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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所有时间。不过无所谓,他喜欢和严喻待在一起。
陶琢靠着枕头发呆,看窗外树影婆娑,半晌冒出一句:“怎么办,期末考肯定完蛋了。”
严喻失笑一瞬:“还想着考清华呢。”
陶琢用力点头。
“都怪你,害我半个月心神不宁,这下好了,夏令营也不用想了。”陶琢叹气。
严喻垂眼,说对不起,然后安慰他:“还有高三呢。”
陶琢终于挑起这个敏感的话题:“所以现在是怎样……你不转学了吗?你不走了吗?你不要走。”
严喻凑过来吻他,像是在安抚迷路一天后被带回家,依旧有些害怕的小狗,说:“我不会走的。我死活不走,我妈也不能把我绑架。只好又把学籍转回来,没把胡斌气死。”
陶琢笑了:“大斌老师表面上气个半死,心里估计乐开花了,你成绩那么好,哪个学校都是抢着要的。”
看了严喻半天却又问:“那你不走了吗?真的不走了吗?”眼神有点紧张。
“不走了。”严喻很有耐心,陶琢一遍遍问,他就一遍遍重复这个回答,摸着陶琢的脸,像是在努力抚平那道他亲手划下的伤疤。
在这安抚中,陶琢终于放下心来,点点头,握住严喻的手。
忽然在严喻手腕上摸到一条凹凸不平的伤疤,很新,还没有结痂。
陶琢一怔,撩开袖子来看,发现那是一条刀口。他愣了半天,紧紧抓住严喻手不放,抬头望过去,眼眶瞬间就红了。
严喻无奈:“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妈以死相逼,说我不跟你断了她就自杀,我抢刀的时候反而被划伤了。”
陶琢“噢”了一声,但还是很难过:“疼不疼啊?”
“不疼,”严喻撸下袖子,反握住陶琢,“好事。之后她就没再这么闹过。”
“陶琢。”严喻酝酿良久,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很轻,但很郑重。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这些事情处理好,然后回到你身边。”
陶琢一愣,下一秒立刻明白了,抓住严喻的胳膊:“不要走。”
严喻没有挣开,只是说:“等我回来,相信我,我会回来的。我会说服我妈。等过了这一关,再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陶琢看着严喻的眼睛,在那眼睛中看到前所未有的热烈与执着,一瞬间仿佛从严喻身上汲取到了力量。
陶琢终于慢慢松手,乖乖说好。
严喻凑过来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起身,走到病房门口却一顿,又折回来,再一次半跪在病床旁吻了陶琢。
这回很用力,很迫切,很贪婪,像是想要记住这个吻,记住这一刻的陶琢。
蛮横又强势地吸吮、啃咬,夺走陶琢所有呼吸,横冲直撞到几乎有些痛了,陶琢却不反抗,只是任他吻。
吻毕,严喻喘息着看他,轻声说:“我会回来。等我。知道吗?”
陶琢点点头,说知道了,严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转身离开病房。
那是后来四个月里陶琢与严喻的最后一面。
陶琢总是梦到严喻背影,黑色衣角一飘,消失在走廊,无论如何也追不上。
但紧接着,他回过头,却发现其实严喻一直站在他身后。他总是站在那里,从不离开,像天上的月亮。
严喻温柔地对他说:“我回来了,陶琢。”
陶琢睁开眼睛,知道这个梦总有一天会成真。
……
严喻离开医院,径直打车回家,家里没有开灯。
严喻在门口换鞋,抬头时发现陈娴坐在沙发上,对他的到来置若罔闻。
陈娴不说话,严喻也不作声,平静地走到她面前站着。
陈娴把脸往左挪,他也跟着往左走,陈娴把脸往右转,他也跟着往右移。陈娴拒绝和严喻交流,看到他就烦,干脆起身进房间,把门狠狠一甩,“啪”的一声震天响。
严喻就当没听见,自己去厨房做饭,做好了用盘子和碗端到陈娴门口放下,敲门,里面的人毫无反应。
严喻扭头就走,把自己那一份吃完回卧室自习。
晚上十点严喻从卧室出来,发现饭原封不动还在原地,脚步一顿,抬手去敲陈娴房门。
陈娴装死,严喻就非常执着地敲,陈娴更加执着地不搭理。但那“咚咚”的声音从未停歇,敲了半个多小时,连频率都不变,简直像机器人。
陈娴败下阵来,忍无可忍:“滚!”
严喻说:“吃饭。”
陈娴怒道:“不吃!”
严喻面无表情,两手插兜靠到对面的墙上。
“行,那我也不吃。”他说,“大家一起饿死,给邻居找点不快。”
陈娴被噎了一下,一时间哑口无言。
在犯倔这件事上,陈娴实在太低估严喻了,严喻远比她想象得更偏激更执着。
陈娴没办法,开门出来,对严喻说,近乎是恳求:“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严喻说:“我没有逼你。”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陈娴声音颤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妈,”严喻叹气,“我没有变,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我和遇到陶琢之前的我没有任何区别,非要说的话,只是多了一个很喜欢的人,问题是你不能接受这个人同样是男生。”
“或者,”严喻顿了顿说,“其实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同性恋只是一个小问题。你最不能接受的是我不再属于你,是我不再对你言听计从。但事实是,我从来都不属于你。你应该趁早看清这一点。”
严喻一针见血,陈娴陷入沉默。良久后避而不答,说:“分了。”
“不可能。”
“我说分了!”
“重复的回答我想没必要说第二遍。”
“很好,严喻,”陈娴被气得头晕,扶住门框才没天旋地转倒下去,又开始故技重施,“那你就再也别想走出这个家门,在你和他断掉之前我不会让你走出去一步!”
不料这招已经不管用了,严喻挑眉:“好,那我就不出。”
严喻站起身,没什么表情地看了陈娴一眼,扭头走回自己卧室。
卧室里的窗被陈娴找人钉死,不可能再砸开。严喻知道,但是无所谓,走回书桌前把书包打开,拿出练习卷放在桌上。
回头发现陈娴还站在那,淡淡道:“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复习了。”
陈娴浑身颤抖,杵在原地说不出话,严喻走过去,干脆利落把门一关。
片刻后又打开,把自己的手机丢出来:“许瑛有时会找,你帮我看着回吧。”
陈娴拿着手机,突然感到害怕,因为她发现严喻似乎找到了破解自己强权的关键,那就是时间。
彩云易散琉璃脆,时间总能轻而易举摧毁很多东西。
但时间也会让某些珍贵的感情淬火成金。
陶琢大病一场,身体很虚,出院后需要人照顾,因此林思含没有急着回上海,而是挤出一周时间陪陶琢。陶琢带她去他和严喻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