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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
天还没放亮,秦慕秋的房门便被敲响。
“殿下,江肆回府复命,说是把人带回来了。”湘竹立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禀报道。
秦慕秋猛地睁眼,处变不惊的脸上有一瞬间布满羞恼。
放肆!
那个人怎敢!
她攥了攥手指,起身穿衣,推门就问道:“人呢?”
见她神色冰冷,眼底似压着怒火,湘竹忙道:“回殿下,江肆把人带去前院西厢房了。”
前院西厢房正是关郭小伍的那间屋子。
秦慕秋闻言,抬脚就走,刚到前院,却被下人的话拦了下来。
“殿下,宫里来人传圣上口谕,请殿下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秦慕秋蹙眉,冷声吩咐道:“本宫去去就来,人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湘竹颔首应下,
再说辛愿这边,江肆带人把她抬到前院西厢房后,往地上一丢便退了出去。
辛愿才刚着地,就听到一阵哭喊。
“殿下饶命,草民真的都交代干净了,我走的时候,辛愿就住在那间客栈里,别的真不知道了啊。”
这声音……
辛愿一言难尽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人,没有作声。
见无人理会,郭小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就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看样子也被绑住了手脚。
她一时摸不清这又是哪个倒霉鬼,便在地上滚了滚,默默拉开了距离。
房间里不由一静。
随着时间流逝,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视线也愈发清晰。
郭小伍总算是看清了那个倒霉鬼的模样。
看清是辛愿后,尤其是看到对方那狗啃一样的发型,她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
尴尬又想笑。
辛愿借力一翻身,朝着郭小伍挪了过去。
“别傻眼了,赶紧帮我把绳子解开。”
她好不容易挪到郭小伍面前,调整位置,把被绑住的双手凑到了郭小伍嘴边,却不料,郭小伍竟然直接翻了个身,又滚远了。
辛愿:“…”这个棒槌在玩什么!
郭小伍才没有玩儿L,她再次拉开跟辛愿的距离,小声道:“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长公主既然绑着咱们,咱俩就老老实实地待着,不然没有好果子吃。”
总之,她是不会擅动的,万一惹恼了长公主咋办,她可只有一个脑袋。
辛愿沉默片刻,语重心长道:“你帮我解开,你继续绑着就是。”
她才不要老老实实地待着,就算逃不掉,也要待得舒服一点儿L。
郭小伍瞄了她一眼,继续瘫着,完全不为所动。
她们可是在长公主府,跟长公主对着干,那不是找死吗。
辛愿见她不吭声,慢慢没了好脾气:“这次之后,我可以不计较你出卖我的事。”
郭小伍没
好气道:“谁出卖你了,我那是为了自保,你是不知道,长公主一言不合就要杀了我,咱们虽然有点交情,但不至于让我把命搭上吧。”
她还想计较呢,她招谁惹谁了。
现在好了,不仅提心吊胆的,还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连口水都喝不上。
辛愿默了默:“传闻说长公主爱民如子,从不滥杀无辜,而且你还跟郭昌王是亲戚,她应该不会杀你。”
看郭小伍这草木皆兵的架势,好像真的被吓到了。
难道她猜错了?那个女人真打算杀了郭小伍和原主的爹娘?
郭小伍一听更气了:“我跟郭昌王是有点关系,但长公主杀了我,郭昌王才不会说什么,那老匹夫说不定还要偷着乐,借机会讨要好处。”
话音一顿,她险些委屈哭了。
“再说了,就算长公主不滥杀无辜,可你无辜吗,无辜的只有我,偏偏我跟你牵扯到一起,在长公主眼里八成也不无辜了。”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她无辜死了好吗。
辛愿默然片刻,诚恳地道了个歉:“对不住,等我见了长公主就跟她说清楚,争取让她放了你。”
是她把问题想简单了,这姐妹确实是被她连累了。
在古代,似长公主那等权贵,或许真敢随意杀人……
郭小伍听辛愿这么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到底,她是先欠了辛愿一个人情,才自愿帮忙的,也怨不得别人。
怪只怪,她小看了长公主对辛愿的势在必得。
思及此,她往辛愿身边挪了挪:“你跟我说实话,长公主真的是因为看上了你,一心想纳你为妾才把咱们抓来的吗?”
她还是不太信。
长公主想纳什么样的美妾不行,为何非要盯着辛愿不放。
不是她轻视辛愿,主要是这姐妹瘦骨嶙峋的,就算是眉眼清秀些,也不至于到迷倒长公主的地步。
长公主若是爱美色,直接照镜子就行了,自己就是个艳绝天下的大美人,辛愿跟人家比,根本不够看。
“是也不是,你还是少知道点好。”辛愿敷衍一句,那个女人确实不至于非她不可,但只要那个梦还在,那个女人就永远不会放她自由。
郭小伍白了她一眼:“瞎打什么哑谜,我可是被你连累的,你要是不说,我就不原谅你。”
辛愿笑笑:“那你就别原谅了。”
郭小伍:“…”好气啊,她想打人了。
可是不管她接下来怎么问,辛愿都不肯再张口,还直接躺地上睡着了。
辛愿连着两夜没睡,这会儿L都困死了,再一想晚上百分百还要熬夜,当下连话都不想说了,只想补觉。
她睡得香甜,身在御书房的秦慕秋却如履薄冰。
因为皇帝要早朝,所以她就被带到了御书房,然后就见到了早早等候在里面的云国师。
云国师身量瘦削,鹤发童颜,让人看不出年纪。
“殿下,
好久不见。”
他手里握着一把拂尘,面色和善又平静,气质淡泊得仿佛仙人一般。
秦慕秋打量着他,此人在父皇年轻时便是这般模样,几十年过去,竟一丝老态都不现。
想到唐二可能就是国师的人,她眉目微沉,好一个居心叵测的妖道。
不仅蒙蔽了父皇,还骗了她。
看来今日要见她的人不是皇帝,而是眼前这位西岛国师。
云国师见她不语,开门见山道:“殿下避而不见,贫道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秦慕秋扫了他一眼,直接坐到了椅子上,还是不搭话。
云国师眼神闪烁了一下,坐到了对面。
“殿下把人带回来了吧。”
秦慕秋从容饮茶,仍旧不语。
云国师见状,温声道:“殿下似是对贫道有敌意,让贫道猜猜,可是因为殿下经常做同一个梦?”
秦慕秋眸光一凛,果然是这个妖道所为,就是不知道这妖道到底是什么目的。
云国师好似一点也不在意她是否回答自己的问题,不紧不慢道:“柳泽巨那小子医术不错,殿下若是生了病,他自是能手到病除,可惜啊。”
柳泽巨是柳老太医的名讳,年逾七十,德高望重。
在云国师口中,却是一声“柳泽巨那小子。”
秦慕秋垂眸,眼底多了一分沉思,这妖道知道柳老太医在公主府。
云国师笑笑,又道:“贫道再来猜一猜,柳泽巨是否断言殿下身体无碍,且猜测殿下可能是中了蛊?”
秦慕秋不自觉地握紧茶盏,这个妖道竟什么都知道,好似视公主府的防卫于无形,难道除了唐二,她的身边还有……
不对,若这妖道当真对她身边的事无所不知,应当早就知晓辛愿半途逃走的事,而不是深夜登门,被拒后又借皇帝的势。
意识到这一点,秦慕秋心下微松,看来敌人不似她想象中的那般可怕,也并非真的无所不能。
见秦慕秋始终不言不语,云国师端详她片刻,来了一句狠的。
“若是贫道告诉殿下,你不是中/蛊,而是被施了仙家术法,只有贫道能解。”
话音一顿,他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只要殿下让贫道见一见你带回来的那个人,贫道可以帮你解决梦境之困。”
秦慕秋放下茶盏,缓缓笑了:“国师凭何以为,本宫会信你。”
视线交汇,两人明明都笑着,气氛却莫名沉重,压抑。
似两军对阵,动辄便尸横遍野。
云国师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殿下这是要执迷不悟了。”
秦慕秋捻了捻手指,嘴角依然挂着淡笑:“执迷不悟的人,未必是本宫。”
这妖道才是执迷不悟。
云国师扬了一下拂尘,眼中闪过讥讽之色,似是在嘲笑秦慕秋不自量力,他张嘴正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一道尖细的喊声。
“陛下到。”卓公公扬声高呼。
随着声音落下,秦安帝走进了御书房。
秦慕秋与云国师当即躬身行礼。
“免礼平身,国师可向皇姐问清楚了?那身负大功德之人被皇姐带回京了吗?”
“回陛下,贫道也正在问呢。”云国师面色和蔼道。
秦安帝便看向秦慕秋:“皇姐怎么说?”
自他继位起,云国师便隐世不出,没想到今早竟持御赐金牌进了宫,那金牌乃先皇所赐,可随意进出皇宫,且能直接面圣。
秦安帝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竟是吉兆。
云国师对他说,昨夜观星象,推测皇姐此行带回一个身负大功德之人,得之可得天下。
得天下啊!
他是一国之君,西岛天下自是他的,那人怎么能待在皇姐身边呢。
想到这些,秦安帝紧紧盯着秦慕秋,等她开口。
秦慕秋虽不知什么功德不功德的,但也明白秦安帝口中的那人应该就是辛愿。
她微微蹙眉,状似思考道:“臣此番回京确实带回了一个人,至于是不是陛下和国师口中的大功德之人,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