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番茄酱。
人的□□怎么可能抗住狙击枪的子弹?即使穿着防弹衣,子弹打在身体上也会留下淤青和红痕。
……可鹿见春名身上什么都没有。
“要我说几遍啊那是番茄酱,估计就是蹭了我一下,把番茄酱袋子打破了。”鹿见春名解释,他顺势推开安室透的手,“现在不堵车了,你还不快开?”
他们停留的时间足够久,等在后面的车辆已经不耐地开始摁喇叭了。
安室透目光沉沉地盯着鹿见春名看了两秒,才踩下油门,启动了车辆。
番茄酱这种借口太过拙劣,为什么要说这种谎?还是说,即使被他知道也无所谓?为什么?
但死而复生这种事怎么可能呢?现实又不是超能力漫画或者轻小说,人死是绝不可能复生的。
人刚死时,心脏仍然是在跳动的,在这期间进行抢救的话,并不是完全没办法救回来。
但刚才可没有人给鹿见春名抢救。
安室透一边开车一边思考。
他隐约听说过一个传闻。
据说最开始,组织想研究的是某种令死去的人能够复活的药物……说实话这种套路很常见,但经常出现在丧尸片里,如果组织真能研究出这种东西,他毫不怀疑最后会变成《生化危机fromTokyo》。
也许不是死而复生,但组织在研究某种药物是确凿无疑的。
如果排除了死而复生,那么这到底是什么?超强的自愈能力?细胞再生?还是其他的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体上的变异?
等等。
安室透骤然踩下了刹车。
他刹车刹地太过突然,鹿见春名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下意识抬手抓住了安室透的胳膊。
“你干嘛?!”鹿见春名莫名其妙。
安室透转头看向鹿见春名。
他凝视着少年的银发、金子般耀眼的眼瞳,以及残留在肌肤上的血痕。
他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难道……这就是告死鸟在组织内地位特殊的原因吗?
*
基安蒂一枪命中鹿见春名,从瞄准镜中,她能清晰地看到鹿见春名身上飞溅出来的血花。
“这应该算完成任务了吧……”
她一边喃喃一边放下狙击枪,盘腿开始拆解狙击枪的部件。
“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派给我这种任务,”基安蒂啧了一声,“这家伙明明就不是卧底,给他一枪干什么?……Boss的想法还真是难懂。”
根据基安蒂丰富无比的杀人经验,堵车的大桥、车内、子弹正中胸口,这几个条件叠加在一起,不出五分钟,鹿见春名就该变成一具尸体了。
——除非他能在桥上原地搭出一间高级手术室来,还得找到一个技术精湛的外科医生。
基安蒂将枪收进琴盒之中,坐着电梯直接到了负二层的停车场内。
她巡视了一圈,找到了在一群车辆中无比显眼的保时捷356A。
基安蒂背着琴盒走过去,屈起指节叩了叩紧闭的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黑色帽檐下男人的银发。
基安蒂:“任务完成了,一枪正中胸口,按照那个出血量,他活不了多久了。”
琴酒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告死鸟是叛徒么?”基安蒂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所以才让我去暗杀他?”
“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问。”琴酒冷冷地扫视她一眼,“今天的任务是保密的,不要让代号以外的成员知道这件事。你应该不会想惹Boss生气。”
保时捷356A发动机启动的轰鸣声响起,基安蒂识趣地后退一步,投降一般朝琴酒举起双手。
“了解、了解。”
车窗缓缓升起,将琴酒的脸彻底挡住。
保时捷356A擦着基安蒂驶过,扬了她一脸的灰。
基安蒂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咬牙切齿。
……
保时捷356A开进东京市中心的闹市区。
训练场就藏在这里的某个酒吧下面。
东京向来是座不夜城,这片繁华的街区更是人流量极大,不分白天黑夜的热闹,完全可以掩盖地下训练场发出的任何声音。
酒吧的地下三层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训练场,只有代号成员和被看好潜力的新人才会偶尔来这里进行练习。
琴酒和伏特加沿着隐藏的电梯进入地下三层时,安室透和鹿见春名已经在里面了。
伏特加看着鹿见春名握枪的侧影,不由得悚然一惊。
他倏然转头,看向琴酒。
“大、大哥,基安蒂不是说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伏特加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一定死了吗?”
“啊。”
琴酒低低应了一声。
他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烟,点燃的火星在逸散的烟雾中明明灭灭,倒映在他的眼底,成为一点猩红。
第12章
“……鬼魂?”
伏特加低声说。
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壮汉语气虚弱,带着墨镜也掩盖不了他在白炽灯下愈发苍白的脸色。
“你真该睁大眼睛仔细看看。”琴酒对此嗤之以鼻。
伏特加仔细看了眼,才发现灯光下的鹿见春名是有影子的,也没有飘起来。
但他没能松口气——比起鬼魂,这人没死岂不是更加恐怖了!
“别瞎想,他的体质跟一般人不一样。”琴酒低声说。
鹿见春名最开始进入组织时,是和他搭档的。与其说是搭档,琴酒更愿意将那称之为一种看管、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监视。
那个时候起,他才意识到——鹿见春名身上有Boss一直追寻的东西。
这才能解释一切……为什么Boss对这只告死鸟如此看重,却又处于放任自流和严加看管的矛盾之中。
白色的烟雾从琴酒的口齿之间缓缓溢出,隐去了他模糊不定的表情。
剩下的半根烟从他的手指间落下,琴酒踩上去狠狠碾了碾,熄灭了燃烧的烟头。
他向鹿见春名走过去。
鹿见春名早就发觉了,他放下握在手里的枪,转头看向琴酒。
“有事吗?”他问,“还有,那一枪打的我很痛。”
“这是必要的,你自己也清楚,”琴酒的声音一顿,他缓缓地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不,你现在恐怕不太清楚。”
浓郁绿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少年的脸。
“你的失忆症又发作了。”琴酒说,“脑子不好,倒是很会伪装。”
失忆症?这可是从来没听说的事……
安室透的瞳孔微微一缩,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在骂我对吧?”鹿见春名转头看安室透,向他寻求认同。
安室透沉默了两秒,“呃……”
鹿见春名又看向伏特加,虽然隔着一层墨镜,但伏特加还是心虚地避开了鹿见春名的目光。
“别忘了你的任务,Boss想看到你的成果。”
冷冷地撂下这句话,琴酒带着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