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的动作停顿一下,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手指翻过冰柜里冻得硬邦邦的冰棍,挑出来另一个递给楼远,把他手上的小布丁放回去。
“这不一样吗?”楼远见包装袋乍一看长得一模一样,定睛才发现手里这个比刚刚的要大一圈,名字居然叫“大布丁”。
他又好笑又无奈:“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五毛钱不够买下大布丁,付之予如愿请到了一顿冰棍,楼远举着散发奶糖味道的冰棍,咬一口评价道:“居然真是一个味儿。”
他看付之予两只手揣在口袋里,便问:“你不吃吗?”
“不吃。”
付之予不常吃冰淇淋,不爱吃占主要因素,懒得买占次要因素,他大部分时间自己住,平时买菜时也想不起来买冰淇淋,只偶尔在学校里和同学或朋友一起,有人提议去饮品店买些时才会吃。
只不过现在他家里冻着很多,那是文承上个星期空运来的意大利手作冰淇淋,文承这人有时候也很接地气,比如他能够忍耐在桥西酒吧喝难以下咽的酒,也能蹭覃然的电动车顶着大风和扬尘骑个几公里,但他在吃上格外悬浮,不能忍受任何一顿饭里有任何一个味蕾表达不满,尽显富二代本色。
“家里有很多,回去你挨个尝一遍。”
“好。”楼远满意地点点头。
他们住的酒店就在这不远处,付之予在来吃饭时便把车子停在酒店停车场内,此时散着步回去也算惬意,哪怕没有人开口聊天也不觉得尴尬。
快要走到时,付之予问:“今天的开放日怎么样?”
“还可以。”楼远走着有些热,他穿的长袖,只好把袖子挽起来一些,“我本科四年有四年工作经验,虽然说是个体户,不过好歹也算是经验。明天带你去港口那边转转?我的地盘了。”
“嗯。”付之予刚应完,就见到楼远低头去拿手机,似乎还在他的手中震动了一下,有新消息的提示音。
楼远瞧着,神情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付之予直觉不妙,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楼远拖长了语调:“现实比小说浮夸啊,有钱人追人都不顾面子直接撬墙角的吗?”
他把手机递到付之予面前看,赫然是一条好友申请,验证信息上写着一句说茶不茶、说坦诚不坦诚的话,水平极高,文化造诣很深,能够一句话让楼远和付之予两个人同时产生危机感。
“远哥,我是宋山莱,我们今天见过的,你好帅,想认识你。”
第47章离谱
这行好友申请的话语杀伤力太惊人,楼远都还没说什么,付之予先替他点了拒绝。
楼远只看见他抬起一根手指在屏幕上操作了一下,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梯,进了酒店的旋转玻璃门。
他收回手机一看,好友申请已经被他无情地回绝。
楼远觉得这样闷闷的付之予很可爱,快走几步追上去:“你的追求者哎,你怎么还气上了,付之予付之予!”
付之予任由他在后面喊了好几声,自顾自在前面走,走过酒店前台时听到后面没有声音,这才驻足回头去看。
楼远故意站在两步远的地方,见他回了头才跟上去,一抬胳膊揽住付之予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等等我呗。”
他们的房间在八层,订房间的时间太晚,顶层的几间套房都预订满了,好在这间屋子的位置也不错,如果天气好的话刚好能看到一小角海。
付之予把房卡插进卡槽里,看着楼远鞋都没换就瘫倒在床上,想了会儿才问:“你在学校有很多人追吗?”
这个问题很俗套,但是从付之予口中说出来简直新奇得不得了,楼远也顾不上累,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他这边动静大,付之予本人倒是十分平静,低头专心解着袖扣,全然看不出来刚刚问出了一个如此惊天动地的问题。
楼远知道他醋性大,也没想到能给一个验证短信醋成这样,话里都带着笑意:“没有人追我。”
付之予闻言,有些吃惊地抬眼看过来:“我以为你会是很多人喜欢的类型。”
“是吗?”楼远重新躺回去,望着天花板,“那也许有吧,就是我不知道。我的朋友圈子很小的,你,覃然,没有了,别的朋友那说是朋友,其实都是普通同学。”
付之予推开窗户换气,扯上窗帘内层薄薄的白纱:“乐队的朋友呢?”
“乐队的姑娘在追章姐,跟我无关。”楼远立刻撇清关系,“你还记得章姐的吧,电吉他手,我们队长。”
“记得。”付之予点点头,他不仅记得,还依稀记得文承父亲的公司在拓展传媒文娱板块,之前还想过邀请章姐进娱乐圈,不过对方有自己的职业规划,玩乐队只是个人兴趣,委婉地拒绝了。
一提起文承,付之予不由得叹了口气,摸出手机来准备给他打个电话。
也不知道文承在随川的这段日子到底在搞什么,怎么搞出来那么离奇的谣言。
在床上把人给打晕了,扪心自问,确实是文承干得出来的事情,这个谣言最离谱的反而不是这一段,而是对方白天委屈了四处找他没找到的这一部分。
文承做事严谨,出手又阔绰,不会闹出这种事情来,更何况他选炮友的要求高,找的尽是精明又识趣的,怎么今天还闹出个走心的谣言?
电话拨过去没人接听,响了三十多秒自动挂断了。
付之予疑惑地看着手机,楼远抱着小鲨鱼从床上冒出个脑袋:“给文承打电话啊?”
“嗯。”付之予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摸摸鲨鱼头,又摸摸楼远的脑袋,“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在床上趴着。”
他一面说着一面顺手按了再次拨出,他本来没指望对方能回应,却没想到“嘟”了两声后被骤然接起了。
“喂?”
付之予的话卡在喉咙里,楼远就趴在他身边,听得清听筒里的声音,差点直接从床上栽下去。
“嗯?”对面似乎有些疑惑,声音离远了一些,接着被猝不及防地挂断了。
通话界面自动关闭,弹出拨号前的界面,但付之予和楼远谁都没有动,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以一种堪称僵持的姿态面对这部手机。
过了起码三十秒,手机自动熄屏,楼远才用困惑夹杂着震惊的语气说:“我怎么听着刚才声音耳熟呢?”
付之予没有说话。
楼远见他沉默,立刻抬手去推他:“你快说话,告诉我听错了。”
见鬼一样,他感觉对面的声音像覃然,发小二十年,他听着覃然从开裆裤一路到大学生,虽然只有简短的两个字,但他的内心已经在嘶吼嚎叫:这不就是覃然吗!
小鲨鱼被挤到付之予怀里,他揉揉毛,最终用谨慎的语气说:“我不太确定那是不是覃然,但是肯定不是文承。”
付之予想得更多更远,他只祈祷文承的桃色谣言和覃然没关系,不然他觉得这事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