都没有对这个国家的人下手。
“如果真的见过血,甚至顺手灭口了昨晚的那两位,别说合作了,小明都不会有在医院醒来的机会。”
至于那些杀手……
实话实说,连个防卫过当都算不上。
击倒最后那个倒霉蛋的时候,祝奚清只是将人打晕,避免误事。
而那个倒霉蛋作为活口之后也自然得到了应有的对待。
祝奚清在去给病房里的两位打早饭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审讯结果。
不过那些消息暂时不重要。
他们需要思考的是,网吧和咖啡馆还有花店有没有机会二次开业。
两位倒霉的员工选择辞职的话,要不要多补偿一个月的工资。
以及,网管三人组的电竞比赛过不了几天就要开,他们去观赛的同时还得去通知一下虽退休但又二次就业这件事。
“那这次的目标是……?”问话的是曲明波。
祝奚清将床摇了起来,让曲明波保持着半躺着的姿势,将已经放了一会儿不再滚烫的食物放在他的手中,让他自己慢慢吃,同时也把剩下的打出给了另一张床上的娄小蓉。
鬼医只摆了摆手,“等我刷完牙了再吃,我现在只想知道小明问题的答案。”
“目标……”祝奚清勾起了嘴角,“大概是毁掉夜莺组织,控制其背靠组织,反向侵蚀那个允许黑色势力存在的国家的高层吧。”
娄小蓉张大了嘴。
“只靠我们几个?”
“当然不,你负责做手术,白亚滢负责信息部分,而我只需要重回自己的老本行,解决掉一些人,让另一些人无缝替上去。”
“我们几个可控制不了一个大型组织,最多也只是做到将一个大型组织覆灭而已。”祝奚清不在意的说道。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已经死得连渣都不剩的老东家。
“只是做点手术啊,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娄小蓉松了一口气。
但之后她又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以后呢
()?”
“什么以后?”
“这些总归是工作吧,生活部分呢?难道要像以前那样吗?不杀人的时候就去精进杀人的技术,或是走在赶往杀人的路上……”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我们在这里生活和继续做杀手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从一个坑跳进另一个坑而已。”
娄小蓉有些怅然。
闻着鼻尖消毒水的味道,忽然有一种之前的很是轻松的几个月生活都只是一场梦的感觉。
南柯一梦,大梦一场空。
她昨晚没动手,但脸上染血的祝奚清的模样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真的能平静生活吗?
迷茫头一次找上了娄小蓉。
祝奚清之后却说起了另一个方向。
“你还记得我和祁钧海有直系血缘关系吧,嗯……按照你的说法是什么来着,生物学上的父亲?”
“他都已经立好遗嘱,将之后所有的家产和事业全都交由我继承。”
祁钧海也是有点子杀人诛心的想法在的,他把这遗嘱写完之后,当天就带着律师去见了蹲号子的祁斌。
那个在监狱里生活的本就很难的人渣登时就被气到灵魂出窍,骂骂咧咧。
祝奚清将思路拉回,“我觉得你的咖啡馆所能提供的食品和饮品,在之后很适合成为祁氏的下午茶。”
“当然也包括白亚滢的花店,还有莫弘和尚言的便利店。”
“我也可以把那家公司交给专业的经理人打理,继续安安静静地生活在小镇就行。一切不会有什么变化,我也不会允许有那些不必要的变化。”
“新的合作者之后不会放任何一个杀手入境了。”
之前放人是试探,也是刻意。
总要让夜莺组织得到一个回应,一个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无法实现目标的回应。
已经死掉的人自然就是杀鸡儆猴的部分了。
往后封锁杀手入境的行为,也可以以这个国家的人之前没有察觉到用于解释。
至少当下不会有人觉得king会选择和一个国家的官方组织合作。
之后的半年时间内是最适合掀翻夜莺这个组织的时间,其半年后到更之后的一年半里,则是最适合让夜莺背靠的黑暗组织被反向侵蚀的时间。
当然,在此之前,依然是要去看看倒霉网管三人组的电竞比赛。
“现在可是假期。”
娄小蓉那些短暂的迷茫顿时消散一空。
甚至还吐槽了一句:“所以我之前得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认为老大你会吃亏甚至是被压制吧。”
曲明波一如既往:“大哥一直都很厉害。”
“好了,快点吃饭吧你们。”
“作为‘普通人’,”祝奚清在那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我们之后得考虑一下关爱员工心理健康这件事了。”
祝奚清昨晚在那两个姑娘走了回头路以后,可是一直都没和她们说话的。
确实很想骂一句,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才敢回来,却又在从花栗鼠口中亲自得知了是她们报的警以后,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确实是在普通人视角中所能想到的解决麻烦的最佳方式。
她们已经做到了最好,只是从始至终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因此也自然没有办法以自身成长出来的世界观来互相照应。
人啊,只要选择与另一个人相处,那就总会产生羁绊。
杭雨与林依璐是否后悔,祝奚清不知道。
但之后代号花栗鼠的女士向他传达了一番话。
“‘电竞比赛我们会去看,但很抱歉,没有办法继续在网吧/咖啡馆工作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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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过后,林依璐告诉了杭雨有关自己重生的事。
后者没有惊讶于这不可思议的一切,只是抱紧了林依璐,为自己的朋友所经历的这一切感到心疼。
“最开始在发现网吧老板和你记忆中的那个人长相一致,却还是选择成为网管,本身不就意味着你想摆脱那些让自己害怕的过去吗?”
“现在只不过是第二次进行这个过程罢了。”
杭雨说:“和上一次一样,这一次我也会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