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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开完家长会再走。”
严喻没说什么,只是接过。
宿舍里,陶琢正躺在床上,大约过了半小时才听见脚步声,严喻拎着一个塑料袋进门。
陶琢坐起来,想了想,最后没忍住:“刚刚那是你妈妈?”
严喻只是嗯了一声,陶琢便没有追问。
陶琢明显感觉严喻整个人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下去。从进门到冲凉洗衣,刷牙洗簌,严喻再没说过一句话。这晚严喻睡得很早,不到九点便上了床,陶琢不想打扰他,主动去门口关灯。
陶琢打着手电摸黑上床时,看见严喻侧身躺着,整个人隐没在黑暗里,耳朵上挂着耳机。
陶琢有些担心,问:“你没事吧?”
严喻说没事。
深夜,陶琢却没有缘由地醒了。头顶空调风声阵阵,像某种动物的呜呜泣鸣。
陶琢深吸一口气,正试图酝酿睡意再次入睡,却感到床一松,是严喻坐了起来。
陶琢忙闭上眼睛,果然,严喻起身后,先朝上铺看了一眼,见陶琢睡着,才转身走向储物柜。
一阵微小的摩擦声钻入陶琢的耳朵,陶琢仔细听,片刻后做出判断:是剥开锡纸取药片的动静。
陶琢扭过头,在黑夜里静静看着。
严喻就那么站在储物柜旁,垂眼端着一杯水,黑暗中侧脸显得冰冷而锋利。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无言地站在那里,仿佛要被铺天盖地的黑暗淹没。
宿舍里月光黯淡,把严喻在地上照出一团模糊的影子。那影子仿佛匍匐在主人脚下的巨兽,安静蛰伏着,等待一个机会将严喻一口吞下。
严喻吃完药,又躺回床上,戴上耳机。陶琢闭上眼睛。谁都没有说话。
第12章奖励
国庆长假放完,学生们纷纷回校。
第二天月考成绩出来,大榜贴在级组办公室对面,单宇拉着陶琢去看。
单宇在396的位置找到自己,在178的地方找到陶琢。第一则雷打不动还是严喻,第二是余沅,苏越廷排第八,五班各科平均分都位列最高。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朋友的成功更令人揪心。单宇顿时感到压力山大。
幸而孙亿鸣比他还惨,甚至没进前400,单宇顿时心满意足,向当事人不怀好意地转告此事,被愤怒的孙亿鸣追着打了一整条走廊。
消息传出去,来看榜的人越来越多,围成一团议论纷纷。
忽然一个女孩大声道:“芋圆!你又和严神名字挨一块儿哦!你俩每回包揽第一第二,不结婚真的很难收场。”
瞬间引得围观群众开始起哄,班长余沅站在不远处,闻声恼羞成怒,作势要去捂朋友的嘴。
几个女生嘻嘻哈哈打闹起来,严喻便在这时出现于楼梯转角。
余沅立刻松开手,脸通红,犹豫片刻喊住他说:“严喻!……恭喜你啊,又是第一。”
严喻闻言只是点头,连耳机都没摘。
严喻神色很冷,大概没睡好,陶琢怀疑他根本没听清余沅在说什么。他目不斜视地路过,似乎打算直接回教室,眼皮却忽然一跳,在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的影子。
严喻顿了顿,脚步一转,众人自动“唰”地退开,让出一条道。
有人小声嘀咕:“严神怎么来了?以前从不看榜的,毕竟每次都是第一。”
严喻听见了,无动于衷,挨着陶琢肩膀停下。
结果视线根本没往上去,而是从50开始,顺着往后扫,越看眉头绞得越紧。
陶琢:“……”
陶琢同学汗流浃背,拉了拉严老师衣角:“这儿。”指着178的位置,“不用找了。”
严喻扫了陶琢一眼,又去看陶琢各科成绩,眉头似乎微微挑了挑,不做评价。
陶琢硬着头皮说:“我觉得其实还行吧……”
严老师冷酷无情:“题做少了。加练吧。”
陶琢:“……”
啊,一生劝学的严老师!
下午陶琢拿到卷子,认真分析,发现严喻说得没错,确实是题做少了。
虽然严老师帮他补过课,但他在进度上落下的内容实在太多,补课的时间又太短,没法一下完全掌握,所以在考场上会踩坑,丢分是必然。
不过这些问题好解决,慢慢刷题就能追上来,不必太担心。
陶琢根据自己的切实情况,制定接下来的学习计划。
再一次在胖丁的课上一心多用,埋头苦干,完成订正后,陶琢扭头看正在刷数学选择压轴题的严喻。
陶琢心下一动,伸手去严喻的桌肚里偷答题卡。
小动作鬼鬼祟祟,被严老师抓了个现行。严喻一把握住陶琢手腕,对上某人眼巴巴的目光,沉默片刻,摸出自己的答题卡递给他。
呵呵,陶琢接过,扫了一眼,当即冷笑出声。
这和看标答有什么区别?严喻数学满分,理综295,主要在生物简答题丢了分,六科里只有语文稍低,122。
“很好笑吗?”严喻听见了,不咸不淡地说。
“没笑你,”陶琢说,“是感觉自己有一点可笑。”
周三下午开家长会,学校提前放学。走读生回家了,住宿生聚在小卖部门口的休息区,一边闲聊一边打牌。
“+4,别看了赶紧摸,知道你手里没牌。”单宇说。
“我日你爹……”霍超说,骂骂咧咧地摸了八张,本就打不出去的牌雪上加霜,两只手差点没抓下。
“别罚霍超啊,”苏越廷说,打出一张反转,“没人注意陶琢手里就剩两张牌了么。”
“班长啊,”陶琢无奈,也打出一张反转,“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一群人围在桌子旁打UNO,吵吵闹闹,引得路过的人频频侧目。
谭棠不太会玩,夏辛禾坐在她身后指挥,打出一张绿7,赵青桐说没有,伸手摸牌。
“哎?”有人忽然挑起话题,“下下周去学农,你们组都分好了吗?”
“学农是什么?”陶琢把牌出完,抬头茫然地问。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给陶琢解释,陶琢这才知道,原来南城所有高中生都要参加学农活动,就是去邻市某乡镇或者某基地学校进行为期一周的务农教育,是强制要求,没有特殊情况不得缺席。
“那这一周就不上课了?”
“废话,不上课不好吗?”那人痛心疾首地点陶琢。
“但你得带书过去,”又有人说,“因为学农回来就是运动会,运动会之后就是期中考,没时间准备。听高三的说,每一届去学农,都是白天下地干农活,晚上点灯夜战刷题复习,卷生卷死。”
陶琢点头:“那我们是住宿舍吗?”
“不是,”赵青桐接话,飞快看了陶琢一眼,又飞快收回视线,耳尖微红,“住在农户家里。每家能接纳的人数不一样,条件也不一样,所以要提前分组上报。”
“说白了住好住差全看脸,天堂地狱一念之间。”有人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