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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要做,洗衣服洗澡什么的,最好下午五点多放学之后做完,否则得摸黑。”
“早上不下雨要跑操,看这里,”单宇指着门口一面巨大的LED屏幕,“每天晚上熄灯前会更新,通知你要不要出操。要的话大概是五点半起床,不要可以多睡一会儿。”
陶琢说好,头顶响起一道铃声,看表是十点十五,陶琢推断这是关门铃。
他站在走廊向下看,夜色里,几个学生正沿着小路朝铁门狂奔而来。唯一一个跟在最后不紧不慢的是严喻。
只见严喻踩点进了大门,宿管果断把门一关,校园彻底安静。
“喻哥。”
十点二十,严喻慢悠悠晃进508。
严喻耳朵里还挂着airpods,听不见,但应该看见了单宇口型,点点头,朝自己床位走。
他手里拎着一本数学竞赛题,习惯性往上铺放,摸到陶琢刚铺好的床垫床单,顿了一下,才不着痕迹地拿回去。
严喻摘了耳机,随手把校服外套搭在椅子上,拿齐换洗衣物与毛巾进浴室。
水声刚响起没多久,整栋宿舍楼的灯就“啪”一声全灭了。
陶琢朝浴室方向看了一眼,单宇说:“喻哥的习惯,晚上才洗澡。没事,508浴室有窗,月亮能照进来,借着那点光基本上能看清。瑛子应该跟你介绍了吧,严喻。”
“嗯,大神。”
“所以呢,习惯就好,习惯大神的习惯,也许你也能变成大神。”单宇哈哈大笑,摸黑爬上床。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学生们早就摸清宿管的出没时间和刷新位置。熄灯后,乔原棋轻车熟路掏出违规电器,把小夜灯夹在床头,继续翻他的化学竞赛书。
“陶琢啊,”单宇开始说小话,“你呢?你是从哪转来的?第一次听说有人能转学进一中,还一来就是重点班。你在以前的学校,应该也是年级第一的水平吧?”
陶琢正在床上翻来覆去,闻言苦笑:“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既然是舍友了,我也如实告诉你——我是我爸走后门塞进来的。”
“靠,真的假的!”
“真的。以前在学校就年级前五。”
单宇翻白眼:“你妈的,什么叫‘就’年级前五。”
陶正和与林思含离婚后,自己开公司,一个人四处打拼。因为他的工作,陶琢也跟着流浪,几乎没在哪个学校完整地待满一学期。不过也是因祸得福,陶琢锻炼出了强悍的自学能力,接受过不同省份教育的毒打,学业能力基本在线。
“以前的学校一般,没有一中这么厉害。”
“那也很了不起了,”单宇说,“但你进度和我们一样吗?”
“你们学到哪了?”
“数学……导数吧?物理是哪啊老乔?”
“磁啊,你到底有没有听课。”
“……”陶琢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再一次无比强烈地想给陶正和脸上来一拳。
单宇问怎么了,陶琢说没什么。
“只是我之前的学校,圆锥曲线刚开了个头。”
水声停了,片刻后,浴室门哗啦一声响,水汽扑面而来,三人同时默契地保持沉默。
借着幽微的月光,陶琢看见严喻穿一件白色长T走出来,衣服宽大,遮掩了少年人的身型。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歪着脑袋,控耳朵里的水。
雪白的影子从陶琢床边飘过去,陶琢再次闻到对方身上沐浴露的茉莉花香。
严喻感知到宿舍里奇异的沉默,单手开耳机盒:“你们聊。”
单宇接着说:“你们进度怎么那么慢?”
陶琢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们进度太快了……”
乔原棋:“一中进度本来就快,重点班更快,这么说来你差了大概半学期吧。”
单宇:“那你怎么办。”
“学呗,还能怎么办,”陶琢笑了,“来都来了,‘只要没学死,就往死里学。’”
严喻坐在床边垂眼划手机,大概不关心舍友们在说什么。
宿舍门被敲了两下,单宇立刻缩头,说那是“宿管来了”的暗号,转过去蒙着被子装死,乔原棋也把夜灯掐了。
等宿管离开,乔原棋又点起灯,如痴如醉看化学竞赛题,单宇则真的睡了过去。
就在陶琢翻来覆去失眠时,忽然听见“吱呀”一声,发现是严喻起身,拎着笔和卷子走向阳台。
他转身带上阳台门,关门时视线透过缝隙,恰巧和陶琢对上。严喻只是一顿,随即转过头去。
陶琢正好躺在窗边,一仰头,就能透过玻璃窗,模糊看见严喻的半个影子。
他斜靠在阳台半人高的外墙上,戴着耳机,拎着笔勾英语完形填空的答案。
肩膀宽阔,撑起了T恤,但风吹过,宽大衣摆下隐约的线条又显出少年的瘦削。
陶琢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单宇开始打呼。
鼾声很轻微,但乔原棋还是被吵得受不了,骂了声“操”,从上铺扔下一个枕头盖在单宇脸上。
陶琢失笑,不再看严喻,自己钻进被子,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陶琢在一中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三点一线,稀松平常,除了因为要面对一群学霸压力陡然增大,和他在从前的学校没什么区别。
陶琢性格好,温柔和善,爱笑,人又长得好看,很快和五班的同学打成一片。
只有严喻除外。
严喻是一座真正的亚热带冰山,永远惜字如金,能用行动解决的问题绝不开口,能用两个字回答的绝不用三个字,更不会主动和任何人说话。
“我觉得喻哥这样挺好的,”单宇如此评价,同时转过来敲了敲严喻桌面,“喻哥,昨天的数学练习卷借一下,有几题不会。数——学——”
严喻戴着耳机听不见,余光扫到有动静才抬头看单宇。
他应该是对单宇爱抄嗟来之答案的陋习了然于心,通过口型判断了一下对方需要的学科,然后从书桌里准确摸出那张数学试卷,不发一言地递了过去。
陶琢正在低头补课,算电子在磁场里转圈,旁观了整个流程,觉得好玩,一边笑一边在试卷上飞快写完证明。
上课铃响了,严喻无动于衷,还在写化学有机。
直到语文老师走进教室,才摘了耳机放在桌上。
和所有重点班的学生一样,一中尖子们擅长一心多用,语文和英语课上,大部分时间是老师在讲台上讲,下面的人在笔走龙蛇地做题。
严喻就是这种典型,语文高考必刷题摊开来摆在左边,古汉语常用字字典摊开来摆在右边,一副正在研究文言文翻译的认真模样,实际上化学试卷压在下面,他在草稿纸上画苯和苯的同系物。
陶琢也在干别的,继续研究他的电磁综合,被电子运动轨迹折磨得死去活来,一时间有些忘我,忽略了应付胖丁的表面工作。
语文老师体型偏胖,脸圆圆,眼睛也圆圆,教的还是语文这种念经催眠的课,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