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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带严喻进便利店买雪糕,付钱时不得不把手机开机,然后就收到了胡斌的夺命连环call,说文理科前五十的学生过几天必须回一中接受采访,勒令他们准时出席,必须穿校服。
严喻挂断电话,低头看陶琢,陶琢一边啃巧乐滋,一边抬头看严喻。
陶琢眨了眨眼睛,严喻解读了那意思,点头说:“我也不想去。”
陶琢想了想:“那就派苏越廷去吧。”
严喻同意:“编个理由。”
于是采访当天两人脚底抹油溜了,说有事,其实是打车去犬舍接狗。苏越廷临回校前才得知自己被抛弃,不得不愤怒地一个人应付十几家媒体。
高考出分后年级群里热闹了一段时间,叽叽喳喳的,过了几天,大起大落的情绪过去,就渐渐少有人说话。
大家都即将奔赴自己的新一段人生。
陶琢和严喻把椰椰接回家,做了个小蛋糕庆祝。椰椰狗还没来,家具和玩具先来了,客厅里到处都是它的沙发、小窝、枕头、毛绒玩偶,还有陶琢新买的地毯,椰椰一进来就在上面快乐地打滚。
严喻这个人仪式感实在太强,给椰椰准备了项圈。陶琢打开一看,好家伙,LV的。
严喻看了眼尺寸,帮摇着尾巴的椰椰戴上,又瞥陶琢:“看大小你也能戴。”
“……滚。”陶琢面无表情,给儿子拍了张照片。
把照片发上朋友圈,很快被一群人点赞,评论区里出现“卧槽你家还缺狗吗”的惊人之语。
以夏辛禾为首,几个损友成排复制粘贴:小狗快和这个陌生哥哥说再见吧!
严喻看到了,但是没懂,看着这一群复制党挑眉问:“什么意思?”
陶琢解释:“要来我们家偷狗的意思。”
严喻说:“为什么要偷椰椰?”
陶琢说:“因为椰椰很可爱啊,你看小狗多可爱。所有人都会喜欢小狗。”
当时两人刚吃完饭,在商场蹭空调,沿着落地窗朝打车的地方走,外面灯火辉煌,映衬人间家家喜乐。
严喻闻言点头,忽然伸手抓紧陶琢,两人十指相扣,黑色手绳落在一起。
商场里人来人往,牵手很容易被注意到,陶琢挣了一下没挣开,小声问:“干嘛?”
严喻说:“怕你太可爱了被人偷走,把自己家的看紧一点。”
“……”陶琢顿了一下,低声道:“你不要突然在外面说这种话。”
“为什么?”
“因为我会很想和你做/爱。”陶琢笑着看严喻。
所以打车回家后就做了,做得很激烈。
没办法,严喻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谁让陶琢说那种话。
基本上是从严喻的床到陶琢的床,然后到绿沙发,然后到地毯。陶琢后悔了,想求饶,但是来不及,严喻一边夸他好乖好听话好厉害好会亲,一边哄骗他换个姿势好不好再忍忍,再一次再一次……然后更加过分。
太荒唐了,这是陶琢最后的念头。
严喻有运动的习惯,手臂有力气,能把陶琢抱起来,让重量全压在一处。这说明第一天晚上他真的很克制自己,很温柔,很体贴,同时也是严喻居心叵测的表现,他像诱惑花栗鼠一样一点一点用瓜子把陶琢诱惑进来。
但那能怎么办呢,陶琢想,他就是喜欢严喻。怎样的严喻都很喜欢。
严喻冲完凉回到床上,掀开被子躺进来搂着陶琢。陶琢习惯把这个人当枕头,抵着他胸膛和下巴睡过去。
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纵/欲的后果是腰疼得快断掉。
陶琢打开手机,发现早上九点林思含给他发微信,问报志愿的事,陶琢回复说没想好呢,大概还是那几个热门专业吧。
林思含却问:才醒?
陶琢有点心虚,支支吾吾找理由:嗯,昨晚和同学吃烧烤喝酒了
林思含发过来两个笑眯眯的表情,不拆穿他,只是说:注意点啦。
那点小心思么,总是瞒不过当妈的。
被敲打的陶琢同学脸一红,仓鼠似的滚下床,发现严喻不在家,估计是去买菜了。
艰难挪到客厅,跪在绿沙发上打开窗帘,看见严喻买了一束新的黄玫瑰,摆在小铁架子上,娇艳欲滴,正在阳光中随清风摇动。
日子就这样慢悠悠地滚动着,每天有新的花,新的亲吻,新的礼物,和不变的爱人。
一整个暑假几乎都和严喻在家里胡闹,床单换了不知道多少张。
其间尚有一丝理智,抓紧时间去学车,考科目二前两人特地去寺里求佛祖保佑一把过,毕竟顶着大太阳练车实在是太他妈痛苦了,谁都不想被折磨第二轮。
然后是填志愿,等短信,收录取通知书。七月底飞了趟北京提前看租房,严喻研究该怎么把绿沙发空运过去。
八月,要去大学报到了,陶琢把东西收拾好,最后一次环顾这个曾被他们视作家的小两居室。但他已不再为离别难过,知道严喻会永远在他身边。
大部分家具和衣物已经提前找物流公司运了过去,还剩一些没法提前寄走的东西,不得不到最后一天找顺丰。
严喻提前下楼解决这个问题,陶琢则拖着行李箱,慢慢晃到两人约好一起上车去机场的地点。
这个位置就在一中门口,天桥下,一块空地,旁边有棵苍老的榕树拔地而起,几个爷爷正扇着蒲扇坐在树荫里下棋。
严喻还没来,陶琢无所事事,坐在行李箱上等,脚不时点地晃来晃去,像两年前刚转学到一中时,坐在宿舍门口等许瑛来接那样。
但现在他不再是那个孤独的等人领养的小孩了,他有一位情深意笃的恋人。
不断有轿车停在马路边,陶琢抬头看,发现是一中新生入学,提前回校军训。
学生们大包小包提着桶拖着盆爬进学校,同时还要应付父母永无止尽的嘱咐和唠叨,出了一身汗,特别狼狈。
陶琢看着看着不由一笑,仿佛依稀看到两年前自己的影子。
忽然有一个男生走过来,怯生生地问:“学长,你也是一中的吧?那个,宿舍楼怎么走啊。”
估计是因为陶琢穿着白色衬衫,背着书包,长相又十分少年气,小学弟错以为他还在上高中。
陶琢懒得解释,说:“进门右拐,顺着林荫道一直往前,看到那个大铁门就是了,前两栋是男生宿舍。”
“哦哦,”小学弟说,“谢谢学长。学长能不能加个微信啊?我是理重点六班的,之后有什么不懂的……”
陶琢打断道:“你是六班的?”他想起许瑛说过自己要回去带高一,好像就是六班。“你们班主任是不是叫许瑛?”
“对啊对啊。”
陶琢说:“没什么,好好学习,她去年带高三带出三个裸分清北,估计会给你们上压力。”
然后抬头看小学弟,发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一对上视线脸就迅速红了。
陶琢心里一跳,挑眉,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