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一家被抓,府中所有下人被斩杀,荣国公府被抄家,九族流放。
还有那些跟长公主有过露水情缘,投身她那一派的人,一家上下,死的死抓的抓。
也就一夜之间, 看似平和的凤阳皇城瞬间天翻地覆。
路上到处都滴淌着鲜血,刑部大牢外哀嚎声日夜不停。
朝局天翻地覆,宫中皇权动荡。
秦绾绾不关心朝中之事,但该知道的她知道了。
秦偃带兵南下,她知道秦偃打仗厉害,担心是不会,只是默默关注,在家里等着。
这次秦偃出兵是皇帝授意,摄政王统筹,粮草补给都准备充分,不需要她操心。
秦偃要用她的人,她能给的已经给了,离得远,那些人又不是家奴,不会听她命令,事情要怎么做还得看秦偃自己的本事。
这么一算下来,明明周围战火硝烟,她愣是得空闲了下来。
不怎么担心,也没什么事情落在她身上,可不就闲了么。
长公主府一出事,朝中人心惶惶,忠王一脉生怕自己被牵连,缩起来都来不及,哪儿还敢在这个时候出来蹦跶。
因此也就没人为难她的铺子,所有店铺已经准备好,就等到选好的那天再次开张。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需要她操心,
倒不是说这些掌柜对她多忠心,不过是优胜劣汰、能者居之,秦家开出的条件优厚,没有掌柜能拒绝丰厚的工钱,更别说还有身股。
但那丰厚的工钱可不是白拿的,若是办事能力不行,达不到预期的标准,秦绾绾都懒得来扣钱那一套,直接降级,重新考核再来。
秦家商号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体系,所有掌柜都是千挑万选,层层考核才能胜任,没有能力的根本不可能成为掌柜管理一间店铺。
而且秦家有绝对充足的货源和人手,若是背靠这样的大树都做不好事情,那还要这掌柜何用?
这也是为何秦家商号独占鳌头的诀窍,秦家这些掌柜的做事赚钱比他们这些当老板的还积极,何愁秦家不富?
手下能人太多, 自然用不着老板操心, 从三年前开始, 秦绾绾的工作就剩下看账本数钱了。
譬如现在,侯府大门一关,秦绾绾就看看账本,晒晒太阳,看看书,吹吹风。
任凭门外大浪滔天,侯府仿佛新开辟了一处天地,与世隔绝,闲人勿扰。
一眨眼就是半月过去,若不是门房来报说摄政王前来拜访,秦绾绾都把那日公主府的事情忘记了。
哦,那天她好像穿了嫁衣去了公主府,但都没能跟长公主对上就被宋宸带走了。
对,是宋宸带走她的,那时她才给张赋下了毒药,毒药!?!
因为太阳太暖和,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几分,嗯,她给张赋下了毒,紫玉骨。
十天就会全身腐烂到可见紫色的骨头,现在都半个月了
微微起来的身子重新躺了下去,什么都迟了,人都死透了,嗯,不重要了。
秦绾绾不嗜杀,她几乎没有杀过人,就是对人用毒,折磨一下,达到目的之后会给解药的。
张赋是为数不多的意外,主要是她刚刚下药人就被带走了,后来人又不在跟前,她跟那张赋又没什么关系,自然就想不起来。
现在想起来了迟了,人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是个人渣。
那老嬷嬷可是他们的人,在他面前变烤肉了,他别说同情担心了,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长公主准备了那三道关卡,每一道都能要人半条命,他却笑眯眯的喊她快点过去,好让长公主开心。
笑面虎都不能用来形容他,那压根儿就是个没人性的渣滓,母亲长公主是人尽可夫、杀人为乐的蛇蝎,他一直主宰长公主府,指不定变态成了什么禽兽。
既然大家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她自然就不会因为他的死愧疚。
面前突然多了一个高大的阴影,陌生的气息把她笼罩。
秦绾绾缓缓睁眼,迷蒙的眸子眨了眨,恍惚中看清站在面前的俊美青年,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刚刚好像有人说摄政王来了。
上次见面是半月之前,难得她认真记住了他的脸,现在一眼就能看出他瘦了,脸上有些疲惫之色,眼里还有血丝。
不过这人当真是难得的好颜色,便是如此憔悴的样子,浅浅一笑,亦是让人眼前一亮。
秦绾绾睡得混沌的脑袋慢慢清醒,坐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嗯,穿戴整齐,躺下之后没有动,也不算凌乱。
还好,不算太失礼。
起身,微微行礼:“王爷。”
时隔多日再次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牵挂的人,还是难得不那么冷漠的呆愣迷茫模样,宋宸眉眼弯起,心情愉悦:“秦姑娘,本王早该来看望,不曾想事务缠身,一直拖到今日才来,在这里向姑娘陪不是。”
举止有度,温和有礼。
秦绾绾思维发散的想到了那天他骑马去救她,那速度和反应,行云流水、果敢决然,马术和功夫都是顶尖的。
本来看着是个斯文的贵公子,没想到还是高手。
突然就想起这人五年前一路带兵回来,铁血手腕拥护兄长登基,这人跟兄长是一类人,呃,这么想也不对,他似乎比兄长更有城府。
锋芒内敛,看着华丽无害的外壳,里面却是锋利无比的利刃。
哪怕只窥得冰山一角,秦绾绾也能笃定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可这人现在看起来实在是太无害了。
装习惯了?还是别有居心?
宋宸带来了不少东西,布匹、头面、镯子等十几样东西,装了好几个箱子。
“本王带了些东西作为赔礼,还请姑娘莫要嫌弃。”
说着将自己亲自拿在手里的盒子递给秦绾绾,还亲自打开,里面竟然是一盒新鲜的荔枝。
荔枝红艳,上面还有碎冰保鲜,所以看起来很是新鲜,连叶子都还是翠绿的。
“尝尝?”
面对宋宸期待的表情,秦绾绾抿了抿唇,荔枝她确实喜欢吃。
可吃人最短,拿人手软,堂堂摄政王对她这么殷勤,消受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