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白狐之野。
带着白狐面具,身着红白巫女服的齐肩短发女子再次偷偷向远处望一眼,随即飞快收回视线,躲在大树后,轻轻拍拍胸膛。
好可怕,稻妻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可怕的家伙。
明明是感觉到有能净化地脉污秽的命定之人出现,自己才会来到这里的……花散里叹了口气,心中颇为挣扎。
既想再看一眼,看看那可怕的家伙走了没有,确定下的位置,又担心一不小心被发现,自己就真的……
她纠结良久,终于下定决心。
再看一眼,就一眼!
要是彻底离开或是走远了,自己也就不用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藏着了。可以动静稍大一点,尽快逃回影向山鸣神大社神樱树根系最深处。
“万分感谢!”
若是陈天枫将祟神吃干净,稻妻刀剑传说很可能就只是个传说了。
“唔……那,抱歉?”影似乎笑了笑,语气隐约有着期待:“天枫,能吃掉祟神吗?”
咦?怎么不见了?
花散里微怔,难道终于离开了?
“嘭!”
花散里明显松了口气,随后想到什么,看着陈天枫,犹豫一下:“那个……等您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快饿了,能提前告诉我吗?”
“……原来如此。”
!!!
陈天枫很难想象自己在花散里心中是个什么形象,
在身躯未复活前,他的确因为饥饿原因,慌不择食下吞食了不少地脉能量,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但狐斋宫的记忆非常强大,即使是漆黑的灾厄,也没能将其完全消解。灾厄被击败后,它本身作为炽烈的污秽,流入了大地。
钟离先生说的会是她吗?
泛着雷光的刀刃扫过粗壮树干,雷霆炸响间大树被劈做两截轰隆倒地。
花散里满心遗憾,做贼一样悄悄从大树后探出脑袋,向那可怕存在的方向看去。
大御所大人大为震惊。
“除了地脉污秽,你还能吃些什么?”
毫无疑问,眼前这位红白巫女是地脉污秽化身,但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她有几分熟悉……是错觉吗?
“……”
影收起刀,紫眸微微亮起,在瞬间便看透红白巫女的本质,旋即秀眉微蹙。
陈天枫摩挲着下巴,目光在花散里身上上下扫了扫,有些不太确定。
“饿得太狠……所以,你现在是不能吃了,还是不饿所以不想吃了?”影思索片刻,追问道。
花散里感激地向陈天枫行了一礼,她还有职责未完成,不能就这样死去。
花散里睁开眼睛,先是有些复杂地看了影一眼,接着目光转向陈天枫,半是惊喜半是试探:“您……真的不打算吃掉我?”
“……生活所迫生活所迫,当时刚来提瓦特,饿得有些狠。”
“你是说八酝岛奥罗巴斯陨落后的污染?”
花散里惊呼一声,正要逃跑,那雷光刀刃便横在她脖颈间,让她不敢动弹。红白巫女咽了口口水,目光穿过面具看到面色冰寒手持刀、在记忆中分外熟悉的紫发女子,以及站在她身旁,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的黑发男子。
“我吃你做什么?”
“后者。你问这个做什么?”
稻妻最为出名便是刀剑锻造,甚至衍生出专属的刀剑传说。而稻妻之所以能锻造出锋利、坚硬的刀剑,是因为一种名为【玉钢】的特殊材料――想要生产玉钢,便要借助祟神的力量。
“我吃的是能量,你这形容的,让我有种自己是专门吃垃圾的感觉。”
可惜没找到命定之人……
五百年前稻妻被漆黑灾厄吞没,时任鸣神大社宫司的狐斋宫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成功抵挡灾厄,为稻妻迎来至关重要的转机,但她本人也被灾厄吞噬,香消玉殒。
陈天枫嘴角扯了扯,认出了眼前红白巫女的身份:花散里。
稻妻人在名为踏鞴砂的岛上建立的生产玉钢的冶炼厂,前几年为了扩大生产的规模,他们更是从枫丹请了一支顾问团队,建造了能充分利用祟神力量的【御影炉心】。
花散里注意到陈天枫的打量,默默同他拉开距离,怀疑这可怕的存在是不是已经饿了。又不敢离得太远,怕被两人误会,便只好在最大范围内,离陈天枫远一些,离影近一些。
陈天枫向影打了个眼色,表示眼前这位红白巫女没什么威胁,又转回视线,双手抱怀:“说说吧,为什么偷看我们。”
影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嘴唇轻轻蠕动,声音便传入陈天枫耳中:“你连地脉污秽都吃?”
“噫――!”
“谁要吃你了?”
“轰!”
陈天枫同样嘴唇微动,让一缕微风载着言语,钻入影的耳朵。
不过来稻妻前,钟离先生说稻妻的神樱树和地脉中,可能有着有关灵魂复活的重要信息……花散里是流入地脉的漆黑灾厄,被神樱树吸纳,汇聚于其根系之中。倒是恰好和地脉、神樱树都有关系。
陈天枫眉毛微挑:“能吃是能吃,但我记得稻妻有部分产业就是依托祟神能量建立的,就这么让我吃了,损失会不会太大了?”
于是,名为花散里的巫女便诞生了。
“……行,我答应了。”
任何愿意为了守护而牺牲自己的人都是可敬的。
被黑发男子目光一扫,花散里身躯一颤,闭上眼,想也不想地大声疾呼:“请您不要吃我!我一点都不好吃!”
她是由狐斋宫的记忆凝聚而成的污秽,继承了狐斋宫的记忆,也因这份记忆明白了自己的职责――守护鸣神岛,祓除污秽,哪怕自己因此消散。
从偷渡进稻妻到现在,他可是一口地脉能量都没吃过。
陈天枫见花散里仍有些不信的样子,咧咧嘴:“放心,我早就吃饱了,现在一点都不饿,不会吃你的。”
“吃一半就好,毕竟人类从未真正利用过完整的祟神力量,玉钢锻造也只是借助了些祟神的【边角料】。”
影摇摇头,认真道:“凡事过犹不及。更何况祟神对稻妻而言,向来是弊大于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