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祖!”
“您回来了?太好了!”
“快去知会夫子!”
叶凌的身影出现在丹霞院医堂,立刻有弟子惊喜出声,迎了他进书院。
“师伯祖,怎么今日方归?”
“师伯祖在小洞天中可遇到什么危险?听说有人遇到诡秘的食人花,还没来得及求救,就被吸成了人干!”
叶凌不摆架子,丹霞院弟子同他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忌讳,围着他八卦不停。
还是小冯把陈夫子叫来,他耳朵才清净了些。
“师伯安全回来就好。”陈夫子手上有病人,跟叶凌请了安,打量过他无差错,又匆匆忙忙走了。
叶凌想跟上他去接诊病人,却被小冯绊住脚:“师伯祖,师伯祖——”
他神秘兮兮靠近叶凌:“您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叶家的事儿啊。”
叶家?叶凌支棱起耳朵:“叶家什么事儿?”
“您还不知道啊。”小冯看他一眼,迟疑了下,“这事儿不一定是真的,只是大家都那么传。我想着您跟叶家十一少似乎是朋友,怕您万一……着了道。”
“着什么道?”这小子支支吾吾,说得不清不楚,叶凌听不明白。
“就……听说叶家会那什么「偷天」术,能攫取别人气运。”
小冯做贼一样,压低嗓门八卦:“您还不知道吧?二十年前,咱们邺水城的第一家族还是柳家,叶家那且得排人家后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叶家就事事顺、节节高,反倒是曾经的第一家族柳家,处处走背运,人丁凋落,立得住门楣的子弟不是死了就是失踪……”
“现在城里都说叶家偷了柳家的气运!”
这事儿……应该是无稽之谈。那秘术确实有,但没这么玄乎。
“对了,还有城主——城主大人前两日没了,上头下了任命,要叫叶家族长接任呢。这回,邺水城可真是叶家的一亩三分地了。”
“任命?朝廷的任命?”
“那可不。前有朝廷任命,后有碧海宗扶持,叶家可真要飞黄腾达了,就是柳家听说闹得厉害,要找夏阳侯状告叶家呢……”
小冯嘴皮子和腿脚一样利索,叭叭不停,叶凌却出起了神:萧渊怕不是正等着柳家“状告”。
从凌云阁“御尸术”,引出漫天飞的“偷天术”流言,又用一纸任命把叶家推上风口浪尖。
萧渊要对叶家动手了。
这是好事。萧渊理应早日讨回他的公道。
不过,这也意味着,自己离开的时候,要到了。
明澈的眼睛闪过一抹失落,很快,叶凌又打起精神来:要赶紧回叶家做他的“十一少”了,不能错过被杀的节点。
希望这回萧渊不要掉链子。
“不对呀,哥哥!”豆子忽然出声。
“哪里不对?”
“大坏蛋原本该得到——”豆子说到一半,小心翼翼屏蔽了小莲蓬,“大坏蛋原本该在小洞天得到天灵根,没了顾忌,才痛快向原主复仇。”
嘶,也对。
竟出了这么大个纰漏!不过,补救还来得及——“我今晚就把法阵刻好,把灵根给他!”
是夜,月色溶溶,惠风和畅。
叶凌催命一般,连给萧渊发了好几道传讯符,问他如何还不回来。
也没有正事,就是邀人家回竹林小筑来,同他赏景。
亥时三刻,萧渊才终于回了。
他人看上去倒是闲适从容,就是他的几个属下,一副赶路匆忙,气都喘不匀的样子。
“退下吧。”见叶凌目光扫向他们,萧渊挥手让他们散了,推开自己院门,侧身让叶凌进来。
“你喝了酒?”身体交错时,他鼻翼翕动。
“嗯。”叶凌亮出自己手上的酒壶:“这酒叫「醉月流霞」,特别甘美香甜,你喝过吗?”
真的特别香——闻着。
叶凌馋得要命,但他其实一口也没喝,只往自己身上洒了点,营造出一种酒醉的假象。
——这样,他才好赖在萧渊房里,一鼓作气把那法阵刻完。
“好好的,喝什么酒?”见他脚步踉跄,萧渊托住他手臂,半揽着他进房。
“想喝了。”叶凌答。“而且我们是朋友,好朋友,当然要一起喝过酒才算。”
“我们只是朋友?”萧渊安顿他坐下,看他一眼,目光像条河流,寂静深沉。
他近日恶补了有关常识,知道确有浪荡子,与人双修,也不一定就结成道侣。
百年前,此风尤甚。
风俗习惯所致,他不怪他。
只是,时代变了,师伯祖。
“是「好」朋友。”叶凌强调。
他把酒壶推给萧渊,自己另掏出一壶,又摸出两只圆形小酒盅,分给自己和萧渊一人一只。
“有几个?”萧渊突兀开口。
什么几个?叶凌瞪着茫然的大眼睛。
“我这样的「好朋友」,师伯祖有几个?”
哦,有——叶凌伸开手指头,老实巴交数了数:黑哥、小白、豆子,加上他,“四个。”
“咔嚓”一声,萧渊手里的酒杯四分五裂。
“你怎么了?”叶凌奇怪。
“没怎么,岔气。”萧渊淡定擦干了手上的酒液。“没有好菜,怎么下酒?师伯祖稍候,我让人送些菜来。”
其实他就是走个过场,吃不吃都行……叶凌眼巴巴看了眼萧渊的床,扭回头来:“那你快些。”
萧渊把他动作看在眼里,也跟着看了眼床,身周黑气直冒:那件事有多好,他就这么放不下?
萧渊的属下效率奇高,一桌好菜,很快就置办来了。
茶香鸡清幽怡人,翡翠卷翠绿可爱,芙蓉蟹柔和细腻。叶凌下筷子吃了几口,渐渐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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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妄自菲薄了。叶凌吃得再怎么投入,正事也还记得。
他从自己壶里斟了杯酒,准备同萧渊意思两杯,便“不胜酒力”,借他的床一躺。
可一杯酒下肚,他愣了愣:怎么真的是酒?
他看了眼自己的酒壶,又看了眼萧渊的,神色茫然:它俩何时换了位置?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萧渊手抚在自己面前的酒壶上,不急不缓问他。
自然不对,他喝不出那里头是白水吗,跟他装什么?
“没什么不对。”叶凌硬着头皮跟他装。
“那便好。”萧渊抬手,替叶凌把酒杯重新斟满。
“师伯祖替我治疗颇见成效,说起来,我还未正式谢过师伯祖。”萧渊说着,示意叶凌举杯:“请。”
那就……再小酌一杯好了。
这个“醉月流霞”真的很好喝。
不过,当然,正事要紧。
叶凌没忘的。
但这个酒其实是果酒,小冯说了,不醉人。
何况萧渊又给他把酒斟满了……
“醉月流霞”不醉人,但是醉草。
三杯下肚,叶凌人渐渐呆住,反应慢了许多。
“哥哥?哥哥?办正事!”豆子不知他喝了真的酒,看他像在犯困,连忙叫他。
叶凌这才醒过些神来。他扶住额头,要起身:“头疼,借你的床——”
“头哪里疼?”萧渊拉住他,“我给师伯祖按按。”
“头——”哪里疼来着?
嘶,他有点儿晕。
“师伯祖这便醉了?”萧渊扶住摇晃着要倒到桌子上的叶凌。
没醉,是他……叶凌思维有些混沌了,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师伯祖,良辰美景,我们吟诗助兴好不好?”萧渊起身到叶凌身侧坐下,撑着他身体,慢条斯理问。
吟什么诗?豆子觉得他怪怪的。
“哥哥,你装装就行了,哄得他去睡觉要紧。”它提醒叶凌。
叶凌不吭声。
算了,哥哥大约是舍不得大坏蛋这个朋友,且,且让他们再多聊一会儿好了。
不过,大坏蛋这又是在干什么?
豆子愣愣看着萧渊剪掉几丝哥哥的头发,又剪掉几根自己的头发,结在一起,点火烧了起来。
一缕发丝,很快变成灰烬,尽数落在大坏蛋面前的两只酒盅里。
然后,大坏蛋端起酒盅,一只握在自己手里,一只塞进哥哥手里:“这首诗很简单,我吟一句,你跟一句便好。”
接着他便开了口,声音低沉缓慢,一字一句,郑重得有些瘆人:“今吾二人立誓。”
没文化、真可怕,这算什么诗?
豆子腹诽着,听见哥哥跟着他念了句:“今吾二人……立誓。”
“恩德相结,腹心相照。”大坏蛋念。
“恩德相结,腹心相照。”哥哥重复。
嗯?不,不太对?
“携手终身,生死不易。”大坏蛋又念。
“携手终身,生死不易。”哥哥又重复。
烛火“噼啪”一闪,仿佛冥冥中有天地鬼神在注视着这一幕,气氛莫名诡异。
豆子呆呆看着萧渊抬腕,喝光自己杯子里的酒,又握着哥哥的手,让哥哥也喝光了他杯子里的酒。
“很好。”从哥哥手里取下酒杯,大坏蛋如释重负似的说。
“很好。”哥哥稀里糊涂跟着重复——怎么回事?哥哥他演得也太逼真了些!
“这句不用念。”大坏蛋似乎被取悦了,扬起唇角,摸了摸哥哥的头——可恶!哥哥一界之主,头是他随便能摸的吗?
它都没摸过!
可大坏蛋萧渊不止摸了它家哥哥的头,还把人揽在怀里,亲了亲发顶:“我们礼成了,师伯祖。”
什么“礼”,成了?!
萧渊自然不会回答它。
他恶补了常识,也恶补了其他。
他托起叶凌下巴,垂首,借他唇角,尝了一口那“醉月流霞”。
一口,便叫他五指微屈,扣紧叶凌腰眼。
师伯祖,果然甘极美极,令人心驰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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