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的看起来都挺生气的样子。”
江户川柯南瞬间头皮发麻:“看来要挨骂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接着开始拆面前的那个炸弹。
鹿见春名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凑到江户川柯南的身边,去看那个炸弹。他打量了一会儿炸弹内部错综复杂的构造,五颜六色的线环绕在一起。
他皱起了眉:“这个炸弹好像多了几根线……”
“对,我也发现了。”江户川柯南回答,“那大概是用来遥控的,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停止掉倒计时,如果犯人打算用遥控的话……至少也得是看到炸弹没有爆炸,才会决定手动遥控。”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那枚小小的剪刀勾住深蓝色的线,轻轻用力,蓝线便在他手中断成了两截。
炸弹上的液晶显示屏上,红色的倒计时在只剩下40秒的时候骤然停止。
与此同时,竞马场内的广播也响了起来。
“十分抱歉,各位观众,场馆内出现了一些设备障碍,可能会出现安全隐患,为了各位观众的人身安全着想,请诸位先行离开会场,工作人员会进行协助,请按照指示进行避难。”
同样的广播播报了三遍。
江户川柯南和鹿见春名一起往下看,场馆内的观众显然因为这则播报而感到了不满,瞬间爆发出了各种抱怨的语气词。
但为了人身安全着想,大多数观众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开始往出口走——日本德比的比赛刚刚结束,目黑纪念要到下午时才会开始,在这个空余的时间里,观众们本来也是会离场的。
“接下来是遥控……”江户川柯南收回视线,重新将目光放在炸弹上。
鹿见春名取下了另一枚磨得锋锐的发卡,“我也来吧。”
“你也会拆弹吗?”江户川柯南一边动手一边问。
明明还没有到夏日的天气,但因为过于认真,汗水从他的额角凝聚着落了下来,滴落在钢铁横梁冰冷的表面。
“说实话,这是第一次。”鹿见春名诚恳地说。
他没撒谎,这确实是第一次拆弹。以往鹿见春名做炸弹都是为了炸别人,当然不会去拆;如果是他自己遇上炸弹,比起拆弹这种麻烦的事情,他宁愿被炸一次。
——赶时间的时候,他甚至还会提前把炸弹引爆。
反正又炸不死他。
江户川柯南的动作一僵,他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鹿见春名:“什么?!”
他的声音骤然拔高了。
“既然是第一次,那你……”
他想让鹿见春名停手,万一剪错了线,他俩就得在这里一起被炸上天了。但还没来得及将阻止的话说出口,鹿见春名便轻松地划断了一根线。
江户川柯南看着那根线在鹿见春名的手下应声而断,想说出来的话被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鹿见春名安慰他:“你别怕,虽然我是第一次拆弹,但我制造炸弹的经验还蛮丰富的,我都知道怎么做了,还能不会拆吗?”
江户川柯南欲言又止:“……你最好是真的。”
“真的,比金子还真。”鹿见春名说,“我手上这个表就是炸弹,等下这个炸弹要是炸了,可以来个连环炸。”
江户川柯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把炸弹当手表戴手上?”他的表情一时间异常复杂。
鹿见春名:“下次送你一个。”
“谢谢,”江户川柯南的语气十分真诚,“我不要。”
“你怎么这么见外呢?”鹿见春名十分遗憾,“我都知道你是工藤新一了,这关系怎么也不一般吧,收个礼物也没什么。”
“这种礼物谁敢要啊!”江户川柯南嘴角一抽,“送炸弹那明明就是恐吓和威胁。”
虽然嘴上在闲聊,但两人手上拆弹的工作都没停下。
许久没有动静的炸弹突然发出了尖锐的滴滴声,液晶屏上原本还剩几十秒的倒数瞬间跳到了3。
“……糟了。”
江户川柯南深吸了一口气。
*
竞马场内,日本德比的比赛刚刚开始时。
骑手们骑着赛马走进阀门之中。随着倒计时,关上的闸门瞬间打开,伴随着观众的欢呼声,所有赛马都从阀门内飞驰而出。
上崎政彦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只在帽檐下露出一双倒三角形的眼睛。那双眼睛的眼白极多,黑色的瞳仁细小,单眼睛就能看出不好惹的凶相。
他插在棒球服外套的口袋中的手动了动,指间握着一个方形的控制器,拇指按在红色的圆形按钮上。
观众席上突然爆发出热烈地欢呼声,上崎政彦下意识地看向比赛进行中的马场。
在经过弯道最后的直道上,一匹马从最外侧开始加速,进行反超,硬是从倒数的位置开始一路反超,直接冲到了前三名的位置。
看着那匹赛马飞驰反超的身影,上崎政彦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当年的神鹰与这匹赛马如出一辙,都是擅长在最后一个直道上进行加速反超的马。
十年前的时候,他也是在这个东京竞马场观看的那场G2赛事每日王冠。
上崎政彦最喜欢的赛马毫无疑问是神鹰——他迷恋那种从最底层逆袭至最顶峰、反败为胜的滋味。
但在那场、那场他压下了一切的每日王冠中,神鹰输给了无声铃鹿。从比赛的一开始,无声铃鹿就领跑在最前方,哪怕是最后那个直道加速,神鹰也没能追上一往无前的无声铃鹿。
无声铃鹿第一个冲线的瞬间,上崎政彦清楚地记得场馆中爆发的欢呼声,所有人都在为无声铃鹿又一次的胜利而欢呼,只有上崎政彦在那一刻觉得世界变成了灰白。
整个东京竞马场之中,只有他失魂落魄,被欢呼的观众裹挟其中,那些笑声和欢呼声化作利刃刺入他的耳膜,上崎政彦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他将一切都压在这场比赛之中,所有也失去了一切。
上崎政彦是个赌徒,他不止赌马,其他赌博同样也沾。赌马的失败让他一无所有,在别的赌场之中还欠着一大笔钱。走投无路之下,他抢了钱,还失手杀了人——接着就被十年前还是搜查一课警官的毛利小五郎逮捕了。
这十年来,上崎政彦一直在策划。他想报复逮捕他的毛利小五郎,同样也憎恨让他输了比赛的无声铃鹿……和没能赢的、让他感到耻辱的神鹰。
以及这个在他人生最失意的时刻充满欢呼声的东京竞马场。
他渴望毁了这一切。
赛马冲过终点线,竞马场内再次爆发出欢呼声,所有人都在为日本德比的赢家庆祝。
上崎政彦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赛马上,他第一反应是低头,去看腕表上显示的时间。
上午十一点整。
“还有一分钟……”他低声说。
接着,广播中就响起了避难指示。
身边拥挤的观众发出了抱怨和不解的声音,但还是根据工作人员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