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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愿迟疑了一下:“那就多谢了,日后若有机会,我定结草衔环,报答丘大人。”
抛开初相逢的激动,冷静下来,辛愿也不再叫什么学姐了,毕竟这里是古代。
听到她改了口,丘凉状似随口道:“你穿来还没到一个月吧,说话倒是跟古人没什么差别了,比我们俩适应得都要快。”
辛愿尴尬地笑笑:“古代文学研究多了,适应起来还可以。”
丘凉沉吟了一下,语气严肃了些:“辛愿,作为过来人,我想提醒你一点,既来之则安之,入乡随俗并没有错,但有些观念万不可抛弃,比如,你打算怎么处置那几个眼线。”
她很乐于对这位新来的小老乡施予援手,甚至于若辛愿能力不错,捧到高位也不是难事。
但她也有自己的顾虑,人一旦走得高了,走得快了,就容易忘本。
所以,她不得不提前告诫一番,以免日后难以收场。
辛愿看着面色严肃的丘凉,眼里有些不解:“丘大人的意思是?”
她明白丘凉是在提点自己,但她不明白丘凉在意的是哪一点。
丘凉正色道:“我们能早些融入这个环境是好事,但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人,生而平等。”
不要变成彻头彻尾的古代人,去分什么三六九等。
辛愿这次懂了,忙表明态度:“丘大人放心,我并没有伤害她们的意思,我会永远敬畏生命。”
湘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奉命行事,哪怕是在对立面,也罪不至死。
丘凉这才缓和了脸色:“你不要怪我说话难听,我这么做也是希望能与你长长久久地相交。”
若有一天,彼此的价值观不同,也就做不成朋友了。
因为丘凉很是珍惜来自现代的老乡,看她一手把唐槿扶持到做楼上楼大掌柜就知道了。
也因为珍惜,她才不愿看到有倒戈相向的那一天。
早点把话说明白,也算是给辛愿提个醒,免得日后再坏了关系。
辛愿笑笑:“我明白丘大人的苦心,若我因此而怪你,岂不是不知好歹。”
一旁,唐槿大笑两声,拍了拍辛愿的肩:“你别理她,她这人啊性子直爽,简单来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大家都是老乡,有话直说也好,免得以后淡了关系。”
丘凉见辛愿也是坦荡的性子,便直言道:“你若放心,此事就交给我来处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聊,我该回府了。”
说罢,她匆匆走了。
唐槿看得直摇头:“知道她这么着急去干什么吗?”
辛愿茫然摇头。
唐槿啧啧一声:“丘凉的夫人是国子监的祭酒大人,丘凉这个人啊哪都好,就是热衷于撒狗粮,这会儿该吃午饭了,她这是着急去给送祭酒大人送饭菜呢。”
辛愿默了默:“丘大人真是我辈楷模。”
原来丘凉学姐的妻子也是女子,嗯?她为什么用也?
唐槿眉毛微挑,佯装随意道:“忘了跟你说,我家娘子也在国子监,丘凉每次都会帮我带些饭菜给我家娘子,这个不厚道的,让我帮她管着酒楼,她却天天蹲着饭点跑去国子监秀恩爱,以前都是我一个人吃狗粮,现在好了,你能帮我分担一点了,咱们真是苦命人啊。”
辛愿:“…”
苦命人好像只有她一个,这位唐学姐也是在撒狗粮吧。
这哪是分担啊,分明是全撒她一个人脸上了。
见辛愿沉默,唐槿不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脸上似有期待。
辛愿愣了愣,忽地福至心灵,忙开口道:“唐掌柜也是我辈楷模,跟丘大人一样,都是爱妻重妻的绝世好女人。”
唐槿顿时眉开眼笑,直接笑出了声:“哈哈,你很不错,有眼光,以后叫我唐槿就成,叫什么掌柜,听着多见外。”
话音一转,她拿出一枚印章,递给辛愿:“对了,你就住三楼吧,挑个合心意的房间,拿着这枚印章去柜台签个字,在任何一家楼上楼都吃住全免。”
“使不得,我有带银子的。”辛愿受宠若惊,老乡也太大气了,她受之有愧啊。
唐槿不容分说地把印章塞到她手里,认真道:“让你住在三楼是有原因的,那位西岛国长公主可不是个好应付的,我跟丘凉都在她手底下吃过亏,这三楼有人守着,等闲之人上不来,你住这里,我们大家都能安心。”
对于秦慕秋,唐槿的第一印象是美得不可方物,剩下的就全是忌惮了。
那位长公主殿下不仅人美,智计也过人,狠起来更是吓人。
不然就凭西岛那么一个小岛国,怎么也不会逼得百钺交粮。
见唐槿一提起秦慕秋便心有余悸的样子,辛愿好奇道:“你们当初是怎么跟她交手的?”
感觉两位老乡在秦慕秋手上吃了大亏,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从百钺筹到的粮。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唐槿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西岛虽然地方小,野心却很大,历史上曾多次侵犯百钺的领土,虽然都是小打小闹,但也足够让人膈应,关键他们最擅长海上作战,百钺出兵追缴数次都没捞着便宜……”
秦慕秋来借粮那次,手里捏住了百钺一个郡王和一个知府的通敌文书,以此为借口出兵就算了,还心机颇深地绕到了南境海岸,不仅打了百钺一个措手不及,还抱着跟沿岸百姓同归于尽的决心,逼百钺在一天内交粮。
唐槿越讲越气:“要不是那个叛国的知府暗中广开方便之门,我们也不至于毫无准备,不然就算她再多带一倍的人来,百钺也不带怕的。”
可惜,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调兵了,要么舍弃沿岸上万名百姓的性命,要么在一日内屈辱交粮。
唐槿和丘凉果断选择了后者。
因为她们都深知女皇的为人,比起朝廷的颜面,上万名百姓的性命最重要。
辛愿听完,心情不免有些复杂,因为她比唐槿更知道西岛
在天灾过后所面临的绝境,所以秦慕秋只能事成,不能事败,否则西岛必将饿殍满地,甚至于朝堂倾覆。
那个女人阴谋阳谋一起算,一开始怕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你说她可恨不可恨,所以你可要当心了,那个女人不好对付。”唐槿气呼呼地拍了一下桌子。
辛愿回神,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站在百钺的立场,秦慕秋无疑是可恨的,但站在西岛的立场,秦慕秋又是可敬可歌可颂的。
她给百钺朝廷画上了一笔屈辱,却给西岛数万百姓带去了救命之粮。
功过与否,立场不同,评价自然是两极。
唐槿呼出一口浊气:“不提那憋屈儿了,你来了就好了,以后我喝酒都多了个酒搭子,你是不知道丘凉有多过分,只要她家祭酒大人一个‘不’字,她分分钟就抛下我这个老乡不管,等会儿你可要陪我好好喝一场,咱们不醉不归。”
辛愿笑笑应了下来,结果只是一个下楼接小惠鸢的功夫,回来就见唐槿急匆匆地往外跑,那速度比丘凉离开时还快。
“辛愿,我家娘子传话来,今天下衙早,她想去秦家酒阁坐坐,我就不陪你了,咱们明日再不醉不归。”
辛愿无语,真是铁打的娘子,流水的老乡。
她真是服了,这狗粮撒的,真是一点不给人留活路。
“师父?”小惠鸢扯了扯辛愿的袖子,“你看那是湘竹姐姐吗。”
辛愿正望着唐槿的背影在心里吐槽,听到小惠鸢的话,不由看了过去。
就见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押着湘竹和冯角朝外面走去。
湘竹和冯角对视一眼,便各自收回视线。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
“姑娘也是暗卫,应该知道暗卫办事不容有失,还请不要让我等为难。”为首的侍卫一开口便表明了身份。
湘竹愣住,这些人竟然是百钺的暗卫!
怪不得一招就能把她制服,不是,百钺的暗卫这么厉害的吗?
就算她这些年在武艺上有些懈怠,也不至于毫无反击之力啊、
不过,知道了对方是百钺的暗卫,湘竹倒是不慌了,两国之间虽然不和睦,但百钺自持大朝,一贯以礼仪相待,最多把她送回西岛去,大不了改头换面再来一回。
辛愿只淡淡扫了一眼,便牵着小惠鸢的手转过身去。
三楼的雅间很是宽敞,不仅有书房,里间还摆了两张床。
午饭后,辛愿觉得疲惫,便打算先睡一觉,这三天应该都能睡个安稳觉。
出乎意料的是,她刚合眼不久就做起了那个梦。
秦慕秋静静坐在床边,左手腕上绑着白色纱布,纱布下似缠着直木板一样用来固定的东西。
面色苍白,透着一股子羸弱。
一睁眼就看到这样的秦慕秋,辛愿先是一愣,而后心底升起歉意:“伤得严重吗?”
秦慕秋闻言,缓缓道:“轻微
骨折,并不严重,好生养两个月便能好利索,本宫喝了药,所以才睡下。”
顿了顿,她微微垂眸:“本宫收到了湘竹的回信,你既然想把她当作丫鬟使唤,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湘竹可信。”
辛愿并不打算提这边的事,便语气淡淡地“哦。”了一声。
秦慕秋抿了抿唇,抬眸:“本宫让人给湘竹带去了五千两银票,你若是有花银子的时候,就吩咐她来办。”
湘竹说,这个人把她的银子都抢走了……
辛愿诧异了一瞬,而后心道失策,早知道就等银子到了,再请老乡把湘竹送走了。
五千两,这个女人真是大手笔啊!
见辛愿面露惋惜,秦慕秋不由误会了:“若你想让湘竹把银票都给你也可以,她今后会听你的吩咐。”
这一点,秦慕秋在回信里给湘竹写的是:若辛愿喜欢让你做丫鬟,你就扮丫鬟,哄她开心就是。
辛愿在心里默哀了一下错过的银票,转而问起正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公主殿下昨日说,以后不会再对我有所隐瞒,那就聊一聊你试药的事吧。”
想到那两次不能动弹的感觉,她很不安。
“其实那不是药,是蛊,柳老太医说那蛊不伤人,只能让本宫保持清醒,最多会压制身旁之人一二,兴许有让梦境停下来的可能。”秦慕秋说着,嘴角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本宫决定与你开诚布公之后,这次便没有再试,以后也会提前知会你一声。”
她浅浅笑着,眸光温柔又明亮,似天边漾起了朝霞,让那清冷如玉的脸上平添了几分艳色。
辛愿却无心欣赏美色,皱眉道:“不是知会。”
“嗯?”秦慕秋微怔。
辛愿直视她的眼睛:“是商量,今后你但凡要做有可能影响到我的事,都得提前跟我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