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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听完这些话后一对龙瞳瞬间亮起,摇摆着身体绷紧了肌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疯话也要看是对谁在说。”他降低了重心,四肢紧紧按压在地面上,四只巨翼猛然高扬!
“您......千万不要动怒......”菲里克杰克逊被陡然传来的雄威震得一屁股坐了下来,就算是狂信徒,面对如此逼近的死亡气息时也会暂时恢复冷静。
“如果别人会将疯子的话一笑而过,但我却想清理掉这些不良血统,以免后代中还有类似的情况出现。”拉斐尔獠牙毕露,慢慢靠近着金币堆上的黑教士。
“熔铁龙,何必将暴力奉为信仰?想知道其中的奥妙虚心请教不就行了?”
帕拉丁根本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拉斐尔怀疑这家伙类似荒漠上的奔地鸟,遇到危险只会将头钻进土里一叶障目。
“你出去!”
拉斐尔忽然扭头命令菲里克杰克逊退场:“这里用不上你了。”
拜龙教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随时待命的近卫血龙从天而降抓起带走。
“好了,有什么秘密都说出来吧。”赤龙金瞳炯炯,咄咄逼人看着黑教士。
他心中确实有一种迷惑感,在偶遇那头比蒙之前,龙生一直是波澜不惊,顶多只有魔法奇差肉身极强这一特点,其余的部分和一条普通红龙无异。
但自从那一战后,他很快就遇到了变数————人类。
接着阿诺德、娜娜这些几十上百年没见过的朋友接踵出现,甚至力量暴涨能连杀两条领主巨龙夺得领地。
随后就被蛊惑来到了人类世界。到现在为止,黄金、仇恨、报应、人类、矮人、神秘和自己已纠缠不情,估计这辈子都挣脱不开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因”的推动,拉斐尔相信这不是纯偶然,必定有看不到的力量在其中推动着————比如,命运。
“说吧,我有感觉,你是可以解开我心底一部分疑惑的人。”赤龙耷拉了翅膀,将脑袋趴在胳膊上盯着对方。
帕拉丁转头看了过来,拉斐尔感觉那斗篷下的视线非常平凡,就像两个地位完全平等、没有任何差异歧视的人在对望。
“实际上、熔铁龙,我不能算是‘人’。”
两条胳膊伸了出来,宽口长袖落到了底部,拉斐尔的龙瞳当即收缩!
“你是树人?!”
帕拉丁藏在黑色教袍下的躯体曝光了一部分。
根根杂色的藤须交错紧绑,缝隙之间闪烁着红色的异光,那些藤曼上的痕迹久远地就像海底的巨石,象征死亡的深灰色弥漫在上面。
树人将自己两条前臂上的人皮剥了下来,那是一副非常逼真的手套,里面则是细如蚯蚓的树须,可以随意扭曲组合,模拟人手的样子不是难事。
枝条触手抬起将斗篷取了下来,一张惨白的死人脸露了出来,那张灰白中夹杂铁青色的表皮看不出一点人样,比鬼魂还吓人。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亲眼目睹了一切吧?”帕拉丁取下了脸皮,一个由树藤编织成的椭圆头颅露了出来,七色的彩光不停从内部照耀而出。
“树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天然形成的。”拉斐尔压住了内心的震惊,回忆起了当初龙谷斗殴时,银龙埃莫森用号角唤出的巨树军团。
帕拉丁不再祛除表皮了,它看上去既瘦弱又矮小,和传说中数十米高的巨树截然不同。
“你还没长大?还是变老缩水了?”拉斐尔打趣问道。
“熔铁龙,你绝不会知道我之一族的来历,不过那些后天培育的实验产物是不能和我想提并论的。”帕拉丁徐徐开口,并且将双臂背负在背后,用阴沉的腔调回答。
它没有一点与书上写的树人那般:自然和谐、慢条斯理。
而是仿佛高深莫测的阴谋家。
拉斐尔的腹腔渐渐点起了亮光:“哦?”
“实力上来说,你的力量的确很强。我仅是神职人员,不能和你抗衡。”帕拉丁的树人脸上没有眼睛,但却能知道龙息聚集的前兆。
“那么你作为树人,又是如何知道了这一切?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赤龙表情愈发冷峻。
“数万年前,穆大陆不过莽荒一片,只有可怜的土著苦苦在恶劣的自然中苟延残喘。”黑教士娓娓道来。
“但我的神来到了此地,带着我们这些绝对效忠祂的信徒们。”
拉斐尔的表情一下僵直了。
随后他瞬间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我们龙族是外来者?”
“当然,一片贫瘠的小地方怎么可能养得起你们这帮庞然大物?”帕拉丁冷笑。
拉斐尔的脑袋疯狂运转起来:“这么说我们的祖地实际上在海外不知道的什么地方?怪不得老龙将死要飞走呢!”
“但神为什么来这里?几万年后的今天有关神的宗教几乎都半死不活,祂陨落了吗?如果埃敏老祖母记载的贝希摩斯是神,那么帕拉丁说我们龙族是其忠实信徒,为何反要弑神?人类也是外来者吗?我见到的那个人形贝希摩斯就是神的原型?祂还没死?”
巨大的信息冲击着赤龙的脑海,让它感觉这个世界的迷雾又深了一层。
良久,拉斐尔将这些疑问全部压在了心底,只问了一个问题:“你的语气告诉我你就是第一批来的人,为什么不去侍奉你的神而是伪装成人类到这里?”
帕拉丁徐徐开口:“祂陷入了某种沉睡。”
“被我的祖先们围殴致死?神就这么弱吗?”
这次黑教士陷入了良久沉默。
“你的身份这么说的确不算亵渎,只要肉身存在世间,就必须遵守物质王国的规则,神也不例外。”
拉斐尔盯着这个家伙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之前头脑风暴的所有问题,但得到的答案却是无可奉告。
“熔铁龙,我的确很想告诉你一切,秘密守护了这么久日日夜夜折磨着我的心。然则不成,我已在主神前发了誓,不向非知情者透露核心机密,告诉你会是巨大的亵渎。不过皮毛没有问题。”
赤龙深深皱起了眉头。
他在思考用武力胁迫这东西说出一切是否可行。
但看着那斑驳的灰白枝条和不停藤曼缝隙中射出的暗光,拉斐尔放弃了这个想法。
如果这家伙说的是实情,那么年龄之高难以想象,生死威胁根本不可能是束缚。
“那么熔铁龙这个称呼是怎么回事?你能说明白吗?”最终他问出了叫其来的原因。
帕拉丁走了上前,拉斐尔观察一下,发现这个老树人走路步伐非常连贯,没有一步一趋的笨重感。
“看来它的腿应该不是木桩。”赤龙胡乱想到。
黑教士伸出了树须手,细枝收缩变形,一个五指尖爪当即形成。
接着它弯曲着手指掌心向上,一缕小火苗凝结而出。
“温暖之火,神赐予我的奇迹。”它喃喃自语,掌中的火苗慢慢升腾,滋润着一切伤痕的生命涌泉波纹状迭迭而出,拉斐尔感到自己体内的一些暗伤缓缓愈合着。
“这是?”
更让赤龙震惊的是头顶的魔角正在加速重生,前凸的断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着长度。
“不可能!这是连自我回复都做不到的事!”
过了一会儿,拉斐尔摸着已然完全成型的大角不可思议说道。
“你能随时用这个法术吗?”他当即反应过来娜娜也许有救了。
“这是奇迹,不是法术。其强度也看信徒对自己的神是否虔诚,神会将自身的伟力不吝啬地尽情赐予。”帕拉丁将一边手臂抬起遮住半张脸,另一只右臂则紧紧按在胸口,似乎在做一个仪式姿态。
“可你的神似乎被围殴死了......”拉斐尔低声提醒。
“熔铁龙,奇迹来源不同。温暖之火并非我神赐予,而是另一位至高者,祂目前应当还健在,所以神力根源不用担心。”
帕拉丁指了指上方:“太阳,生命之源,暖火奇迹就来自于祂,除非祂炸裂陨落,否则这奇迹将一直有效。”
“怎么又扯到太阳了?”
拉斐尔彻底糊涂了,原以为神应该是某种超强大生物,但太阳是自然产物。
“说回来吧。熔铁巨龙就是生命巨龙,神学的理论认为,你们一族擅长制造生命与死亡,来源就是那与生俱来的高温分泌物————俗称龙息。”
“具体现实中,炼金魔法由你们开创。杀死金属、令其复生,并不局限于生命体,由此锻造出的合金达到了物质界中的极限,所以才称‘熔铁’。”
拉斐尔当即反驳:“不可能,我的龙息只会带来毁灭和灾难,没有再生的能力。”
帕拉丁沉默不语,这应该接触到了那个“保密”。
赤龙当场气结:“那么被诅咒的黄金呢?”
“正如我刚才所说,你们擅于炼金,甚至能化腐朽为神奇,这些黄金便是由此而来。至于诅咒......就和你们没关系了。”
拉斐尔看着这家伙不停吊着自己胃口,但又确实那对方没办法,闷着气扭头到一边。
“我能学一下你的奇迹吗?”
终于他提出了功利的要求。
“奇迹不是法术,它是神的恩赐,所以只能又神的信徒单一使用,除非我自愿传授给你才行。那样一来我也会失去使用它的条件。”
拉斐尔听明白了,这奇迹是定量,给一个人另一个人就没有了,就和武器一样,不生产新的就只有那么多个。
“走吧,我需要你的时候希望你不要推辞。”他最终放走了这个老树人,要好好捋一捋接收到的信息。
帕拉丁捡起地上的人皮慢慢穿戴好,扯下兜帽放落宽袖,又回到了之前那副神秘莫测的样子,看不出一点非人特征。
“再见,熔铁龙,我一直在寻找复活我神的方法,也许你能和我合作。”
黑教士在血龙的抓引下离开了金巢,徒留拉斐尔一龙在内。
“熔铁?点石成金?”
他翻了个身,不再去想那些纠缠不清的神灵奥秘,渐渐回到了现实。
首先帕拉丁是个万年树人确实震了他一把,不过这也是拥有海量隐形财宝的家伙,这些年的各类秘辛它必然有所了解,可以让自己得知不少东西。
其次就是那个奇迹。
“我的龙角就这么愈合了,确实是个非凡之术。”
赤龙抬头看了看天,外面群星荟萃织成了一副星河,但他知道这全靠太阳才能发出光芒。
“太阳?那家伙有多少奇迹?其中的力量必定不凡......”
力量是他的另一项追求,变强就像本能一样根植在思想内。
“要想办法得到才行,但那之前要试试能不能医治好娜娜。”
接着拉斐尔忽然想到了什么,飞上了金巢穹顶用力掰下了一大块岩石。
“嘶......”他开始蓄力,腹腔的颜色瞬间变得金光耀眼!
吼!
金焰龙息顺势喷出,目标正是爪中的巨大岩石。
一秒不到,金焰龙息仅是轻轻一燎,那块巨石就没了踪影,除了飞灰碎石什么也没剩下。
拉斐尔不气馁,又掰下了一块石头,重复了以上动作。
石头依旧同上块一样,他又试了第三次、第四次。
第五次后,体内的魔封力逐渐见底,拉斐尔只能作罢。
“看来金焰也没有点石成金的作用......那为什么帕拉丁要这么说呢?它说谎没有意义......是时间流逝我们退化了某些能力?”
拉斐尔摇了摇头,放弃了点石成金得尝试。
......
时间很快到了约定的和谈日前。
埃尔方面决定好的人选们逐一准备好了,坐上了大地三号奔向南方的奥克兰。
埃文扶着宽边帽子感受迎面而来狂吹的飓风,对着邻座的手下抱怨:
“太陡了吧!还有寒风吹到脸上和针刺一样,我......”大地三号忽然经过了一个拦路石,车体猛晃了一下差点将埃文掀了出去。
“瓦缇,你就忍着吧。”前作驾驶的矮人工匠显然很适应这种状况,身体极度放松随着摇晃起伏着。
“我们矮人当初驾驶大地二号在擎山工作,脚下就是万丈深渊,扳手稍一放松就会脱力掉下去,现在这平地跑一点问题没有。”
埃文想反驳一句,但很快就忍受不住了,趴在车檐上向外呕吐了起来,但很快有一个踉跄整个人被弹了回来,呕吐物顺势一路淋了进来,将后座变成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