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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玄墨的话,秦慕秋的第一反应就是,辛愿又骗了她!
念头才起,她就看见了来到院门前的辛愿。
辛愿闭着眼睛,双手垂在两侧,脚下却大步朝着那红幡围成的圈中间走去。
秦慕秋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望着那诡异又骇人的一幕。
她可能想多了,这个人应该跟国师没有什么勾结。
很明显,此时的辛愿连眼睛都没睁开,行动也异于常人,八成是被动的。
就在这时,云国师出了房门,背对着屋檐后的秦慕秋和玄墨,站在了红幡围成的圈外,与辛愿面对面。
“我来问你,你是何人?”云国师幽幽问道。
“我是辛来娣。”辛愿闭着眼睛,声音呆板。
云国师皱眉:“你是辛来娣之前,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
云国师眉头皱得更深:“你何时成为的辛来娣?”
“遇到长公主的那一天。”
云国师追问:“之前呢?你在哪里?来自何处?”
“我忘了。”
云国师愣住,忘了?
难道是他施法时出了什么差错……
他缓了缓神,继而问道:“你可曾梦到过长公主?”
辛愿仍闭着眼睛,乖顺答道:“梦到过。”
云国师沉默,看来人是对的,只是记忆出了问题。
他盯着辛愿光秃秃的发顶,眼中露出慈爱之色:“暖儿,你且安心待在公主府,为父找到帮你恢复记忆的法子,再来与你相认。”
辛愿呆滞在原地,不言不语,似是没有听懂。
云国师长长一叹:“去吧,回去睡一觉,明日醒来就都忘了。”
女儿不记得他了,这也是意料之中。
好在女儿已经能与长公主共梦,假以时日,必能恢复如初,届时便是相认之时。
思及此,他手中凭空出现一张符箓,轻轻一掷,那符箓便飞到辛愿的头顶,化作金光点点,消失不见。
辛愿一无所觉,又形如傀儡一般,大踏步离开。
云国师似是松了一口气,挥袖之间,红幡尽数收在手中。
他用拂尘随意一卷,红幡也凭空消失。
屋檐后,秦慕秋望着云国师走出东跨院,直至看不到云国师的身影,有暗卫来报,云国师已经离开公主府,她才看向玄墨。
“你都看到了什么?”
玄墨如实答道:“殿下看到了什么,卑职便看到了什么。”
秦慕秋默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世间竟真有如此手段…”
招魂,凭空变出符箓,隔空取物……
方才的一幕幕,都冲击着她的认知。
还有辛愿,真实身份竟然是云国师的女儿吗?
思索间,方才那个暗卫又来禀报:“殿下,辛愿姑娘回房了。”迟疑了一下,她又道,“辛愿姑娘并
没有继续入睡,好像清醒了。”
秦慕闻言,扫了玄墨一眼。
玄墨意会,带她回到地面。
“都退下吧,不必跟着本宫了。”秦慕秋朝玄墨交代了一句,转身朝绿蕉苑走去。
房门敲响,里面传来辛愿警觉的声音:“谁?”
“本宫。”
房间里静了静。
“门没锁,殿下请进。”
秦慕秋进门后,便看到辛愿端坐在桌前,桌上燃着半截红蜡。
紧接着,她就看到辛愿隐隐发抖的手,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
“你方才…可记得都发生了什么?”秦慕秋朝辛愿对面走去,脚步一顿,她挪了挪凳子,坐到了辛愿身边。
其实,她心里也慌,或者说是惊悚不安。
听到秦慕秋这么说,辛愿马上明白过来,方才发生的一切,这个女人应该都知道了,或者说是看见了。
也对,这是在公主府,有什么能瞒得住这个女人。
“记得。”辛愿攥紧手指,默默挪了挪凳子,两个人挨得更近了,距离仅有一拳之隔。
她都快怕死了,现在还觉得全身发冷,心怦怦直跳。
秦慕秋诧异了一下:“你方才…不会有意识吧。”
辛愿点头,身子朝着秦慕秋靠了靠,眼巴巴道:“我有点冷,还有点怕,离你这个活人近一点,觉得好受些。”
她自从认识秦慕秋,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出现得及时,简直太招人喜欢了,此时此刻,无比让人心安。
胳膊紧紧贴在一起,好似瞬间就穿透了衣料,传来对方的体温。
秦慕秋唇角微抿,到底是没有避开。
她冷静下来,问起正事:“你的真实身份,是云国师的女儿?”
辛愿连忙摇头:“不是,我从来都不叫什么暖儿,也完全不认识他。”
倒是她在现代的好友中有人名字叫‘暖’,而且恰好跟云国师一个姓,全名叫:云暖。
秦慕秋看了辛愿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人好像隐瞒了什么。
“许是你不记得了呢。”
辛愿还是摇头:“我的确不是他的女儿,而且云国师是在招魂,他还说我明日醒来就会忘记,但我不仅记得清楚都发生了什么,回来也没有昏睡。”
秦慕秋微微点头:“继续说。”
“其实我本来都睡着了,后来身体突然不听使唤,眼睛也睁不开,但我实际上是醒着的,后来你应该知道,我去了云国师那里,听到他的问话,所以我觉得,他可能真的搞错了。”辛愿没有隐瞒,但话也没说全。
比如她在回答云国师时撒了谎,她知道自己在成为辛来娣之前是谁,也清楚地记得自己来自现代,曾经是什么人。
但这些事,她不会告诉任何人,所以就假装说忘了。
而云国师好像相信了她的话,还自称“为父。”
辛愿心里隐隐明白了一
些,她之所以穿越来此,应该跟云国师有关,但云国师要找的人应该是她在现代的好友云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是她替代云暖穿越到了这里。
秦慕秋目光落在她脸上,若有所思道:“不管云国师那边出了什么差错,如今他既然认为你是他的女儿,本宫以为,不如将错就错,你意下如何?”
这一点,辛愿赞同:“我觉得可以。”
秦慕秋打量她两眼,问道:“你离开东跨院时,可有觉得不适?”
她想起那张化作点点金光的符箓,在辛愿头顶漂浮片刻,才消失的。
“好像没什么不适,我现在觉得有点冷,心跳也快,算吗?”辛愿不明所以道。
似是看出她眼中的疑惑,秦慕秋解释道:“你离开之时,云国师在你背后掷出了一张黄符,那符箓飞到你头顶便化作光点,散了。”
也不知那张符箓到底有什么作用,会不会影响那个梦。
辛愿一愣:“这么神奇吗?”
等一下,那老道不会对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秦慕秋留意到她的神色,平静道:“那张符箓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云国师既然认定辛愿是自己的女儿,还一副很上心的样子,又筹谋了那么多,应该不会害辛愿才是。
见她眉眼沉静,语气笃定,辛愿不由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话说到这里,秦慕秋该问的都问完了,便站起身:“天色很晚了,早些歇息吧。”
说罢,她抬脚就走。
辛愿猛地跟着站了起来,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袖。
秦慕秋一顿,回身看向辛愿。
少女神色惊慌,眉眼间布满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隐约明白了什么,但没有戳破:“还有何事?”
辛愿张了张嘴,干巴巴道:“没事,我送送你。”
她好怕,那种身体不听使唤,四周阴风阵阵,还睁不开眼睛只能听到别人说话的感觉,太吓人了。
早知道有这么一遭,她还不如不争取什么自由呢。
不管是江肆小护卫,还是那个叫湘竹的侍女,随便来个人陪着她都比一个人待着有安全感。
或许,可以去找郭小伍那个棒槌。
辛愿心里胡乱想着,不知不觉就跟着秦慕秋出了绿蕉苑。
来到自己房门外,秦慕秋驻足,转过身来。
“啊,对不起。”辛愿一个不小心,直接撞到了她胸前。
秦慕秋没有介意,还不自觉地勾了勾唇:“怎么,你又愿意给本宫做妾了,今晚是想侍寝?”
她知道这个人今晚应该是很怕的,甚至看得出辛愿方才是想留她的。
但她又不想做什么,心里还生出一丝说不清的异样。
秦慕秋琢磨了一下,把那一丝异样理解为,自己是想看这个人惊惧不安之下,敢不敢提出跟她同宿一室。
到时候,她再毫不留情地拒绝,把人赶走。
以慰自己当时初经人/事,在房中苦等良久,却等来这个人不告而别的心情。
思及此,秦慕秋唇边的笑意深了些,眉眼间都染上了柔色。
辛愿看着她脸上的笑,默默在心底对比了一下,这次笑得挺真的。
不过,这个女人突然笑什么。
她都快吓死了,这个女人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真不是个…普通人。
“怎么,你真想通了,打算给本宫做妾?”
见辛愿不吭声,秦慕秋好心情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辛愿:呵呵。
“天还没亮呢,殿下怎么就做起梦来了。”
话落,她扭头就走,做个鬼,去你的妾。
一边玩去!
秦慕秋笑意僵住,天还没亮?她做梦?
这个人是在讽刺她不要做白日梦!
秦慕秋咬住唇角,眸光愤愤,好,很好。
她本来想着拒绝这个人以后,还是让湘竹去陪一陪的,毕竟今晚的惊吓确实不小。
现在,吓死这个人算了。
辛愿才不会被吓死,她又不是傻子,一个人待着既然害怕,那就去找人陪着呗。
她在公主府也是有熟人的好不好。
睡梦中被敲门声惊醒的郭小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