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站着的女人,身材高挑,容貌保养的精致。萧雅握紧了拳头,才能压抑住心底蹿起的怒火。老天真是不公平,给了宋清华显赫的家世,还给她一张美貌的容颜,都已经这么多年不见,她的身材跟样貌,比起二十多年前相差并不悬殊。
“你站在我家外面,要找谁?”宋清华看到对面的女人不开口,蹙眉又问了便。
她家?
萧雅霎时变脸,抿唇道:“天太黑,我走错路了,真是对不起。”她迅速将手里的纸条揉搓成团,转而塞进口袋里。
今晚山道两边的路灯有些昏暗,宋清华看到转身离开的女人,并没有多想,真的以为她天黑找错路。
白色轿车擦着山路行驶过去,宋爱瑜压低脑袋,只等好久才抬起头。萧雅的车已经离开,宋清华也回到别墅,门前空无一人。
“嘘——”
宋爱瑜抬手抹了把冷汗,苍白的面颊还染着惊恐。好险啊!
提着包回家,客厅里的水晶灯光线明亮。宋爱瑜换下鞋,走到餐厅时,宋清华已经坐在餐桌前吃饭。
“妈妈。”
宋爱瑜拉开椅子,甜甜的喊了声。宋清华手里握着筷子,挑眉扫了她眼,神情起伏并不大,“货船的事情,你也要负责,这件事情我会让董事会投票表决,如果大家一致裁定你有过失,希望你能执行董事会的最终决定。”
宋爱瑜低着头,并没有任何反驳或者狡辩,点头道:“我知道。”
跟先前会上的不承认相比,宋爱瑜此时的语气或者表情都很谦恭,宋清华心头的怒意消了消,她放下饭碗,道:“我吃饱了,先上楼。”
宋清华垂手从餐桌边走过,宋爱瑜咬着筷子,盯着她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来。
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宋爱瑜咬了两口饭,啪一声丢掉筷子,转身走出餐厅。家里佣人已经习惯她这副模样,大家只是低头收拾,但心底颇多微词。
同样都是宋家的女儿,沐良住进来没多久,对人对事都是客客气气的。也懂得尊重下人,待人尤其宽和。
刚出餐厅没走几步,宋爱瑜就听到烟姨的声音响起来,“沐小姐,您回来了。”
沐良外套沾染着不少赃物,她今天又是整天都耗在工厂里。烟姨顺手接过去,看了看道:“这衣服要去干洗,不容易洗掉。”
她喊来佣人,叮嘱她们要把衣服清洗干净。
沐良拉开皮包,将里面的一包中药拿出来,递给烟姨,“烟姨,您不是腿疼吗,试试这种药。我爸爸也是风湿,用了这药挺有效果的。”
烟姨赶忙接过去,连声道谢,“沐小姐,我这点小病那能麻烦您去给我拿药呢。”
“哪有这么多讲究,”沐良笑了笑,“我正好顺路经过医院。”
“谢谢。”烟姨感激不尽,急忙拉着她的手,往餐厅走,“您还没吃饭吧,我马上吩咐人去准备。”
“不用太麻烦,简单点就行。”沐良喝了杯水,在工厂辛苦一天,确实觉得累。
烟姨抱着药材,眼神疼惜道:“哪能简单呢,每天这么辛苦,一定要吃的好才行。”
宋爱意沉着脸,心底的怒火高涨。哼,沐良这才来家里几天啊,就把妈妈和下人都哄的团团转。这样不行,她必须要挽回妈妈的心!
眼见烟姨去厨房亲自准备,沐良拿起电话给儿子拨过去。傅晋臣抢先把电话接起来,语气明显很冲,“沐良,你当我死人啊!”
嗷!
沐良张了张嘴,心想这男人又急了。她撇撇嘴,立刻放低姿态,“果果他爸,你别生气嘛。”
果果他爸?!
傅晋臣嘴角抽了抽,好看的剑眉蹙起。这称呼好土啊,土的掉渣,完全不符合他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身份啊!
“你上次说想要昵称,这个称呼怎么样?”沐良憋着笑,轻松的问他。
傅晋臣黑眸眯了眯,脑中幻想着以后走在街上,或者朋友聚会的时候,沐良当着大家的面高喊一声‘果果他爸’,估计刹那间他的形象在众人心目中,绝对一落千丈,沉到谷底!
“换个称呼!”傅晋臣全身一个冷颤,立刻反驳。
沐良撅着嘴,神色不悦,“为什么要换,多好的称呼啊。你没看到电视里,老夫老妻的都这么叫吗,而且家庭幸福美满的才会有种爱称!”
真的假的?傅晋臣剑眉紧蹙,沉迷于她那句老夫老妻里,但想着这个称呼将会给他带来的灭顶之灾,还是决定要反抗到底!
“不符合我的品味。”傅晋臣再次找理由。
想到他的品味,沐良不屑的冷哼了声,语气锐利,“要是想符合你的品味,那就只能叫你黄大叔!”
“……”傅晋臣噎住,继而脸色铁青。操!爷的品味有那么差吗?黄色多好啊,他就爱黄色,黄黄的,哼!
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电话已被儿子抢过去。沐果果坐在傅晋臣的腿上,捧着电话甜腻腻的问:“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儿子直奔主题,傅晋臣不禁竖起大拇指。沐果果得意的努努嘴,齐刘海遮挡在额前,傅晋臣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儿子的脸。
“妈妈明天回家看你。”沐良听到儿子的声音,眼眶有些发酸。她握着话筒,道:“果果,你告诉爸爸,妈妈想爸爸,也想果果。”
沐果果转过头,对着傅晋臣重复妈妈的话,“爸爸,妈妈说她想你,也想果果。”
心头盘踞关于昵称的那丝不快,都在这句想念里化为泡影。傅晋臣俊脸压下来,薄唇贴着话筒,嘴角的笑容温柔,“心肝,我也想你,早点回来。”
“嗯。”沐良应了声,觉得全身的疲惫都散去。须臾,她看到烟姨端着餐盘出来,才把电话挂断,安心吃饭。
桑卉接到萧雅的电话时,心里已有准备。她按照约定的时间,坐车来到一间僻静的茶楼。茶楼装修风格年代久远,显然与周边现代化的都市节奏相差甚远。
桑卉提着包来到二楼,萧雅坐在窗前,正对她摆摆手,“这里。”
拉开对面的椅子,立刻有服务员懒懒散散的拿着水单过来,问道:“喝什么?”
“绿茶。”桑卉垂下眸,暗暗缓了口气,刚才路上走的急,她觉得喉咙发干。
不多时候,服务员将茶杯送过来。桑卉捧着玻璃杯吹了吹气,抿着杯沿喝了口,“小雅,你急着见我有事吗?”
萧雅脸色很难看,“卉姐,请你老实告诉我,宋清华跟爱瑜是什么关系?”
手中的杯子有些烫,桑卉双手捧着茶杯,不打算继续隐瞒,“当年你把孩子留下,我根本无力抚养,只能谎称爱瑜是我的女儿,交给宋清华养大。”
“你把我的女儿交给那个女人?”萧雅立刻变脸。
桑卉点点头,道:“清华答应过我,一定会好好抚养爱瑜的。”
“可她害死了桑瑜!”萧雅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卉姐,你怎么把桑瑜的孩子,交给害死他的人养大?!”
“桑瑜不是清华害死的。”桑卉抿起唇,道:“小雅,我知道清华对桑瑜的感情,她不会做对桑瑜有害的事情。那是一场意外,桑瑜跟清华的丈夫,两个人都去世了。”
“意外?!”萧雅眼角闪过寒光,声音里含着怒意,“当年宋清华给别人了,就想把桑瑜一脚踹掉,所以才会发生车祸。”
桑卉叹了口气,轻声道:“小雅,你不要这么说,清华不是那样的人。”
萧雅沉着脸,回想起往事的时候,眼眶渐渐发红,“卉姐,我跟桑瑜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桑瑜爱的人是我。”
提起这件事,桑卉脸色愈加难看。她双手交握在一起,哽咽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桑瑜不是因为要给我男人还赌帐,他也不会故意去接近清华,也就不会闹出后面这些事情。”
“小雅!”
桑卉抬起头,握住萧雅的手,道:“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情,爱瑜自幼在宋家长大,清华对她也视如己出……”
“你什么意思?”萧雅打断她的话。
桑卉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你还是离开名海市吧。”
“你让我放弃我的女儿?”萧雅蹭的站起身,怒不可遏,“让我眼睁睁看到她叫杀父仇人妈妈?”
“萧雅,你听我说……”
萧雅一把甩开桑卉的手,转身拿起皮包,道:“卉姐,女儿是我亲生的,我有权利认回她,谁也阻止不了!”
顿了下,她眼角闪过寒光,“还有那个女人,我也不会放过!”
“萧雅!”
桑卉神色大惊,起身去追。但服务员跑过来拦住桑卉,要她结帐。等她付钱后再次追出来,只能看到一辆白色轿车飞速离开。
望着萧雅开走的车身,桑卉心头大惊。她想起刚刚萧雅眼底闪过的厉色,生怕闹出什么大事。拉开皮包,桑卉急忙给宋爱瑜打电话,想要让她小心,可是手机久响,但都没人接听。
下午召开董事会,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宋爱瑜都如坐针毡。根据这次货船出事的事故责任分析,所有牵扯到的人员,都要做出相应的裁决。
股东们投票表决是否通过决议,沐良坐在左手边第一个位置,仍由宋清华坐在主位,主持这场会议。
投票结果与事先拟定的决策相差不大,主要责任人作开除处理,其次宋爱瑜降职,扣发一年工资处理。
从高高在上的总经理,降职到一个小小的部门副经理,宋爱瑜脸色涨的通红。但这是董事会的决定,她没有权利反驳。
“还有意见吗?”宣布完投票结果,宋清华沉声问道。
众人纷纷摇头,宋爱瑜忽然站起身,向着大家鞠躬致歉,“这次的失误与我也有关,是我没有及时把握才会造成今天的事故!”
宋清华眼神动了动,并没有阻拦她发言。沐良放下手里的笔,看到宋爱瑜那副极力隐忍的表情,秀气的眉头蹙了蹙。
散会后,沐良直接开车离开宋氏,赶去工厂查看。现在她每天都要跑一趟工厂,确认工作进度,还有质量,不敢有丝毫懈怠。
傍晚,宋清华提着皮包从办公室出来。电梯的门打开,宋爱瑜跟在她身后进来,主动按下按钮。
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宋爱瑜扬起笑脸,道:“妈妈,我们去吃日本菜吧。”
宋清华盯着不断变化的红色指示灯,“这次的事情,你要好好吸取教训,以后都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宋爱瑜嘴角的笑容僵了下,“我知道错了。”
叮——
电梯门打开,宋青湖沉着脸往外走,宋爱瑜咬着唇,乖乖跟在她的身后。
走出大厦的旋转大门,宋清华站在路边等司机把车开过来。宋爱瑜刚才又吃了冷脸,这种时候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不住揣测宋清华的心思。
路边停着一辆白色轿车,萧雅看到自己的女儿一脸讨好的站在宋清华身边,心底的怒火不断高涨。当初就是因为宋清华的家世,桑瑜才会接近她,现在这个女人竟然还把她跟桑瑜的孩子占为己有。
握着方向盘的五指不断收紧,萧雅瞪着路边的宋清华,忽然将脚下的油门踩到底,车身瞬间朝着前方冲撞过去。
哄——
宋清华听声抬起头,只见前方直直朝她开过来一辆车子,并且车速很快。
“妈妈,小心!”
宋爱瑜一把拽过宋清华的胳膊,转身护在她的身前。
白色轿车里,萧雅没想到宋爱瑜冲过来,立刻将手里的方向盘转过方向,同时松开紧踩的油门,将车子偏过去,擦着宋清华的身边闪过。
“爱瑜——”
宋清华只觉得被人往后推了把,随后就见到宋爱瑜被开过来的车子刮蹭在地,整个人倒在地上。
前方冲撞而过的白色轿车,未有丝毫减速。宋清华眼角扫过车里的人,只看到是个女儿坐在驾驶室里。不过那个女人的面孔,似乎有些熟悉,可她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车速太快,宋清华没有看清车牌号,只能眼睁睁看到那里车转过弯,消失在街口。
“撞到哪里吗?”宋清华回过神后,立刻跑到宋爱瑜面前。
冬天穿的衣服比较厚,宋爱瑜并没觉得伤到哪里,唯一感觉就是手肘有些疼。宋清华看到她胳膊擦在地面,立刻撩起她的袖子,果然看到手肘擦破皮,渗出血迹来。
“疼不疼?”
宋爱瑜摇摇头,司机将车开过来,立刻过来帮忙。宋清华搀扶着宋爱瑜,两人一起坐进车里。
不久,司机将车停在别墅外,宋清华拉着宋爱瑜进去,脱掉外套就让佣人把医药箱送过来。
“把袖子挽起来。”宋清华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消毒药水。
伤口沾上药水会很痛,宋爱瑜皱着眉,忍不住倒吸口气。
宋清华弯下腰,放轻手里的动作,不住给她吹着伤口“还好只是擦破点皮,如果留疤就不好看了。”
“今天很危险,以后不要这么做。”宋清华将伤口消毒后,又拿出药膏覆上。
宋爱瑜咬着唇,紧紧盯着宋清华的脸,眼眶红了红,“无论我是谁的女儿,在我心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妈妈。”
宋清华手中的动作蓦然怔住,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宋爱瑜,一时间心头的滋味万般复杂。
“妈妈!”
宋爱瑜抬起受伤的那只手,眼角滚下泪来,“从小到大,你都那么疼我,我们相依为命这么久,没人能代替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宋清华抿起唇,伸手将她拥在怀里,低喃道:“爱瑜,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这个孩子自从在襁褓里,宋清华就将她养在身边,这二十几年过去,这份母女间的情分,确实是怎么都割舍不断的!
客厅的玄关处,沐良站在原地,眼见她们母女亲密相拥,嘴角勾起的弧度凛冽。
宋清华看到沐良进门,眼底不禁掠过一丝慌张。她下意识想要推开宋爱瑜,但怎么都推不开。
神色淡然的从她们身边走过,沐良低着头,视线不曾有任何的偏移。她一步步走上楼梯,直到卧室的门关上。
眼角余光瞥见沐良上楼,宋爱瑜才离开宋清华的怀抱。
夜晚的山顶,幽静而安宁。宋清华端着酒杯,站在落地阳台,她微微侧过脸,便能透过阳台看到隔壁房间里亮着灯。
相隔不过几步的距离,宋清华甚至都能看到沐良捧着电话,嘴角染着的笑意。她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那双黑黑的大眼睛眯着,跟她出生时一模一样。
宋清华眼眶酸了酸,仰头将杯中的红酒喝掉。早在决定要把沐良送走的那刻,她就知道,对于这个女儿,她注定要亏欠一辈子!
洗过澡,宋爱瑜换上睡衣,谨慎的将门反锁后,才把电话拨出去。
对方接通后,声音急切,“爱瑜,你没事吧?”
宋爱瑜握着手机,冷笑了声,“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姑姑?!”
桑卉霎时无语,脸色沉下来,“爱瑜,我也是没有办法。”
“好了,我不想听这些,”宋爱瑜压低声音,道:“你帮我约萧雅,我明天要见她。”
“……好。”桑卉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下来。毕竟她们是亲母女,如果能把事情说开,那也是好事。
稍后,宋爱瑜挂断电话。
自从傅晋臣跟傅欢颜搬离傅家,尤储秀整天都没什么事情做。以前欢颜在家,她总嫌弃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可现在她人不在,自己就连个操心的人都没有。
虽然心里惦记傅晋臣,但想到儿子身边还有果果,尤储秀也能宽宽心。而且知道沐良现在又回到儿子身边,她也放下不少。相比较而言,尤储秀更担心欢颜。这孩子从小就被宠坏了,也不知道她这次生气,要气到什么时候。
管家推开花房的门,尤储秀看到他回来,忙问道:“欢颜收下东西了吗?”
“收下了。”管家笑了笑,如实道:“三小姐气色也不错,画室里有暖气,项北少爷把东西都安排好了,您不用太担心。”
这样就好。
尤储秀紧提着的心松了松,傅欢颜这孩子的脾气,她最了解不过。总是表面看起来喳喳呼呼,其实小心思比谁都细腻。前几天她早上到院子里就看到一盆君子兰,不用问肯定是她寻到好的品种,给她送回来的。
哎!
尤储秀抿唇笑了笑,心想这孩子的脾气,跟老四还真是像。虽然不是双胞胎,但总是一家人,都是她的孩子。
“太太,天晚了,您早点休息吧。”管家语气恭敬。
尤储秀放下手里的剪刀,将她精心培植的那盆新品种放好,道:“你也去休息吧。”
“是。”管家应了声,转身便离开。
收拾完花房,尤储秀关了灯,这才往大宅里面走。她披着外套,刚刚走到二楼,就看到家里的司机从书房出来。
“太太。”
尤储秀愣了愣,脸色微变,“你怎么在这里?”
“老爷问些事情。”
“问你?”尤储秀心中立刻生气戒备。
那人点点头,神色间尤其带着几分得意,“太太,老爷在书房等您。”
尤储秀一惊,并没多耽搁,转身朝着书房走去。司机沿着楼梯下来,恰好看到傅世钧推着轮椅从后面小楼过来。
“二少爷。”那人恭恭敬敬弯下腰,打了声招呼。
傅世钧双手搭在车轮上,往后推开半步,让他离开。擦身而过的瞬间,那人低下头,道:“您放心吧,应该说的我都说了。”
傅世钧并没开口,挑眉盯着书房里亮着的灯光。他伸手拉紧腿上的毛毯,眼底的神情阴霾下来。
是时候了。
傅世钧低下头,掌心轻抚着失去知觉的双腿,薄唇抿成一条视线。这些年对他的亏欠,还有他的腿,他都要一并讨回来。
尤储秀推开书房的门进去,对面的桌上亮着台灯,傅东亭背对着她。
“东亭,这么晚你应该休息了。”尤储秀说话的声音还算自然。
傅东亭眼睛落在窗外,侧脸的线条紧绷。
半响,他转过身,锐利的眼眸直射在尤储秀的脸上,“世钧的车祸,跟你有关吗?”
这样的质问,只让尤储秀心里发慌。傅东亭起先不动声色,后又突然逼问,显然他已发觉什么,是她无法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