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所以一回生二回熟吧?
“我都说真话了你还不信啊。”鹿见春名有些头痛。
他伸出手指揉了揉额角,再度伸手,揪着诸伏景光的衣领将他扯向自己——因为这个动作,诸伏景光被迫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鹿见春名身体两侧的桌面上。
位置交换,现在诸伏景光才变成了俯视着对方的那个人……但他却没有任何居高临下的感觉,只觉得鹿见春名抬起下巴凝视他的眼睛像是流淌的日光。
“公安先生,”鹿见春名一字一顿,“你除了我,别无选择。”
“应该不用我多向你解释吧?这张照片的来历你自己心里也有数,除了公安还能是哪里?我是巧合之下看到这张照片的,但这张照片实际上应该早就被弄到手了,现在说不定已经发送到琴酒的手机里去了。”
“你没有犹豫的时间了,接受还是不接受?我现在就要你给我答案。”
那双金瞳之中的冷光格外慑人。
诸伏景光沉默着和鹿见春名对视,然后艰难地开口:“你想怎么做?”
如果还有别的选择、或者是更多的周旋的余地,以诸伏景光的警惕,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答应鹿见春名。
但鹿见春名说的对,他没有别的选择,而鹿见春名已经展现了自己的诚意——他没有将这个秘密告发,甚至大胆在只有两个人的场合披露了这个秘密。
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诸伏景光完全有可能将鹿见春名反杀,这样他就可以立刻开始逃亡……但鹿见春名在这种时候还丢掉了唯一的武器。
诸伏景光只惊疑不定地给了鹿见春名一点迫不得已之下的信任,一旦发现有诈,他立刻就会动手。
即便在此刻死去,他也有必须要守护的东西。
“你早这么配合不就不好了嘛。”鹿见春名松手,放开诸伏景光的衣领,脸上严肃的表情瞬间消逝,他对诸伏景光展颜一笑。
但接着,鹿见春名就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几秒之后,传来了十分熟悉的声音——是琴酒。
“干什么?”琴酒的声音十分不耐烦。
在听到了熟悉声音的瞬间,诸伏景光心脏骤停。他来不及细想鹿见春名是打算做什么,神色一凝,猛地伸手抓过了溅在桌面上的碎玻璃片,暴起出手,抵在鹿见春名的脖颈上。
鹿见春名对诸伏景光的行为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任由诸伏景光威胁着这个致命的部位。
“事情是这样的。”鹿见春名说,“我不想和苏格兰搭档了。”
琴酒:“?”
正在抽烟的琴酒手抖了一下,滚落的烟灰掉在了他的手背上。但他却丝毫没感觉到灼烫的痛感,心中升起了不妙的感觉。
碎玻璃片抵得很紧,鹿见春名说话的时候,脆弱的人类肌肤被玻璃锋利的边缘割开,划开一道细细的血线,刺目的红色立刻便渗了出来。
“我看你和伏特加好像相处的很和谐,所以我决定加入你们。”
鹿见春名语气相当轻快活泼,但他每往外吐出一个音节,琴酒的情绪就变差一分。
“怎么样,琴酒,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琴酒:“?”
第89章酒厂的场合(37)
如果可以,琴酒一定会用学到的所有最脏的脏话辱骂一遍鹿见春名;如果鹿见春名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琴酒敢肯定,自己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但最后,琴酒只是在长久地沉默之后,十分含蓄地在手机里骂了一句:“你有病?”
他一点都不想和鹿见春名再次搭档。
和鹿见春名散伙之后,他选择的鱼塚三郎——如今的代号成员伏特加,虽然在整体素质上不算十分出色,但胜在听话,叫他干嘛就干嘛,也从来不像鹿见春名那样跟他呛声顶嘴、更不会使唤他。
和鹿见春名一对比,他看不顺眼的所有人都被自动美化了一个level。
所以琴酒对自己现在和伏特加搭档的非常满意——没有鹿见春名,不管做什么任务都很轻松幸福。
就比如现在,琴酒刚刚处理掉一只老鼠,正站在海风席卷的港口边抽着雪茄,心情轻松而愉悦。
直到他接起了鹿见春名的电话。
现在琴酒满脑子想的都是:早知道就不接了,装作不在好了。
被他辱骂为“有病”的鹿见春名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琴酒的恶意,他哼着歌回答:“我有没有病你还不清楚吗?”
“你突然发什么神经。”琴酒忍不住说,“苏格兰怎么你了?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在组织这个充满不法分子的犯罪集团里,外围成员想成为骨干、素质出色的人想获得代号、代号成员想往上爬……使什么手段的都有,琴酒看的太多了,所以完全不在乎苏格兰是用什么手段讨了告死鸟的欢心。
对他来说,只要苏格兰能把告死鸟看住就行,别让他再来接手就好。
可是……苏格兰你在干什么啊苏格兰?这么长时间了,你都抓不住告死鸟的心吗?简直白瞎了那张脸!
琴酒十分恨铁不成钢。
鹿见春名没有立刻回答琴酒的问题。
他对应激状态下的诸伏景光抬手虚按了一下,做出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安抚姿势,随后打开了扩音器。
“我是很喜欢苏格兰啊,苏格兰又听话又会做饭,人长得还好看,我超喜欢的。”
琴酒皱眉,抖落雪茄的烟灰,白雾从唇缝之中缓缓弥漫开来。
“那你……”在发什么病?
“可是,”鹿见春名出声,打断了琴酒的问话,“如果苏格兰有问题呢?”
琴酒被打断的半句话戛然而止。
他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什么意思?你是说……苏格兰是内鬼?”
他冰冷的声音在电流处理之下被轻微地扭曲,夹杂着一点电音,在室内响彻。
在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琴酒的声线缓缓压低,脸上显露出了格外危险的表情。
在听到鹿见春名这么说之后,诸伏景光的表情也瞬间变得愕然——明明前一分钟,鹿见春名还说要帮他一把,但后一分钟,却又将这件事告诉了琴酒。
这么做不是加快他暴露的速度吗?
告死鸟到底想干什么?
诸伏景光惊疑不定,但没有立刻就对鹿见春名做什么。
在看到他警服照片的时候,诸伏景光就知道自己绝对已经暴露——这个情报传到高层只是早晚的事,而告死鸟现在打电话告诉琴酒无疑只是加快了事情的进程。
更何况告死鸟是当着他的面打的这个电话。
如果告死鸟心口不一,打算为组织除掉他这个叛徒,根本不用这么做,是在太过大费周章——明明只需要背地里把情报告诉琴酒就好了,最厌恶老鼠的琴酒一定会亲自来处决他。
既然敢当着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