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了一下,荡开了一圈一圈的波纹。他轻声说:“他是老鼠?”
“明天就知道了。”琴酒扯开嘴角笑了一下,像是嗜血的鲨鱼,“——终于要逮住老鼠了。”
而赤井秀一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了。
他在心里盘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组织和大和田领导的政党在日本这个大本营中干起来了,组织阻挠了大和田政党的人成为交通大臣的可能性,而大和田也相应地做出了报复,医药和科技方面和组织有关的好几家企业都通通倒了,原本打点好的交通要到上的交易点也无声无息地消失,统括情报组的朗姆还损失了一个重要的情报交易的基地。
现在这个时间点,无疑是双方打架内斗之后被削弱了一定实力的好时机。
但赤井秀一看得很清楚,最后的赢家一定会是组织——即使大和田再怎么厉害,只要组织送他一颗子弹,这一切都会崩盘。
组织的胜利是迟早的事,而组织却不是时常都有这种实力被削弱的状态的。
潜伏了数年,也该到了收网的时候。恰好这次任务只有他和琴酒、告死鸟三人一起执行,那么这就是再好不过的时机了。
只要事前布局好,那么FBI可以一次抓捕琴酒和告死鸟。
琴酒是组织行动组的干部,几乎大大小小的事务他都有参与,而抓住了琴酒,就相当于扼住了组织的咽喉。
至于告死鸟……告死鸟这个代号成员很神秘,经常消失又出现,谁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在组织中也不经常露面,但他的地位却从来没有动摇过。
赤井秀一对地位特殊的告死鸟好奇很久了——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才刚成年的少年才会被BOSS如此偏爱?
赤井秀一总觉得鹿见春名的身上藏着秘密。
而他很想看看潘多拉的魔盒之中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第148章酒厂的场合(55)
鹿见春名垂下眼睛,盯着形状不规则的玻璃杯中盛装的金黄色酒液。
他的眼睛也是金色的,倒映在澄澈的酒液之中像是两点格外明亮的金色光斑。
鹿见春名屈起手指的指节,在半透明的玻璃杯壁上轻轻弹了一下,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玻璃杯中的酒液也因此而轻轻晃动。
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威士忌,紫罗兰和熏香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威士忌的口感浓郁而芳香,带着白橡木的气味——这是波本威士忌的象征。
虽然降谷零人不在这,但他的精神同在。
“是还没证据吧?”鹿见春名微笑着看向琴酒,“要是有证据证明黑麦是老鼠,你肯定早就动手了,不会还要等到明天。”
赤井秀一在组织卧底数年,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纰漏,在今天之前,琴酒都没对赤井秀一表露出任何敌视的态度来——像黑麦这样爱岗敬业勤勤恳恳完成每一个任务的高水平狙击手并不常见,在组织内比得上黑麦的人也并不多,在黑麦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的情况下,琴酒不会无缘无故地怀疑他。
当然,一旦有一点值得怀疑的证据、或者说但凡黑麦身上流露出一丝马脚,琴酒都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处决他,而不是等到明天,用任务试图抓住黑麦的把柄了。
他会这么做,那就只能说明目前并没有实际上的黑麦暴露的证据——琴酒是在试探。
琴酒默认了鹿见春名的说法。
“朗姆抓到了卧底。”他开口,“那家伙嘴里吐了一些情报出来……四年前,有FBI的卧底进入了组织。”
四年前,刚好是波本、苏格兰和黑麦一起取得代号的时间。苏格兰已经暴露,波本和黑麦之间,作为朗姆的下属,波本被朗姆的情报组判定为没有卧底的嫌疑,那么剩下的那个就只有黑麦了。
当然……也有可能四年前进入组织的FBI卧底至今还没获得代号,但琴酒不认为能派来卧底的搜查官会是无法获得代号的废物。
所以这次任务是试探,看看黑麦会不会在组织势力因为暗中的争斗而削弱时做出不对经的动静来。
如果黑麦没有问题,那么核查范围就得进一步扩大了……四年范围内,所有获得代号的成员都需要彻查。
琴酒不会放任组织里存在老鼠的。
“哦,”鹿见春名点点头,“是要我配合你抓老鼠么?”
“你只是个幌子。”琴酒嗤笑了一声。
他不会让鹿见春名上场的——叫来鹿见春名只是为了让赤井秀一不起疑心而已,本来是四个人临时组成的行动小组,不仅波本不来、如果连告死鸟也不到场,说不定会让赤井秀一觉得这是在针对他。
况且,如果赤井秀一真的打算做些什么,琴酒就更加不可能放任鹿见春名参与这次行动了。
FBI所属的那个国家什么样子众所周知,万一在抓捕卧底的途中鹿见春名被流弹击中、或者战斗时被杀了怎么办?要是再当着FBI那帮探员的面复活……那完蛋了,这件事绝对会被上报。
到时候组织就保不住这个珍贵的实验体了,FBI和CIA一定会倾巢出动想要夺走这个全世界仅此一例的不死者的。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琴酒不会让鹿见春名真的参与到行动之中去——但他可以作为一个虚假的诱饵使用。
真正见过鹿见春名的代号成员并不多,顶天了也就只有七个,剩下的代号成员都只听说过这个地位堪比琴酒的告死鸟存在,而从来没有见过本人……想探究告死鸟到底什么底细的代号成员不少,但都被警告过。
如果真的是卧底,怎么可能会对告死鸟不感兴趣呢?
只是光明正大诱使卧底上钩的诱饵——如果黑麦真的是卧底的话。
“哦,不用我动手啊,那没事了。”鹿见春名冷淡的回应,“那早说嘛,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吧?我游戏的日常还没做呢。”
犯罪组织商讨行动的逼格瞬间降低,谈话瞬间充满了死宅的气息,让琴酒的话生生哽在了喉咙里。
琴酒默了默,压抑着怒气,“快滚。”
鹿见春名最后拿起透明的玻璃杯,将杯子里威士忌的金黄色酒液一口饮尽,他将玻璃杯放在桌面上,厚重的杯底和木质的桌面砸出了一声沉闷的声音。
他说走就走,“好好好,我这就滚。”
鹿见春名的语气纵容,活像是对叛逆期好大儿的溺爱,听得琴酒越来越火大。
他抬手握住酒吧玻璃门的把手,拉开略显沉重的门,门被打开的瞬间,潮湿而燥热的空气便汹涌而至。鹿见春名走出酒吧,将一室炫目的灯光也关在了身后。
在走出酒吧的那一瞬间,他脸上轻松的表情便慢慢地沉下来了。
鹿见春名已经提前预知到了结局——他知道赤井秀一是因为卧底身份暴露而不得不叛逃的,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但差不多应该就在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