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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需要帮助吗?啊——”护士说到一半,看清自己对面的人脸,忽然尖叫。
刚叫出声,又戛然而止。
“你什么也没看见。”
催眠那护士离开,萧渊低下头,摸了下自己的脸。
没遮蔽太阳,他的脸溃烂了。
但他顾不上那许多。他已经闻到了,叶凌血的味道。
从口袋里摸出口罩和墨镜戴上,他闪身进了无人的楼梯间,循着味道,快速上楼。
“先生!”梁迁第一眼发现他。
他身旁的小狼,跟着看过来。
“人在哪儿L?”萧渊大步走过来,冷静问。
“手术室,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梁迁捡紧要答了一句,靠近萧渊,低声说:“先生,我撑不住了。”
叶医生的血有异样的吸引力,要不是知道先生饶不过他,他真的忍不住。
“你先走。”萧渊说着,看了眼额头和手腕贴着纱布的小狼:“受伤了?”
小狼红着眼圈,木木呆呆的,不吭声。
“小少爷的伤不要紧。”梁迁替小狼答。
“带他一起回去。”萧渊一边说话,一边听着手术室的动静。
“我不走。”小狼扒住椅子,谁要带他走,就得连这椅子一块带走的架势。
不走也好。
萧渊示意梁迁先离开。
“他不会有事的。”梁迁离开后,他坐在小狼身边,像是安慰他,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不会有事的。
他不会就这样离开。
萧渊盯着手术室的门,用极大毅力克制着自己,没有闯进去。
*
叶凌的确没事。
救护车赶到时,他已经修复了自己体内最要紧的伤势。
但救护车来得太快了,他没来得及修复外伤,还有个什么脾脏破裂——他模模糊糊听见医生们说的。
不想当面上演“医疗奇迹”,他老老实实被推进手术室,躺上手术台,好好睡了一觉。
出手术室他听到一声“哥哥”。
是小狼。
崽果然没事,叶凌更安心了。
麻药劲儿L没过,叶凌反应有些迟钝地歪头看向小狼,也看见了牵着小狼的萧渊。
他朝他们笑了笑。
“先生,您是什么人?”大概是萧渊戴着口罩墨镜,有些古怪,看他要跟进病房,护士不由问。
“他是我家人。”叶凌替他解释。
“我是他爱人。”萧渊同时开口。
两人各看了对方一眼。
“哦,是病人家属啊,你过来,我正好有术后注意事项要交代给你。”
一个白大褂,叫走了萧渊。
萧渊拿出极致的忍耐力,老老实实听医生说完了一番交代,又克制着,以正常人的步速,返回病房。
刚才还清醒的叶凌
已经睡着了。
小狼站在一边,看护士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在擦拭叶凌身上那些不需要包扎的小伤。
“我来就好。”萧渊摘了墨镜,直视着护士的眼睛说。
护士把棉签和碘伏交给了他。
他分给小狼两支,两人一左一右,各自沉默着,擦拭他身上那些细细碎碎的伤。
擦着擦着,小狼卷起叶凌的上衣,看向他胸腹部包裹的纱布。
“啪嗒”。小孩儿L的一大滴眼泪掉出来。
萧渊递了一张纸给他:“别怕,是小手术。”
切了半个脾脏罢了。
小狼红着眼睛看他:肯定在骗小孩,是小伤的话,他自己为什么一直攥着拳头?
*
叶凌醒了。
一醒他就叫饿,萧渊喂他吃了一点粥——刚手术过,医生交代要饮食清淡。
“你哭了?”叶凌看出来小狼眼睛发红,伸手拉住他手腕,元灵进入他身体,“哪里疼?”
小狼不说话,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又掉下来。
“他担心你。”萧渊替他开口。
“我没事!我很好。”叶凌再三保证。
他看起来的确没事,状态恢复得很快、很好。
第二天,小狼被他赶去上学。
等小狼走了,叶凌状态松懈下来,人也懒了,躺在床上不乐意动。
他好饿,好累。
这个世界没有灵气,食物里蕴含的能量也有限,叶凌穿来以后,元灵在治病救人中持续消耗,再加上这次事故的损耗,他的“血条”快没了。
“我想立个遗嘱。”他跟萧渊说。
“立个什么?”萧渊削水果的手顿了顿。
“遗嘱。”叶凌说,“我卡里的钱,留给小狼和宝宝,一人一半。”
他最近又赚了不少诊金,跟萧渊的资产没法比,但保障小狼和宝宝的生活应该是够的?
“如果我走了,那些钱够养他们长大上大学吗?”他问萧渊。
“如果你走了?”萧渊眼底阴沉。
“天有不测风云。”叶凌说,“就像这次。”
“所以我才想到这个。”
叶凌说着,看向萧渊:奇怪,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难道是因为他不把遗产留给他?
不可能,他有那么多钱。
“钱够了。”萧渊把削好的桃子给叶凌吃,语气平静:“遗嘱不着急立。这次只是意外,意外没那么容易发生。”
意外没那么容易发生,但是你容易饿啊。
想到这个,叶凌看一眼窗外,又看向萧渊:“快,趁现在没人!”
“做什么?”萧渊眸色沉沉,看着他扒拉开衣领,露出一节白净的脖子。
“请你吃饭。”
*
萧渊不肯“吃饭”。
他说要回家帮叶凌拿换洗衣服,离开医院,返回别墅。
回去他直接进了叶凌的房间。
进了叶凌的房间他直接走进衣帽间。
走进衣帽间,他揽过叶凌的几件上衣,直接把脸埋在上面。
把脸埋在上面深深嗅了几口,他攥紧了那些衣服,泄愤一般,指尖发白。
过了片刻,他从衣帽间走出来,左手抱着衣服,右手提着一只行李箱。
把衣服一件一件整理好放进箱子,他巡视了一圈房间,把叶凌放在床头看了一半的书也给他带上,又起身,走向窗边。
窗边放着花盆,花盆里是那株嫩绿的小苗苗。
萧渊从桌上取下花盆。
动作很轻,并没有惊动盆里的小草。
那小草两枚娇嫩的叶片,依旧毫无戒心地舒展着。
把它藏起来,他是不是就走不掉了?
萧渊站在暗处,垂眸看着花盆,眼中闪过抹孩童般的固执。
不,藏起来没用,他大概是有感应,总能找得到。
或者,还是得用那个办法……萧渊划破自己手指,没有痛觉一般,看着自己浓稠的血珠,断断续续滴在小苗苗上。
初拥他,把他转化成和他一样,让他再也走不了。
萧渊眼里闪动着疯狂,但又渐渐冷却。
转化叶凌,他不敢。
转化是可以被拒绝的:只要叶凌在濒死状态,拒绝喝他的血。
预知中的场景,极有可能正是这样。
他一定会拒绝他的。
萧渊本能知道。
可是,失去他的滋味,真的很痛啊……萧渊惨淡地勾了勾唇,又平静下来。
他幽幽看了会儿L那绿油油、鲜嫩嫩、没心没肺的小苗苗,给它浇了水、施了肥,又将它放回阳光灿烂的窗下。
在这里,不也过得很好吗?
*
“我不饿。”傍晚,萧渊再次拒绝叶凌的投喂。
“你饿。”叶凌奇怪地盯着他,“你脸都饿丑了。”
“咳!”来给叶凌送饭的梁迁没忍住,差点笑出来。他们血族长期不喝血,的确会变丑,像脱水了一样。
“先生,我这儿L有。”他摸出一只血包,笑着递给萧渊。
萧渊看他一眼,抿紧唇,错开叶凌视线,把血快速喝进去。
肉眼可见的,他苍白憔悴的肌肤重新舒展有光泽起来。
但他的眉深深拧着,手指将吸完血的袋子紧紧攥成一团。
“你怎么了?”叶凌看他神色不太对。
萧渊没答。
他似乎在忍耐什么,忍了片刻,还是冲进洗手间。
很快,洗手间里响起“哗哗”水声,水声中夹杂着隐约的呕吐声。
“他怎么了?”叶凌捂着刀口,从病床上坐直身体,担心地问梁迁。
梁迁已经流畅地切换出一脸愁容:“不知道,先生很久喝不下别的血了。”
他说着,看了眼叶凌
:“可能……是您的血太香(),??鵕???葶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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赑??彎鑞E?鵕???()?『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而不是喝下去会吐。
梁迁似乎也觉得不对:“或者,先生得罪了什么人,被人下了诅咒。”
“八成是那些猎人。”他说着,叹了口气:“我们虽然以血为食,并没有谋财害命,我们得到的每滴血都是等价交换来的,那些猎人不分好赖,全是些极端分子。”
诅咒?猎人?叶凌蹙起眉心:他忽然想起那些猎人给自己的药。
叶凌一直知道那药是有问题的,但没当回事:他觉得有他在,药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最终离开前肯定帮萧渊解决。
就是现在,他其实也没当回事。
等萧渊从洗手间出来,他招呼他过来,要给他“把脉”。
萧渊配合地伸出手臂。
奇怪,他体内没有问题。
“你试试我的血?”叶凌再次问。
这回,萧渊没拒绝。
他捧起他的手腕,齿尖没入他血管,喝了一口他温热的血。
“想吐吗?”
自然不想。想把他吸干。
萧渊眼睫半垂,紧紧攥了下叶凌的手腕,才松开。
“不想吐。”萧渊抬起头来,憔悴的脸再次有了精神。
叶凌又让他试了别的血,奇怪,他又吐了。不光吐了,身上还像被太阳晒到一般,红肿溃烂起来。
叶凌赶紧让他漱口,又补了口自己的血给他喝。
“幸好还有您!叶医生。”梁迁松了口气般感叹。
为了喝口好的,先生真舍得下本……
其实没必要啊,叶医生挺好说话的,血也没有不给他吸啊。
不懂,真是不懂。
叶凌也很困惑,他对上梁迁看救星一般的视线,牵强笑了笑:不应该啊?他得到的“剧情”里,没有这一趴……
“对不起。”
拿眼神示意梁迁出去,萧渊低声对叶凌说。
“没关系……”叶凌怔怔的,一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对不起?”
“给你造成负担了。”萧渊扶叶凌又躺回床上,将他圈禁在自己的阴影中,“如果你不想,随时可以拒绝我。”
“那你不就饿死了?”叶凌浑浑噩噩问。
“没关系。”萧渊露出坚强的笑,“我活得够久了。”
“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体验到了有家的感觉,虽死而无憾。”
“你以前……没家?”
“没有。我小时候跟宝宝差不多,身体不好,被抛弃了。不过宝宝比我幸运,至少不是被抛弃在街头。”
啊,难怪他喜欢宝宝多些,原来是想到小时候的自己……
“我现在很幸福。也许幸福就是不能多享受的吧。”萧渊神色温和,“没关系,幸福过一天,也好过什么都没有。”
什么啊……一天怎么行,当然要多幸福幸福!叶凌眼圈都快红了。
“哥哥……”豆子感觉怪怪的,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大坏蛋他不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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