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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猫橘云的灵智由虞妗妗赋予,又主动表示臣服,体内自然会打上她的烙印,危机时刻可以向她传输一些求救信号。
按照橘云那个自尊心强好胜的性子,若非事出紧急它处理不了,不会向自己示弱请求帮助。
虞妗妗没犹豫,直接往大门外走,准备沿着烙印的牵引去看看橘云究竟出了什么事。
祝檀湘没问东问西,只皱眉道:“大人万事小心。”
“嗯。”
避开人群隐匿身形,动用了妖力的虞妗妗很快找到地方,是个离家不远的小区,甚至没出他们所在的区,属于橘云这种到处乱窜、生性洒脱胆大的流浪猫偶尔会活动溜达到的范围。
虞妗妗径直朝着感应地走出,走至小区最里侧的道路,远远看到橘云呈攻击姿态窝在绿化带,浑身炸毛哈着气;
同它对峙的人是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嘴里不干不净。
“死畜牲,老子要把你剥皮抽魂,弄到第十七狱碾成肉泥!”
而他身边有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儿嚎啕大哭:“爸爸,别打胖橘猫!别打胖橘猫!”
听到‘第十七狱’这个称呼,虞妗妗略一皱眉,目光冷泠。
紧接着她见那男人似是被纠缠得不耐烦,认为小姑娘一直嚎哭、扯他袖子,妨碍到他,竟一伸手按着对方的脑袋用力一推,力道无异于扇了小孩儿一个巴掌;
小姑娘直接一个屁股蹲跌在地上。
橘云的愤怒呜咽更大更低沉了:“喵呜!”
「这可恶的人类,居然打这么小的幼崽?!」
哪怕是动物,天性也会保护老弱,尤其保护幼崽,更何况是人?
通了灵智又嫉恶如仇的橘猫难以忍受,又有忌惮而不敢贸然上前。
要知道没开灵之前它的动作就很敏捷,很少有人能够抓到它,打伤它。
开了灵智后它的反应能力更快从前许多。
饶是如此,对方还是狠狠踢到了它的后蹄,连带着后半边身体都疼痛难忍。
看样子眼前凶神恶煞、气息古怪的男人,绝不是普通人。
就在男人带着狞笑,走进绿化带要抓橘猫,一道女声从旁响起:
“常生无量,律令摄,束!①”
‘噼里啪啦’一阵细小电流含着中正之气,凭空出现在男人的四周,像一张密密麻麻的小网,猛然将他包裹其中,并狠狠收紧。
当头发丝一样细的光弧触碰到男人的皮肤,他身体剧烈哆嗦,如同被灼烧般发出痛苦含怨的嘶吼。
橘猫一偏头看到了虞妗妗,惊喜叫了声:
“喵!”
「大人,您来了!」
“什么情况?”虞妗妗询问,同时看向健硕男人。
在她眼里,男人扭曲痛苦的脸庞上有一块模模糊糊的灰影覆着,影子也是一张人脸,满眼怨恨和畏惧。
这分明是阴魂上身!
虞妗
妗甫一看到男人,就发现他身上有一圈朦胧的灰气,这才使用专门对付鬼物的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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⑽想看甜竹的《有困难,找猫猫[玄学]》吗?请记住[]的域名[()]⑽『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尽管简咒会使威力削弱很多,可使用者是虞妗妗,便没这个担忧。
三两秒的时间,那影子往男人身体里一钻,消失不见。
阴魂下了窍,道家咒力没了攻击的对象,闪烁两下在男人的体周消失。
同时他本人两眼一翻,直接歪倒在地,意识刚刚清醒,就被自己摔得头晕眼花。
橘云瞪大眼,向虞妗妗解释道:
「这个男人要带走胖丫头,我看胖丫头都吓哭了,还以为他是人贩子。」
眼下看来,情况似乎有些复杂。
女孩儿明明怕他、抗拒他,却又叫他爸爸。
“我怎么…怎么在这里?”男人皱着脸,缓缓从地上爬起,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一抬头,看到抽抽噎噎的女儿,忙朝着女儿焦急伸手:
“囡囡?你怎么哭了?!你……”
见女儿用惧怕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猛地意识到什么,“难到我又被……”
“丁归田!!”
男人又愤怒又悔恨,小心翼翼看着女儿,神情痛苦放轻柔声音:
“囡囡,爸爸刚才是不是……又欺负你了?对不起囡囡,是爸爸不好!”
听到父亲温柔的声音,小姑娘委屈哭泣,“爸爸你为什么又那么凶?你推倒我呜呜,很痛……”
她对反复无常、时而温柔时而可怕的父亲产生了阴影,摇着头不愿意接近,反而往虞妗妗的方向走了两步。
男人这才看向虞妗妗,他看出这个年轻女生并不像是路过,主动询问情况、并从女儿颠三倒四的泣声中了解到,是草丛中的橘猫和这个女孩儿在阻止自己。
他很是感激。
因为他完全没有刚才的记忆和意识。
刚刚的他不是人是恶鬼,是被鬼上身!
那家伙又恶毒又无耻,他不敢想象女儿被变成恶鬼的‘自己’带走,会遭遇什么…
“小姑娘,真的谢谢你,我是孩子的父亲不是人贩子,请你相信我。”男人眉骨结了痂,脸上还有淡淡淤青,“这只橘猫是您养的吗?它后腿是被……被我踢了吧。”
说这话时,他自己都觉得脸红,心想自己肯定被当成暴力狂了,只能连连道歉:
“真的很抱歉,我精神上有些问题,容易狂躁,伤害了你养的猫。”
“小区外面就有一家宠物医院,要不咱们现在去给猫看看腿,医疗费和补偿我全部负责,对不起!”
虞妗妗想了想没拒绝。
甭管操纵他身体的是不是本人,橘猫的后蹄都是他踢的,虽然伤势不重,可总不能这些小家伙遇到点小伤就让自己用妖力治疗。
一是对动物的修行无益,二是她本猫也不乐意。
“您稍等,我给我妻
()子打个电话。”男人注意到了女儿在怕自己,叹了口气不打算强迫女儿和自己亲近,“喂老婆,我在家楼下,闺女也在。”
他没多说,只这一句话,对面的妻子立刻明白情况。
不到十分钟,一辆车驶入小区停在楼下,一名穿着得体小西装的女人从车上下来,脚步急促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思佳!”
看到妈妈,低着头搅着手的小姑娘直接扑了过去,紧紧抱着母亲的腰,“妈妈,我怕…”
“你没事吧?!”
检查了下女儿全身上下,女人看了眼丈夫,神情疲惫,“又是他?”
“嗯。”米重原沉闷点头。
女人牙关一咬,恨不得能摔打点什么东西发泄无能的怒气,可怕吓到女儿,只死死攥着拳。
“他为什么又出现了?不是有时间限制吗?”
米重原:“这事回家再说,你带思佳先回去,我踢伤了这位虞小姐的猫,要去趟宠物店。”
恰巧隔壁的邻居婶子遛弯回来,女人——她说自己名叫郝佳佳,让邻居把女儿带回家照看一下: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真不好意思,给虞小姐你添麻烦了,伤害了您的宠物…”
虞妗妗话不多,抱着橘猫跟夫妻俩到了宠物店。
医生看之后说,不确定有没有伤到骨头,要给橘云的后腿拍个片子。
等候过程中,虞妗妗在同了解情况的医生交谈。
“您家猫真配合,不叫不闹,居然乖乖任我上手,简直成精了……”医生望着一动不动的橘猫,颇为惊讶,语气还带着羡慕,“估计每一个铲屎官的梦中情猫不过如此了。”
要知道被动物咬到抓伤,在他这常有,尤其是猫咪胆子小,很容易应激。
在医生说话的背景音中,虞妗妗远超寻常的听力,能够听到外面长椅上坐着的夫妻二人在低声说话。
郝佳佳:“你下班了?”
米重原:“……没有,工作中突然被附身,他直接丢下工作跑出来了,估计明天去公司就要被扣钱。”
郝佳佳:“那畜牲是不是盯上了思佳…他怎么敢?怎么能对我女儿动手?!”
米重原:“老婆,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女儿…”
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满脸颓废,坐在宠物医院的椅子上,手肘支撑着腿,双手插在头发里抓紧发根,颇显痛苦。
“离婚吧。”郝佳佳也捂着脸,麻木中带着苦涩,“你从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连累了你和思佳,就当我自私,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没良心。”
“老婆!”米重原一把按住妻子的手腕,“你没有错,都是那个渣滓……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女儿!”
被恶鬼俯身这种情况发生过不止一两次,在很早之前,他们一家就被恶鬼纠缠不得安宁,可妻子从未说出这种丧气话,他们一直在寻找解决方法。
米重原明白,这是那个恶鬼开始对女儿米思佳出手,才让妻
子彻底崩溃。
他又何尝不恨不怒,可他根本奈何不了附身的畜牲。
女儿米思佳也是他的命根子,是他的底线;
如果自己真在恶鬼的操控下对女儿做出了什么,他也接受不了,宁可去死。
“好,离婚吧…()”獼?齓???院?“艙鱧秊げN敫??屵牲??恏豔?獏????婐?彎膉豔??虎?⒎[()]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就在两人眼眶通红,陷入‘被强行拆散’的苦情剧中,虞妗妗这边做完了检查,抱着右后腿剃了毛缠上绷带的橘云走出。
郝佳佳立刻撇开脸,装作在看手机偷偷擦了下眼角,米重原咳了声站起身:
“虞小姐,您的猫怎么样?”
虞妗妗:“骨头没断有裂,好好养一段时间能恢复好。”
米重原:“好好,检查费用我都缴纳过了,您看还要不要买什么药,还有赔偿……”
“不用赔偿金,这样就够了。”虞妗妗打断了他的话,同夫妻俩走到宠物医院门口,即将分道扬镳她脚步微顿。
在想措辞的夫妻二人,便在这时听到女孩儿声音淡淡:
“米先生,郝女士,有些冒昧,刚才你们二人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在两人震惊而尴尬的目光中,她点点耳侧,“我听力比较好。”
“我有些好奇,既然米先生您爱护妻子女儿,重视家庭,当初为什么要供阴仙?又为何宁愿威胁到家人的生命健康、哪怕即将闹到妻离子散,也并不把那阴仙送走。”
虞妗妗微微侧头。
没错,看米重原的情况,他和赵婷婷显然在做一样的事,供‘阴仙’。
如果是没有联系的外鬼上身,被自己的符咒伤到,肯定是被迫从占据的躯壳中分离。
虞妗妗都做好准备,只等那鬼一出米重原的身体,就把对方捏在手里;
谁成想鬼是直接在米重原身体里消失了。
只有一个可能,米重原的身体里有那阴魂的烙印,也给对方立了存身碑,在供着对方。
米重原和郝佳佳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虞小姐,您、您是从事那一行的?!”米重原试探询问,称呼变成了您。
怪不得附身的恶鬼突然失踪,不是他善心大发放过了女儿,而是他们一家幸运,碰到了高人!
一眼就看出他情况的高人!
米重原连忙解释道:“虞小姐,并非我主动要供那个恶鬼,是他强迫我,强迫我家里人!其实那个畜牲和我们家有渊源,他是我们家的仇人,生前无恶不作死后居然还对我们一家怀恨在心……几年前起,他便突然能附身于我,经常打砸我们家的东西,甚至故意使用我的身体在外面为非作歹。”
他越说,语气越苦涩。
自从被恶鬼附身,他已经换了两份工作,家庭事业一团糟。
前两次失业都是在公司突然失去意识,被鬼上身,在公司乱闹一通非常难堪。
他清醒之后,明明不是
()他做的却要迎接上司的暴怒和同事的鄙夷,直接丢了工作。
“我找了很多大师看,南城的老家的、甚至还驱车去别的市拜访有名气的大师,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和金钱,想要把这附身的恶鬼驱除。”米重原说:“可是没有用!”
一部分方法有压制作用,也只能让他们舒坦一段日子,很快恶鬼卷土重来,报复得比之前还要凶恶。
再然后那嚣张无比的恶鬼,要求米重原在家中为自己立牌供奉,每日不能断了香火,否则就要降更大的灾祸,要操纵他的身体去违法犯罪。
米重原也不愿意啊,可他没办法。
看过的大师都费了心力,却都除不掉恶鬼,他只能妥协,花了大价钱给自己的仇人立碑供奉。
每天看着恶鬼无所畏惧,作威作福,谁知道他心里有多痛苦多憋屈?!
米重原真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坏人活着欺负好人,死后变成坏鬼还是欺负好人?
望着虞妗妗,他心中升起希望的火苗。
这个女生看着年轻,却能一眼看出自己身上有鬼,肯定有真本事!
可念头只出现一瞬,他就苦笑摇摇头,下意识否定。
他找过太多大师,每次都是希望变失望,以至于他现在已经绝望了。
虞妗妗听完,直接轻笑一声:“不可能有这么厉的鬼。”
无法被除掉的鬼,那得是什么等级?
最少也得是个鬼王、鬼仙级别,挥手间尸骸遍野。
真有这种大鬼出世,人间早就乱作一团,怎么可能跟米重原玩儿这种‘过家家’;
就算是想慢慢折磨米重原一家,这些大鬼身上的阴煞过于浓重,最多三个月就能把一个普通人的身体腐蚀,哪怕是有道行的术士也很难坚持几年。
这鬼最多有点道行。
虞妗妗观米重原这人,脸色灰败命宫带着厚厚的煞气,显然精气神已经被耗空;
得亏他身体壮阳气足,可能命格也较硬,又勤于强身健体,才撑到现在。
换个体虚运气差的人,可能已经死了。
至于他说驱鬼几年无所进展,要么他们家太倒霉,这些年找的术士都是骗子没有一个人靠谱,要么就是那鬼本身有猫腻,可能有法器一类的物品傍身。
想了想虞妗妗手指一搓,两指之间凭空变出一张符,看得夫妻二人惊讶无比。
自打身边多了伏灵和芜情,她外出行走都不用带包裹了。
芜情的神通为‘腹里乾坤’。
腹中空间大,可以像饕餮一样吞吐物品,当然做不到上古神兽吞山纳海那么夸张,辅助日常还是很方便有用。
虞妗妗出门,再也不用考虑要带什么符、带什么工具,芜情可以全部装下,连那辆‘猫猫香火店’的小推车都在它的乾坤中。
取一张符,简简单单。
“这是我画的‘灭鬼除凶符’,作用为灭杀鬼物,只要不是道行深的大鬼都可除之。”虞妗妗眨
眨眼道:
“不过要给钱。”
她觉得这么说确实挺像骗子,随即补充:“我不是骗钱的。”
如果祝檀湘在此,估计会无奈扶额。
这么说更像骗子了。
好在她刚刚隔空取符那一手,以及赶走在米重原体内附身的恶鬼,已经证明自己真有实力,夫妻二人还是挺信她的。
米重原当即掏钱,“虞小姐我买,拿回家贴在门上吗?”
“不,贴在你给那鬼魂立的生碑正面,写了生辰八字和具体信息的碑对鬼来说就是它们的‘身体’,是它们在阳间接收香火的地方。直接使用道符灼烧,不仅能够把鬼魂困在生碑里,弱些的鬼魂可能要不了几天,就会魂飞魄散。”虞妗妗说。
米重原:“这么厉害?那我得好好收着!”
他小心翼翼把符放到妻子包里,都不敢对折。
虞妗妗又让他伸出手掌,让他找到小指再往下一寸半的掌心部位,说道:
“我加固了你的神魂,如若你再被鬼魂上身会有明显感觉,不会意识消失。记住这个穴位,届时用力去按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能锁住魂关把附身的玩意儿挤出去。”
米重原连连点头,“我记住了虞小姐!”
“嗯。”虞妗妗抱着橘猫,“若你贴符三五天,仍然没有较大变化,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也接上门处理。”
在夫妻二人的千恩万谢下,她抱着橘猫离开。
回家路上,因被大妖抱在怀里,橘猫浑身僵硬,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它声音发虚道,耷拉着脑袋:「对不起大人,给您添麻烦了。」
虞妗妗微一挑眉,“无碍,不走这一趟,也开不了今天的张。”
“而且,我们救了一个孩子,还有功德。”
橘猫扭扭屁股,强行把想骄傲抬起的脑袋压下去,又试探着找话题:
「大人,您说他们一家能用符咒把那恶鬼驱除吗?」
“当然。”虞妗妗很自信。
因着神魂强大,距离成就仙魂仅差一步之遥,她画出来的符,威力倍增,何况这‘太帝寝神灭鬼除凶’符咒还不是一般的符。
感受到大妖身上的洒脱和傲气,橘云心神振荡。
如此强大的族妖,不仅没有怪责不开化时的自己胆大冒犯,还点化自己,亲自来解救它这样一个小小流浪猫……
大人真的很好,自己同她差之千里。
它不由问道:「大人,以后我也想修行,我也能成为大妖吗?」
问完橘云就后悔了,自己是不是太不自量力…
却听虞妗妗语气如常:“修行一道枯燥乏味且辛苦,如果你下定决心,就放手去做。”
“我当年也不过是只被遗弃的野猫,但我活下来了。”
还活了一千年,活成了妖族的顶峰。
橘猫眼睛闪亮:“喵!”
……
许出承诺和符纸的虞妗妗
怎么也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她才同下属自信完,没过两天,郝佳佳求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中,夹杂着腌臜的辱骂和怒吼声,郝佳佳语气颤抖带着哭腔:
“虞小姐,重原他、他好像又失控了,被丁归田附身,现在在客厅打砸东西……我找了机会躲到了孩子的卧室,两个孩子跟我在一起,我很怕他发狂,把卧室门砸了……”
虞妗妗眉头皱紧,“详细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
不应该啊。
听情况不仅没变好,还恶化了?
难道那叫丁归田的鬼魂,真是什么有能力的大鬼不成,这么快就挣脱了符咒的束缚?
拿到郝佳佳家的具体地址,虞妗妗就可以使用传送阵。
不到两分钟,她就来到了郝佳佳的门前。
隔着门板,她也能听到屋里客厅发出的打砸动静,以及男人的咒骂声。
郝佳佳的邻居本来是开着门通风,隐约听到了隔壁的声音,走到门口打算把门关上。
看见门外站着个虞妗妗,她有些惊讶:“你是…来找郝姐的?”
虞妗妗没否认。
“听见里头的动静没?”邻居小声劝诫道:“你还是等等再敲门,他们又吵起来了,家里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特别凶!你可别触了他的霉头。”
“他家经常这样么?”虞妗妗随口问了两句,邻居也是个八卦心强的,站在门口点头。
“他家男人可不是个东西了,家暴男!又打老婆,又打孩子,还自残!之前有次看到他浑身是血,疯疯癫癫从家里往外跑,差点把我吓死……”
原来邻居是担心她上门被打。
听这话,郝佳佳被打过不止一次。
虞妗妗谢过邻居,直接曲起手指敲敲门,见状邻居立刻把家门关上。
在她敲门之后,门里短暂安静了会儿,米重原的声音响起:“谁啊?”
虞妗妗没答。
不多时她感受到了窥视的目光。
她知道里面的人在从猫眼往外看,倏地抬了下眼,同猫眼对视。
和那双漆黑幽寂的双眸对上,猫眼处窥探的视线立刻消失。
等了半分钟,她又一次敲门。
这次房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米重原脑门带血,脸色发青,哑着声道:
“虞小姐…”
虞妗妗走进屋子,看到满地狼藉,地上一个玻璃制品表面带血。
她猜到是恶鬼再一次附身在米重原的身上发疯,还故意伤害这具身体,用烟灰缸砸破了脑门。
听到她的声音,郝佳佳才敢打开次卧的房门走出,眼眶通红。
她左右手一边揽着一个孩子,分别是对男女童。
女孩儿就是虞妗妗之前见过的米思佳,男孩儿十来岁的年纪,牵着母亲的手,用黝黑的眼珠去看虞妗妗。
郝佳佳的脸上有泛红,应该是被打了。
看见这伤,虞妗妗目光有些冷,“那符没用是吧?”
她说话时,目光在郝佳佳右手牵着的孩子身上停顿一眼。
米重原找了湿巾和碘伏,把额头脸上血和伤口擦干净,好在伤口不大也不深,很快止住流血。
他苦笑说道:“应该是有用的,我把您给的符贴在丁归田的碑上时,听到了一声尖叫从里面传出。”
“而且他这次很愤怒,很疯狂,一直在骂我骂佳佳,说要拿刀捅死我们,应该是气狠了……幸亏我按照您的方法一直在掐手心穴位,保持清醒努力和他争夺身体,才让佳佳躲到房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过去他们找一些师父、用了符咒和各种手段,丁归田那个畜牲都小人得志,毫不惧怕地讥笑他们:
‘你们不会觉得,我丁归田会怕这些玩意儿吧?’
‘老子是鬼!是恶鬼!这些煞笔道士能奈我何?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这次丁归田却真怕了。
欣喜之余,米重原又有些绝望,因为那恶鬼还是从符咒中挣脱,附上他的身。
这是不是说明连虞小姐也奈何不了他?!
虞妗妗环顾一圈,找到了客厅的供台,看到那块贴着符的生碑。
她眉头拧起。
前天她亲手画的符,现在表面有一圈不规则的黑色痕迹,是被污秽阴煞腐蚀了,散发淡淡臭味。
她右手两指并起,没有触碰符纸,指尖隔空向上一挑,已被腐蚀的符便自己飘了下来,落在地上,露出被遮挡的完整的碑文信息。
‘河田村丁式十四代长孙丁归田,甲子辛未壬申辛亥。’
上面是碑主的籍贯,家族,姓名以及生辰八字。
如此直白而细节的信息,可以直接锁定具体鬼魂,以防香火供奉流入孤魂野鬼、或被抢夺。
也方便了虞妗妗。
她直接以此生辰八字,给这恶鬼排了命盘,去看他的命格:
“附身于米重原的恶鬼名叫丁归田,1984年出生七月初十的亥时出生,如果他还活着,今年应当39岁。”
“此人生前未受过多少教育,初中没毕业,扁平鼻梁三角眼,财帛和田宅都无,家里穷得不能再穷;
偏生他‘中正’‘印堂’又瘪又空,官禄宫空虚无痕说明他大概率游手好闲,没怎么干过活,没想过改变命运,是个街溜子。”
“再看其八字十神,性格偏激成性、极易与人生出事端走上岔路,若我猜得没错,他以前作恶多端颇讨人嫌。从六亲来看,他父母健在,本人却在十三年前——也就是27岁那年横死,还是被人谋杀。”
她越说,米重原夫妻二人的神情越惊骇,渐渐有些坐不住。
虞妗妗意味深长道:“米先生,你知道我会看相,那日和你初见,从你的面相和手相上我就看到了业障,杀人的业障。”
“丁归田是你杀的,对吧。”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得
郝佳佳直接从沙发上站起,米重原脸色发白。
半晌他勉强笑笑推了下妻子,“先把孩子们带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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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佳佳把次卧房门关上,就听到这句话;
她双眼发虚,突然说道:“我们不看了,不驱鬼了。”
“佳佳!”米重原低呵一声,像是下了决心,两只手心在膝盖上摩擦,开口道:
“虞小姐,你真的……很准,很神。”
“这些年我们走南闯北,遇到几十个神婆大师,可这个秘密从来没有人知道,您说得没错,丁归田是我杀的,可是他该死,他就是个败类!畜牲!”
说话间,脸色发白的男人语气愈重,显然很恨话里的人。
他苦涩一笑,“担惊受怕瞒了这么多年,说出来我心里居然轻松多了。”
“如果虞小姐能帮忙解决丁归田的鬼魂,让他不要再来骚扰我的妻子和孩子们,我愿意去自首,去坐牢。”
郝佳佳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中落下,不停摇头,她忽然看向虞妗妗:
“不是重原,不是他,是我杀的丁归田。”
“就是我杀的他!因为我恨他,是我教唆杀人,主谋是我,重原是被我威逼利诱……”她有些语无伦次。
米重原语气带了怒火,一把拉过妻子的手臂,“佳佳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如果不是为了我,你怎么会杀他!”郝佳佳身侧的手都在颤抖:“要自首也该我去。”
眼瞧着夫妻俩互相维护,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当个坏人、去警察局告发他们,虞妗妗叹了口气。
自己还没说什么呢,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知道。”她打断了夫妻俩,目光平静,“我能看出米先生杀了人,自然也能看出郝女士你夫妻宫内有两条姻缘线,在同米先生在一起之前你结过婚,只是上一段婚姻很短暂,只维持了半年多。”
“丁归田就是你的前夫。”
她没来他们家前,就猜测米重原之所以会杀人、被鬼报复,是同他妻子的前一段婚姻有关,只是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没当即说出。
今天看到了丁归元的生辰八字和信息,推完命格,直接就能把他同郝佳佳上一段姻缘线连在一起。
这般来看,就不难明白米重原为何杀人了。
为情。
尘封十多年的往事和秘密被揭开,郝佳佳竟同丈夫一样,除了恍然,还有一丝丝轻松。
她扯了下嘴角:
“对,丁归田是我前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