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枫表情有些尴尬,想反驳将军的说法,可仔细想想,又觉得说的没错,怀疑有理有据的。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旁观者,只知晓将军知晓的情报,从将军的视角观看,恐怕都会得出这么个结论:
稻妻鸣神在磨损的影响下,被死亡邪魔乘机而入,终至腐化堕落,不复永恒之名……标准的【神が堕落する】。
“咳,先说正事吧。”
陈天枫咳嗽一声,果断绕开这个话题:“大体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说说你的想法吧,影。”
“嗯。”
影点点头,也没有继续刚刚那个让人让神心情复杂的话题,轻吸口气,道:“与将军的交流不可避免,越早处理越好。天枫,我想请你和我一起,进入姐姐留下的意识空间。”
陈天枫自然没什么意见,荧眉毛却微皱,目光在陈天枫和影身上转了转,询问道:“只你们两?”
她原以为是大家一起去,要是影一时不敌,还可以大家一起上,完成对将军的修理。可现在看来影并不打算这么做?
“嗯,与将军的交流只能我一个人来做,不然只会让将军觉得这是我被腐化的证明。而且意识空间很脆弱,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变数……”
影停顿一下,瞄了陈天枫一眼,什么都没说,却好似已经说了什么。
意识空间能否承载陈天枫的进入都还是未知数,在这种情况下,实在不允许再多些同伴了。
“那就这样,我和影一起去意识空间,荧和神子在外界留守。正好稻妻现在正值关键时期,有你们在,遇到突发情况也能及时处理。”
陈天枫拍板决定下来,众人即刻开始准备――也没多少可准备的。
影给了八重神子些不知有何功能的小玩意,八重神子则回给影一个拥抱,荧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瞄陈天枫一眼,貌似有些蠢蠢欲动。
陈天枫想了想,摘下神之眼、臂铠、长刀等神器,将其全部交给荧保管。意识空间过于脆弱,这些神器牵扯太广,放在外面或许才是正确选择。
荧接过数件神器,有些担忧:“那你呢?没有这些,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其实我还是个法师来着。”
陈天枫活动着手腕,挑眉笑笑,随即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向一旁某对神明和眷属学习――她们抱到现在还没分开,搞得和生离死别似的。
还是算了吧……陈天枫感觉时机不太对,舒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便愕然看到眼前金发少女稍稍张开双臂,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面颊微红:“要、要抱抱吗?”
“……”
陈天枫忽然笑起来,不再迟疑,上前一步,软香入怀。
派蒙眨眨眼,看着在场两两捉对相拥的男女和女女,一时间竟然有种“我是不是有些多余”的感觉。她抓抓头发,飞快扑向荧:“派蒙也要抱抱!”
不知是否错觉,鸣神岛某处阴影凝滞一瞬,像是见到自家白菜主动拱了猪的老兄长一样。
陈天枫和影一同离开天守阁。
留守的荧和八重神子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认可,同时展颜一笑。
小吉祥物一脸茫然,不懂两人怎么突然就“惺惺相惜”了。
另一边,
影和陈天枫在解除一系列封印禁制后,进入存放意识空间的山洞。
“啧,我总觉得被拿捏了,你觉得呢?”
“什么拿捏?”
“没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坏事,不知道也挺好的。”
陈天枫捏着下巴,打量周遭。
许是意识空间或封印能量逸散的影响,山洞中有着众多散发萤光的特殊植株和蕴含力量的紫色矿石。幽静的光亮将山洞填满,浅潭水波微漾,并无蚊虫,是个绝佳的避暑好去处。
“就是这里了。”
影停下脚步,怔怔望着山洞深处稍显残旧的鸟居,深吸口气,抬起手,指尖轻点。
嗡~
奇异开启声响起,山体震颤间,鸟居飞速亮起,蒙上一层深紫色幕布,其间点点星辉流转,三两秒间便化作一道有着迟缓漩涡的门户。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犹豫或交流些什么,一前一后进入其中。
在两人进入的瞬间,世界仿佛寂静一瞬,某些未知的变化悄然发生。
山巅鸣神大社中神樱树忽的震颤起来,与此同时,遍布稻妻每一处的神樱根系也都有着轻微颤栗。
在这一刻,无论是苍翠或嫩绿的叶,还是樱色的花,又或者深埋于地下的深褐色的根系,神樱树的每一处都突然多出一抹灰白。它闪烁着,存在又不存在,像在与某种规则对抗,又像在侵蚀污染某种规则。
稻妻地脉记录下这一变化,却在记录之时,无可避免的被灰白沾染,在将记录沿着地脉网络传回世界树时,这一抹闪烁的灰白也随之进入。
在这一抹灰白进入时,某个在世界树中沉睡的残存意识忽然惊醒,心中满是惶恐,下意识对世界树进行检索,却因为自身的残缺,和那抹灰白此时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缘故,一时间竟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能任由心中的惶恐和不安一点点变得更加强烈。
……
蒙德,风起地。
风神巴巴托斯猛然睁开双眸,高大橡树下狂风忽起,又急速收敛,仅将一片树叶轻柔落在另一位神明肩上。
“醒了?”
钟离掸去落叶,瞥了眼躺在草地上的温迪,背负双手,望着稻妻的方向:“已经开始了,动静果然不小。”
“稻妻神樱算什么开始,只是前奏而已……或许连前奏都算不上。”
温迪揉揉脸颊,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注意到身上的落叶,眉头皱起,开始无理取闹:“老爷子,你为什么要用叶子把我埋起来?”
钟离懒得理他,转身拂袖,向璃月方向迈步:“走了,该做些准备了。你也是,少喝些酒,免得误事。”
“明白明白,放心放心。”
温迪打了个哈欠,眼角有泪珠浸出,他揉揉眼睛:“相信我就好,至少在大事上,我可从没出过什么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