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地将刚才的内容汇成了一封邮件,发送给了那位先生,附件中是一段监控视频,可以清楚地看到鹿见春名从死亡到复生的全部过程。
这封邮件发出去后没过多久,琴酒就接到了BOSS打来的电话。
“真的吗?!”BOSS在电话中问,显然难以压制声音中的激动。
“是真的,在吃下‘银色子弹’之后,实验体告死鸟的身上,确实出现了某种奇迹。”琴酒慎重地回答,“我亲眼所见。”
“只要他活着,可以满足任何要求。”BOSS说,“记住,只要他活着。”
BOSS不在乎实验体的一些任性的小要求,不管怎样,这个实验体都逃不出组织的掌心,唯一能威胁他的也只是自己的生命……但恰好,这就是BOSS绝不容许出现闪失的条件。
只有实验体活着,才能从他的身上追寻那个“梦幻般的可能”、“唯一的奇迹”。
*
不得不说,鹿见春名在研究所内过的很自在。
他确实是个实验体,但实验的强度……说实话,对亚人来说不算什么。因为这帮研究员不敢在他身上测试什么危险性很大的实验,生怕一不小心把他给弄死了。
不像以前世界的厚生劳动省,抓住亚人之后,发现研究不出什么之后就把他们当做实验动物,用各种各样残忍至极的方法杀死他们。
这里的实验最多也就是濒死,和厚生劳动省那帮人比起来实在太过温柔。
唯一死了又活的那几次,还是鹿见春名忍受不了,悄悄地自己把自己给弄死了,这才让麻岛教授又观察到了那种“死而复生”的现象。
但由于这种现象并不是经常出现,所以麻岛教授认为,这是由于银色子弹这种药物本身并不完成,才会出现的缺陷。
而所谓“死而复生”,其实也根本不是死而复生,而是药物在某种程度上加速了细胞再生和自愈的能力,这种能力往往只有在濒死的时候才会产生作用。
——非常自洽的逻辑。就算事实摆在面前,麻岛教授也不相信这是死而复生,他坚定地认为是药物在人体濒死时产生的奇妙作用。
鹿见春名都不忍心告诉他,别研究了,研究他一个亚人,就是研究一百年都研究不出什么来的……归根结底,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人类,而是另一个种族了。
虽然没有钱,但包吃包住,所有人都会容忍他那些鸡毛蒜皮的要求,除了不能出研究所外没有任何限制。
出研究所对鹿见春名来说,也并不是办不到的事情。
先不说藏太有翅膀,完全可以带着他飞出去;就是亚人本身,实际上也可以使用“瞬移”之类的能力。
……当然不是超能力,只不过稍微有点血腥。
当亚人在死亡时尸体并不完整时,将“以最大的肢体为中心”进行复生,如果肢体掉落的距离太远,则会长出新的肢体,距离近则会被吸收。
所以只要切除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之类的肢体,以邮寄或者其他的方式放到很远的地方,再通过一些方式把自己的身体切成碎块……那么亚人就会在最大的肢体所在的地方进行重生,以这种方式实现“瞬间移动”。
不过出于对“银色子弹”这种被麻岛教授称之为“梦幻般的药物”的好奇,鹿见春名暂时没有要马上离开研究所的想法。
他甚至摸清了存放银色子弹的地方,薅了一瓶子药丸,打算继续赌那个返老还童的可能性。
夜深人静的时候,鹿见春名穿着纯白色的简单病号服,推开房间沉重的金属门走了出来。
走廊间只在尽头亮着一盏灯,走廊上搁几步就站着一个持枪的黑衣人。鹿见春名从他们面前轻松地路过,没有一个人对他有反应——鹿见春名经常半夜出来夜游,只要不是试图逃跑,这些黑衣人们就不会管他。
鹿见春名走进尽头研究员们用来办公的办公室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
药瓶里装的是几粒胶囊,他薅来的银色子弹还剩最后两粒。
他之前每天都会试几次,很可惜,没有一次中标。这最后两颗吃完,他就不能再薅了——本来就是偷偷拿的,再薅下去迟早被发现。
作为赌狗,鹿见春名在抽卡方面向来是有点迷信的。所以在吃下这颗银色子弹之前,鹿见春名虔诚地洗了手和脸,然后从其中一位研究员桌上的小型饮水机里接了杯水。
这药生吞有点噎,得和水一起喝下去。
纸杯里接满了水,鹿见春名一闻,发现这味道不太对劲——纸杯里的液体是无色透明的,看起来和水无异,但有股很冲人的酒味儿。
所以说为什么要在饮水机里放酒?
鹿见春名盯着那一杯酒看了几秒,也没打算去换成水,反正喝什么不是喝?
他用洗的干干净净的手拿起银色子弹,吞服之前诚心实意地祈祷了一番,然后将那枚胶囊含在舌尖,喝了一口纸杯中澄澈透明的酒液。
银色子弹配老白干,越喝越上头。
带着辛辣味的酒液裹携着药丸一起被鹿见春名吞下,溢出的液体沿着他的唇角滚落,没入圆形的领口,浸出深色的水痕。
银色子弹见效的速度很快,没过几分钟,鹿见春名就感受到了从心脏传来的熟悉的灼烧着的痛感。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痛感比起以往要更加强烈,鹿见春名失手打翻了搁在桌边的纸杯。纸杯倾倒,泼出来的酒液将桌上的文件打湿了。
鹿见春名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上,靠在桌边急促地喘息。他能感觉到肺部像是残破的风箱,在拼命地汲取氧气,胸腹出有火在燃烧,身体上显出一片很淡的红色来,那是毛细血管破裂的象征。
鹿见春名眼前一黑。
*
“喂,你怎么了?”黑羽快斗十分焦虑,“喂!鹿见春名——”
一身白衣的月下魔术师先生在深夜到访了位于米花町的公寓。他准确地找到了鹿见春名所住的房间,正当他哼着歌轻松愉悦地打开玻璃窗,落进室内时,面对的就是躺在地上的鹿见春名。
鹿见春名蜷缩在榻榻米上,手边深茶色的玻璃药瓶滚落,药瓶中装着不少红白相间的胶囊。
黑羽快斗伸手,颤颤巍巍地用手指去试探鹿见春名的脉搏——毫无起伏。
毫无疑问,鹿见春名已经死了。
黑羽快斗简直大惊失色。
不是吧?这距离上次见面才几天?人就这么死了?那个该死的以动物为代号的组织下手那么快吗?但没听说过他们会用毒啊?
而且看样子,好像还是自己吃下去的?
一连串疑问挤在黑羽快斗脑子里,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差劲起来。
关于七年前让黑羽盗一身死的那件事,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现在这个能告诉他答案的人却死去了……
“可恶!”他气不过,恨恨地捶了一下榻榻米。
“……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