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好奇,不过这事我稍后打听下就知道了。魏所你那边定好了鉴定药材的时间,记得通知我。这事跟我关系不小,我得过去看看。”
罗裳刚才只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有想从魏安民那里得到答案。
事情刚发生不久,到现在也没有明确证据能证明潘洋同学身体变差与家属从八院拿到的药有关系。魏安民他们也没有理由在现阶段就对八院进行调查,所以罗裳才这么说。
“行,你等我消息。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魏安民站起来,都准备走了,却又告诉罗裳:“关一贺昨天天黑时被抓了,估计能判不少年。这事儿你知道吗?”
罗裳惊讶地抬头,这事她还真不知道。她只知道警方一直在搜集关一贺团伙违法犯罪的证据,至于什么时候收网她就不清楚了。
“我还真不知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抓到了。”
“证据齐了就快,详细情况你要是想知道,可以让老韩告诉你。”
罗裳笑了下,没接话,她已经有好几天没看到韩沉了,估计他在忙。她这里安了电话,方远还特意往韩沉办公室里打电话通知了他,她没给他电话,他也没打过来。
魏安民还有事要忙,没有留下来闲聊的意思,说完正事就走了。
回到派出所时,所里就只剩少数几个值班的人,其他人要么休息,要么出去配合刑警和处突大队,执行任务去了。
最近骑摩托抢劫的案件频发,这种做案手法对劫匪来说优势很大,劫匪戴着头盔,受害者连他们的脸都看不清。
做案地点在路上,抢完东西,劫匪骑着摩托车就跑,受害人想追都追不上。就算报案,在没有监控的时代,破案难度也很大。
现在用这种手段做案的团伙不少,这些劫匪随身都会携带利器,更有甚者还会带自制枪械。
如果是个案,这类案件是不需要处突大队介入的。但此类案件发作频率越来越高,劫匪气焰十分猖狂,韩沉所带的处突大队才会和刑警再一次联手。
他们最近每天晚上都会出动,趁着夜幕降临,劫匪们纷纷开始作案时,到案件多发地点进行伏击抓人。
他这么忙,估计是没时间陪女朋友了。
魏安民所料不差,这时候韩沉等人就在一个小卖店附近蹲点。这条街上有不少商铺,绝大部分商铺要到晚上九点至十点才会打烊。街上行人不少,为了避免引人注意,韩沉所带的组分成几个小队,各自找了地方等待目标出现。
“头儿,方面便泡好了,老板挺热心,给的热水。”小齐跟韩沉一个组,他过来时,手上捧着两大碗泡好的华丰方便面。
“哪儿来的碗?”韩沉是让小齐去买点面包垫肚子,小齐拿回来的却是热腾腾的方便面。
小齐说:“别提了,我本来要买东西的,可老板一看就知道咱俩是警察,还猜到咱们要埋伏抓人。他说他以前也干过侦察兵,跟普通人不一样。”
韩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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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齐又道:“这方便面里加了火腿肠,连汤带水还热乎,比干巴巴的面包强多了。”
“行,你也赶紧吃吧,吃完了准备干活。”韩沉说完,接过了碗。
十一月下旬的夜晚,天气已经开始转冷,吃完面后,小齐感到自己身上热了起来,冒了一层薄汗。
两人把碗还给老板,从店里出来,又换了个隐蔽的地方。旁边是一个正在出兑的门面,门面房的白色卷帘门上写着电话号码。
这时罗裳早就到家了,到了晚上八点多钟,她爸罗剑都没回来,罗裳就问常秋芳:“我爸忙什么呢,这么晚还没回来?”
“不知道,你爸性子倔,自己不想说的事怎么问他都不说,问他就像没听见一样,我懒得管他。”
“但我猜他可能是找出兑的铺子去了,我看你爸的意思,好像是想做汽车配件,你说他能做好生意吗?”
罗裳顿了顿说:“我爸厂子就是加工各种机械部件的,汽车配件是大头。他对这些东西也算是内行,我觉得行啊。”
“以后车会越来越多,这行业可以做。只要他能把店开起来就能赚到钱,就是前期投入大一点。”
常秋芳没说话,走到窗边张望了一会儿,半个小时后,罗剑才回来。
他不说去哪儿了,罗裳也不说破。
罗剑一回房间,就问常秋芳:“咱家现在还有多少钱?”
“有二百来块吧,最近换房子搬家,亲戚朋友上礼一共有四百二十多。办酒席花了一半,家里又添置东西,就剩一百来块。加上咱俩以前攒的钱,就这么点了。”
常秋芳警惕地盯着罗剑,问道:“你不会想把这些钱都花了吧?”
“都…”罗剑抬头瞟了她一眼,片刻后才道:“都花了也不够,我看了几个铺子,光一年租金就得往二百以上走。这还不算上货。”
“那怎么办?要不不干了?”常秋芳内心是抗拒的。
“我找人借点吧,实在借不到的话,我就先去摆地摊。”罗剑决心已定,跟常秋芳说完就睡了。
又过了一天,这一天上午,罗裳刚送走一位病人,一个脸熟的街坊就带着个年轻女孩来了。
她进来时笑容满面,还把躲在她身后的女孩往罗裳面前推了推。
这对母子进来也不拿号,方远正想问一下,这时那中年妇女却笑着问罗裳:“罗大夫,听说你这儿要招个抓药的,你看我家冬艳行不行?”
“这孩子很听话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罗裳这里招人的事,附近街坊有不少人知道。有两个人也像这中年妇女一样,推荐了自己的亲戚和家人过来,但方远直接就给拒了。
“阿姨,我这儿确实招人。不过我们要求不低,要求抓药时不能出错,因为药是入口的、治病的东西,抓错药肯定不行,所以招的人得特别细心。这活看着容易,
()其实不好干的。”
“来我这儿看病的什么人都有,有时候还会发生意外突发状况,所以谁要是真想来,她得有能力应付各种意外状况。”
“你家孩子有点小,我这儿的活挺累,还复杂,可能不太适合她。”
这姑娘长得挺好看,但她从进来到现在,半边身子一直躲在她母亲身后,看人时眼神也躲躲闪闪,全程都是她母亲在跟罗裳交流。
罗裳没看中那姑娘,这番话实际上已经是在委婉拒绝了。
“妈,要不咱走吧。”女孩子听出了罗裳的话外音,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就拽着中年妇女的胳膊要走。
中年妇女以为只是个抓药的职位,问题应该不大。但罗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拒绝,周围还有街道上的熟人在,她挺没面子的。
虽然罗裳没有明说,她还是不高兴。
“你这地方不大,规矩还不小。就一个抓药的,哪来那么多要求?”中年妇女心愿落空,说的话就不太好听了。
方远心里不满,但他不好跟女人斗嘴,罗裳也没说什么,他暂时就忍了下来。
罗裳看着和气,其实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听这妇女阴阳怪气的说话,罗裳语气就淡了下来:“我这儿地方确实不大,但也有要求,别人可以选择来不来,我也可以选择要不要。”
“这是双向的,谁都别勉强。”
中年妇女急了,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是嫌我女儿不好?配不上你这诊所呗。”
“要我说,你就是不愿意招女的,专门招年轻小伙。不信你看看你招的俩人。”
罗裳:……
方远和江少华都懵了,他俩自认跟罗裳在一起工作,一向光明磊落。但这妇女这番话说出来,竟让他们俩想辩解都不知该如何辩解。
这时候他们俩站出来说话,对罗裳的帮助其实不大。
罗裳并不想跟这种强势的女人纠缠这种无意义的话题,无论她怎么做,某些爱生口舌是非的人都会胡说八道。
她淡淡地道:“方远和江少华各有所长,他们能留下,凭的是自己的本事。我不光要留他们,还要为他们的将来打算。做得好的,除了工资和奖金之外,我还要给他们提成。”
论气人,罗裳也是半专业的。她这番话说出来,那中年妇女气得呼吸都急促起来。
诊所里本来坐着十来个人,听到这边发生了争执,所有人都在竖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这时罗裳又道:“我这店虽小,在这儿干好了,也比一般工作都强。方远这个活,只能男的干,但是抓药工不限性别,招谁跟男女无关,跟能力和性格特质有关。”
“不能独立待人接物的,本人或家属容易情绪化的,我这里一概不收。”
罗裳这话就差直接点明这对母女了,这一点谁都能听得出来。
她本来没想说这么直接,但这中年妇女过于情绪化,受不了拒绝,哪怕是委婉的拒绝,她都不愿意接受。罗裳自然没必要再
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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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时间长了,他就发现,罗裳不仅提供给他和江少华一份工作,还为他们以后的发展着想,有意培养他们成为专业性的人才。
这是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他心里对罗裳只有知遇之恩,绝无半点非分之想。罗裳对他和江少华更是没有什么。
但现在罗裳却因为他和江少华而遭到非议,这让他特别难受。
他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知道这种时候他要是站出来帮罗裳说话,其实效果不太好。
江少华正要说什么,他张了张嘴,也不知该怎么说才能帮到罗裳。
他年龄虽小,心里却清楚,那中年妇女现在能这么说,某些人私下里应该是议论过这些事。
毕竟,哪里都少不了这种搬弄是非的人。
这时诊室对面那扇关了几天的门突然开了,韩沉搓了搓脸,推开门进了诊室。
他身形高大,后脑勺的头发被压扁了,眼内有少许红血丝。看样子,刚刚他是在隔壁睡觉,被争吵声吵醒了。
“吵什么吵?你当这是菜市场?”韩沉不耐烦地看了眼那中年妇女,并未掩饰自己不爽的情绪。
那中年妇女没想到他在家,看到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韩沉是干什么的,他早年上过战场,一般人都挺怕他的。
这中年妇女也不例外,她刚才就是一时上头,忽略了罗裳跟韩沉是对象的事,这时候韩沉一出现,她就怂了。
“没,没什么,我这就走。”
中年妇女想溜之大吉,韩沉却叫住她:“造完谣了,这就走?”
“不用跟罗大夫道歉吗?”
中年妇女心里是不服气的,她并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对,罗裳明明就没招过女孩,谁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但她又不敢不道歉,在韩沉的注目下,她只好向罗裳低头说对不起。
韩沉又跟她说:“方远是我找来的,江少华很有医学天分。他们留在这儿,各有各的用处,没人能轻易替代。”
“最近我不怎么在家,听说有来闹事的,稍后我都会处理。以后你们谁再乱传闲话,让我听到了,我会找上门去的。”
“不会,我不说了还不成吗?”中年妇女说完,就要带着她女儿离开。
其他街坊都没敢接话,他们都看出来韩沉说这话是认真的。
这时,门口有人在高声说话:“让一让,请让一下……”
方远将那挡门的中年妇女推到一旁,韩沉也往旁边让了让。
这时有一个小伙脚步沉重地进来了,他背上背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除了小伙一个人,再没别的家属。
“把人放下来,能躺下吗?”罗裳注意到那病人在喘,就先问对方能不能躺下。
“躺不了,坐着舒服点。”十一月的天,挺凉的,背人
()的年轻人还是累得满头大汗。
这一家人生活条件看起来很一般,病人身上穿的外套上还补了好几个补丁,那双手也粗糙得很。
经常过来的小岳和她爷爷也在诊所,她这次过来,是陪她爷爷看病。最近天凉,岳老头感冒了,想来拿点药。这时候还没轮到他们俩的号。
那小伙子七手八脚地把他爸放下来,方远连忙过来帮忙,但那病人喘得严重,身体虚得很,刚坐下就要往下倒。
小岳坐得近,下意识站起来,想要帮忙扶一下。
方远摆了摆手,已经抢先把病人扶好。随后他跟小岳说:“不用你,你管好你爷爷就行。”
小岳答应了,转回身扶住岳老头,看他感冒得打喷嚏,还拿出纸巾给她爷爷擦鼻子擦嘴。
罗裳张罗着让病人坐好,又给他诊脉。韩沉什么时候走的,她也没时间看。
这个病人的情况挺典型的,罗裳招手就把江少华叫了过去:“你过来看看。”
每次碰到典型病例,罗裳都会争取把他叫过去看看。江少华早就习惯了。这个病人刚进来时,他就在猜测此人的病因可能跟他的工作或生活环境有关。
他在把脉时,罗裳开始做问诊:“你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
罗裳这时已拿出处方笺,准备写药方了。
“他在矿上干了十几年,最近几年在水泥厂,从前年开始就不能干活了。去医院检查过,说是肺气肿。但大医院我们治不起,所以这病一直耽误到现在。”
“我听工友说你这儿挺好的,就把我爸背过来试试。”小伙子说出这番话时,面带愧疚。
其实还有话他没好意思说,工友的原话是说罗裳开药时会考虑到病人的经济状况,如果病人家里条件差,她会尽量让患者少花钱,他这才敢来。
听到他说的话,罗裳点点头,表示明白。
江少华却在想,如果这人是矿上的,那就正常了。
这老人常年在灰尘严重的场所上班,肺早就受到了伤害,得肺气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时罗裳忽然问江少华:“病人的情况,要不要用半夏,半夏在这里的作用机理是什么?”
半夏能降逆止呕,这是几乎所有中医人都知道的知识点。但很多人却不知道,半夏为什么能达到降逆止呕的效果。
赭石也可以降逆止呕,利用的是其重坠的特性。可半夏降逆的原理却少有人讲,罗裳只跟江少华说过一回,现在突然问起,就是考察他有没有认真记过
“快点说,别让老板等。”方远催促道。
周围旁观的患者和家属都看出来江少华有点紧张,显然是在思考答案。
有人难免会想,看来罗裳这里的工作还真不是谁都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