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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徐徐,有人睡得香甜,有人却一晚上没合眼。
一夜无梦,辛愿睁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睡过这么香的觉了,这些日子又是熬夜又是颠簸的,脑子都变昏沉了。
不像今早醒来,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不过,很快她就精神不起来了,因为腰酸腿痛的,脑袋是清醒了,身体却像被人碾过了一样。
再一看自己是躺在地上,辛愿忙四下望去,就看到了坐在桌前的秦慕秋,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望着她。
那双眼睛极美,哪怕不含什么情绪,只是这么望过来,也动人心魄。
辛愿却一点也不觉得动心,反而心悸不已。
这一大清早的,醒来就被人盯着,差点吓走她半个魂儿。
不是,这个女人是闲得没事干了吗?
“你盯着我做什么,这里是哪儿?”
秦慕秋好似枯坐了一整夜,听到这话才动了动身子,淡淡道:“醒了就走吧。”
昨夜,暗卫们把辛愿带回来,丢到地上禀报完,见她没什么吩咐就都退下了。
私底下以一敌百的皇家暗卫,明面上依然只是公主府的侍女。
而秦慕秋心里存着事,又不能贸然入睡,以免共梦,索性就思考了一宿,把事情从头到尾都顺了一遍,心里也渐渐有了眉目。
至于昏睡在地的辛愿,她理都没理。
眼下人醒过来了,她也能好好歇息一下了。
辛愿猜测着自己八成是在秦慕秋房里,所以昨夜应该是有惊无险,可身上怎么感觉哪哪都疼呢?
“我怎么睡在地上,你没趁机挟私报复吧。”
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摔打过一样,而且这个女人任由她睡地上就算了,竟然连被子都不给盖一下,现在虽然是春天了,但夜里也很凉的好吗。
秦慕秋神色不变,平静道:“你昨夜被人掳走了,本宫的人把你救回来就放地上了,我力气小,挪不动你。”
事实上,她只顾着想国师和皇帝的事,根本就没关心辛愿是什么情况,她昨夜对辛愿的期许再简单不过,人活着回来就好。
辛愿一听,好奇道:“掳我的是哪路人,是云国师吗?”
秦慕秋摇头。
“不会是陆太后吧?”
秦慕秋又是摇头。
辛愿这下惊讶了:“那还能是谁?”
按照那个叫湘竹的侍女所说,公主府的侍卫都守在外面,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而府内有嫌疑的就云国师和陆太后了。
难道公主府里又出叛徒了?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秦慕秋淡声道:“是陛下。”
皇帝?辛愿一愣,皇帝那里不是已经糊弄过去了吗?
不等她想明白,秦慕秋缓缓道:“母后身边有陛下的人,昨夜,那人动手了,想来应该是国师又透了消息给陛下。”
所以秦安帝才又把
目标放在了辛愿身上。
“你的意思是,云国师又觉得是我了?这不对啊……”辛愿疑惑更甚,云国师若是认定她是那个有大功德的人,依之前的情形看,那老道应该不会把她交给皇帝才是。
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是不对。”秦慕秋沉眉,语气里带着不确定,“许是想看本宫和皇帝鹬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
又或者,昨夜发生的事,只是一个试探。
云国师和太后的试探,而皇帝在其中扮演了一个并不重要的角色,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
不等辛愿消化掉这些信息,秦慕秋又开了口:“不过,本宫有一事不明。”
辛愿下意识地看着她,等她继续往下说。
秦慕秋起身,绕过桌子,走到辛愿面前。
辛愿原本刚从地上爬起来,站得离桌子也近,看着莫名凑到面前的人,她不自觉地扶住了椅背:“你有话就好好说,凑那么近做什么。”
怪让人紧张的。
秦慕秋盯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长道:“你不是定州辛家村的辛来娣,也不是国师要找的人,本宫说得可对?”
她说这话时,微微勾着唇,眸光却深邃,幽沉。
辛愿无端地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可又不想表现出心虚,便与她对视道:“我就是辛来娣,至于国师要找的人是不是我,我哪会知道。”
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来自异世。
不然就太惊世骇俗了,她无法确定这个女人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做。
她不能冒险,既然都穿过来了,能好好活着是最好的。
毕竟,她也不能确定若是再死一次,是会回到现代,还是就此烟消云散。
不确定的事,尤其还关乎到自己的性命,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冒险。
秦慕秋不说话了,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良久,秦慕秋捻了捻袖中的手指,嗓音轻缓:“本宫想了一夜,云国师要找的人,要么是来自定州辛家村的真正的辛来娣,要么是藏在辛来娣壳子下的你,你觉得会是哪种可能。”
她思考了一整夜,才艰难地理出一些头绪。
她可以确定,眼前的人绝不是辛来娣,至少思想不是,或者说是灵魂。
或许就是因为辛愿顶着辛来娣的样貌,又是另一个人的灵魂,云国师才没有看出来,才那么轻易就笃定辛愿不是他要找的人。
可秦慕秋却比云国师看得更深一些。
她看似被动,却也因为那个梦,变得没那么被动。
因为云国师默认了那个梦是他的手笔,也就意味着与她共梦的那个人就是云国师要找的人。
而这个人,是辛愿。
辛愿干笑两声:“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我,就是辛来娣。”
什么真正的辛来娣,什么藏在躯壳下,她才不认呢。
秦慕秋却好似并不在意她承认与否,依旧说着自己的猜测
。
“本宫觉得是后者,云国师应该早就知道他要找的人是什么长相,所以一眼便能认出是与不是,因而把你和郭小伍都排除在外。”
如果她没有猜错,眼前这个顶着辛来娣的长相,却是另一个人的灵魂,或许那个灵魂才是国师真正要找的人。
辛愿无语,照秦慕秋这个说法,她更能确定自己不是国师要找的人了。
因为她和原主辛来娣,本就长得一模一样。
刚穿过来那两天,原主过于瘦弱,与她只有七八分像。
经过一段不愁吃喝的日子,现在再看镜子里的人,几乎和现代的她没什么差别了。
没有人知道,原主就是她的前世……
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在现代便窥到一角,如今已经笃定的事实。
见辛愿不吭声,秦慕秋敛眉,微抿唇角,表情严肃又认真,隐隐透出几分威严来。
她沉默地盯了辛愿片刻,眸中闪过一抹暗沉。
“辛愿,本宫对别人的秘密没有兴趣,对你亦然,本宫希望你明白,那个梦是我们共同的困局,本宫希望你坦诚一点,也好尽早破局。”
话音一落,有人敲了敲门。
“殿下。”声音来自江肆,天亮了,他该来守着辛愿了。
辛愿不由挑眉:“殿下说到坦诚,我很认同,但殿下也该拿出一点诚意来,而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言下之意,你整天让人盯着我,又是熬夜又是不能出门的,戒备之意明显。
既然彼此半斤八两,那就别期望什么坦诚相待了。
秦慕秋蹙了蹙眉:“你该知道,本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之所以限制辛愿的自由,还让江肆和湘竹轮番盯着,就是为了避免共梦。
正如辛愿不想说出自己的秘密一样,她也无法信任辛愿,无法任由自己在梦中陷入被动。
辛愿嗤笑一声:“那就没法谈了,我也是情非得已呢。”
此话一出,时间仿佛有一瞬间的凝滞。
无声对视片刻,秦慕秋垂眸,压下眼底的冷色。
再抬头,她勾了勾唇,脸上漾起一抹笑意,浅淡,柔和。
“本宫可以答应,以后不让任何人盯着你,阻拦你,而你也要保证不在梦中胡来,且要坦诚你的身份,如何?”
辛愿微顿,没料到对方这么简单就妥协,倒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还真是能屈能伸,可惜,笑得还是那么假。
她心里呵呵,面上却不显,也笑了:“好啊。”
秦慕秋打量着她,眼神温和,意思是,你可以坦诚地说一说了。
辛愿正了正脸色:“那我就实话实说吧,其实我就是辛来娣,只不过是死而复生了而已,你救我的时候,我已经饿死了,还当了好几天的孤魂野鬼,也不知道尸体怎么就落在了你面前,活过来之后,我脑子里就多了一些记忆。”
秦慕秋讶然:“什么记忆?”
辛愿满眼真诚道:“就是突然识字了,脑子也通透了不少。”
秦慕秋默了默:“就这些?”
她怎么感觉这个人在胡扯呢。
辛愿面露不悦:“你不信我?既然不信,那还让我说什么,早知道我就不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你了,我可是死而复生的人,你不觉得震惊吗?不觉得难以置信吗?”
编故事,那她可太擅长了,在现在看了那么多小说,可不是白看的。
秦慕秋:“…”
震惊是有一点的,但谈不上难以置信。
因为她根本就没信,一个字都不信。
秦慕秋抿了抿唇,语气很是缓慢道:“本宫…当然信你。”
话落,她转身开门,朝着江肆吩咐一番,又回过头来对辛愿说:“你以后可以随意在府中走动,但若是出府,还是要有人跟着,保护你的安全。”
随后,她侧身,示意辛愿可以走了。
她一宿没睡,又费神良多,需要好好歇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