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救了自己命的人当然不一样了。而且他们四年前就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下来,感情很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降谷零叹了口气,“关于告死鸟的情报太少了,之前完全不知道他们竟然认识……差一点,今天就真的要横着进医院了。”
“萩原明明就打不过你。”
诸伏景光将低着头拿出剪刀,扯下一卷纱布,用锋利的刃口将白色纱布裁剪成四四方方的正方形。
“但是我很奇怪。”他一边说,一边将纱布按在了降谷零的嘴角上,“告死鸟……按照你的说法,他是组织的成员,还很有可能是组织从小培养的那种,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豁出性命去救松田和萩原?按照他们认识的时间推测的话,今年18岁的告死鸟四年前才14岁……”
诸伏景光谨慎地提出了疑问。
“……该不会是萩原和松田对14岁的告死鸟做了什么吧?”
他的问法很委婉,但降谷零秒懂了诸伏景光的意思。
他先是迟疑,随后露出了思想升华的表情,喃喃:“不……我想应该不至于……但是总觉得怪怪的……好像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怎么正直……”
“如果,我是说如果,”诸伏景光欲言又止,“如果他真的对他产生了什么不一样的感情呢?”
降谷零不是很想分辨诸伏景光话中的“他”和“他”分别指谁。
“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是……”降谷零发出了咂舌的声音,“到底是哪个家伙招惹了告死鸟啊!四年前也才14岁,萩原那家伙居然这么的——”
后面的两个字他没说出来,给萩原研二留了一点面子。
诸伏景光赞同地点头:“是萩原吧,肯定是他。”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怀疑松田阵平,第一时间将嫌犯锁定为了萩原研二。
被平白无故污了清白的萩原研二或许应该留下几滴眼泪——身为联谊之王的过去到底是变成了刻板印象,一说到骗感情这种事永远是他第一个被怀疑。
而且那个曾经是叛徒的告死鸟不仅没死,还活的相当好,这才几天他就成了被BOSS直接任命的代号成员。
降谷零幽幽地说:“如果是真的,那按照我们公安的行事作风,或许应该劝说他俩为了大义现身。”
诸伏景光接话:“如果不愿意,就只能绑了送到告死鸟的床上去了,这样的话告死鸟说不定会被蛊惑得立刻反水呢。”
当然,两人谁也没把这话当真,话音落下时便同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笑声也戛然而止。
降谷零顿了一下,拿起突然响铃了一声的手机。他划开屏幕,看见了发信人是朗姆。
他快速地划拉下屏幕,读完了朗姆发送来的讯息。
“怎么了?”诸伏景光察觉到了降谷零的脸色不对。
“看来我很快就要接触到那位告死鸟了。”降谷零关掉了那则朗姆发来的讯息,“朗姆把我安排进琴酒和告死鸟的行动小组了……好像告死鸟目前是琴酒的搭档。”
诸伏景光点点头。
他固定好降谷零嘴角的纱布,拍了一下他的肩。
“小心。”
*
作为琴酒的搭档,鹿见春名倒也不是完全闲着没事干。
至少琴酒要去出任务的时候,他就得暂时充当琴酒的跟宠。如果有需要,他就干干活,没需要他就摸鱼,主打一个能不多动弹就不多动弹。
琴酒最近的任务是负责一笔交易。
交易地点在横滨的港口,是走私来的一批军火,琴酒负责接收,之后由后勤组派人来转移走这批物资。
本来应该是后勤组直接派人来交易接收转移一条龙的,但情报组察觉到和他们进行交易的走私商埃尔罗是个想黑吃黑两头讨好的烂人,于是临时换了行动组的琴酒顶上。
毕竟论战斗力,后勤组的平均水准如果是5的话,情报组和后勤组大哥不说二哥,行动组普遍是8-10,如果真的黑吃黑的话还是琴酒上比较靠谱。
参与这次行动的除了琴酒和鹿见春名、情报组的波本之外,还有一个负责盯梢埃尔罗的狙击手,是刚刚加入行动组的新人,代号科恩。
琴酒谨慎地评估了一下埃尔罗这边的实力,觉得对方不足为据之后就带上了这位狙击手——既然能得到代号,足以说明他拥有优秀的狙击水准。
……
交易的地点是深夜。
即将12月,冬季夜晚的港口冷地有些过分。
鹿见春名坐在保时捷356A内,车驶进港口仓库的一角停下。
鹿见春名下了车,目光扫了一圈后停在了仓库下遮挡住了月光的角落之中。
昏暗的环境之中,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缓缓地响了起来。
金发深肤的青年从黑暗之中走出,视线落在鹿见春名的脸上——委实说,虽然降谷零并不后悔自己卖了鹿见春名的行为,但这个时候看到本人多少还是会感到有一点点的心虚……
鹿见春名穿着黑色的连帽衫,外面是同色系的黑色外套,几缕银发从他的帽子中落了出来,扫过胸口,肤色在一片黑色的映衬下白的几乎透明。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看到降谷零的时候便转了脚步,气势汹汹地朝他走了过来。
怎么办?降谷零的思绪飞速地转动。
看告死鸟这个样子,他显然是来为之前刻意接近他、还抓他回去的事情来找麻烦来了——果然他告诉萩原的那些话根本就是在阴阳怪气而已,组织怎么想都不可能给人家的温暖吧!
——这是打算揍他吗?根据告死鸟的身材和力量估计,单纯肉搏的话告死鸟多半是打不过他的,但是按照这人区区几天就摇身一变成为代号成员的地位,降谷零觉得自己可能惹不起。
身为卧底必须要谨小慎微一点,要是等下打起来他还手之下弄伤了告死鸟,岂不是有可能被BOSS穿小鞋?要不就受着吧,最多也就挨两拳而已,降谷零自认为还是扛得住的。
做好了心理准备,降谷零在鹿见春名靠近他的瞬间闭上了眼睛,准备好正面迎接告死鸟的怒火了。
——但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降谷零疑惑地睁开眼睛,看见鹿见春名用双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少年的身高要比他矮一点,连手也稍微小了一圈,不知道是因为初冬的寒意、又或者是他自身体质的原因,鹿见春名的指腹格外冰凉,像是融化中的冰块。
他靠近时,冰薄荷般冷冽的气息也被风裹挟着汹涌而至。
那张格外昳丽、足以称霸歌舞伎町的漂亮面容上平静的表情也在顷刻之间融化了,露出了柔软的、诚恳的神情来,连从淡色的唇中吐出的话语也十分的柔软。
“安室君。”他说,“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还要在外面多久才能回到这个温暖的大家庭中来。”
……什么意思?
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