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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行国内忧外患不断,早已经千疮百孔,但是城镇里依然繁华极了,平时就没有宵禁,夜晚也很热闹,过年的时候更是氛围十足。
傍晚时外面就响起了鞭炮声,王府也准备了烟花和爆竹,全都堆在大门口,杂役和小厮全都围在那里,婢女们远远地躲在后面,看着他们用火点燃,噼里啪啦地炸开,留下一地红纸。
薛沉带着宫九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有印象中有趣:【这鞭炮质量不行啊,响声闷闷的,一点都不清脆,还有几个一点都没炸。】
系统:【这才是符合世界观的正常水平!】
薛沉:【等事情结束,谢珩去做烟花爆竹的生意,肯定能发大财。】
系统:【……】
薛沉拉着宫九:“走,出去看看。”
附近有不少人家都在放鞭炮,他的声音都有些听不清了。
宫九离他近了些,亦步亦趋跟着哥哥出府。
两人来到街上,被人群淹没。
这个时代的烟花爆竹质量虽然差了一点,但是成本不算高,普通百姓也能买得起,这么多人一起放烟花,就算质量差了些,看起来也颇为壮观。
薛沉难得放松,仰头看着夜空。
宫九轻声道:“你想不想放烟花?”
薛沉摇头,突然间想到什么,改口说道:“也好。我记得成叔提前购置了不少,回去找成叔要几个拿来玩。”
薛沉:【这还是我弟第一次主动跟我要玩具。】
系统:【是他想玩吗?分明就是你想玩吧!】
薛沉:【搞笑,谢珩天天都在做这个,对别人而言很新奇,我可是每天都能接触到!】
系统:【也对哦,是我误会你了。】
回家以后,宫九命人从成叔那里要了好几箱烟花。
宫九没让人抬到门口,直接放在了后院里,他回头招呼薛沉过来,分给他一直点燃的香烛,将芯引燃,迅速后退,看着火光飞上高空,炸成一朵绚烂的花。
薛沉又去点其他的烟花。
系统:【你还说不是自己玩!!】
薛沉:【那又怎么样!】
系统:【……你开心就好。】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胡说八道了,它都已经习惯了。
薛沉:【我当然快乐,就是小绵那边好吵。】
新年裴锐没去上班,现在就在他的小院那边。
他双目失明,听力本来就比普通人强,还点了满级的内力和听力,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朵,但是在特别吵闹的环境下,他受到的影响比常人更多,超强的听觉反而成了累赘。
薛沉的灵魂已经很强大,同时操控几个马甲完全不成问题,现在却有点拿不准裴锐那边的情况了。
他控制着裴锐找了个地方坐下,之后就没有再把精力放在那边,但是各种声音还是不停地往耳朵里钻。
系统:【你找点东西堵
一下耳朵。】
薛沉:【也只能这样了。】
裴锐照着记忆,来到旁边的柜子这边,翻找出了一床被子,撕开被罩,揪了两块棉花,塞进了耳朵里。
系统:【这也太硬核了吧!】
烟花爆竹燃放的时间比预料中更长,太平王府都准备吃饭了,外面还有零零散散的声响。
薛沉指了个人过来,带着裴锐去前面吃饭,又派人去喊太平王。
太平王没来,他和宫九没有入座,坐在旁边聊天。
裴锐先一步抵达,薛沉抬头看过去,露出笑容,敷衍地表演了一下:“小绵来了,快过来坐,等爹爹过来就开饭了。”
裴锐冷淡地点了点头,坐到他的身边。
薛沉不动声色观察着宫九的表情,将水杯放在了裴锐的手中。
系统:【你弟好像真的对小绵没有敌意了。】
薛沉:【确实没有敌意,他只是把小绵当空气而已。他总是这个样子,真的很难让人忍住不逗弄。】
裴锐侧了侧脸,将耳朵对着宫九的方向:“二哥。”
宫九看向他,没有应声。
薛沉碰了他一下,宫九才冷淡地道:“有事?”
裴锐:“你不给我压岁钱吗?”
宫九愣了下,冷笑一声,正要出言讥讽,余光瞥到兄长微微蹙起的眉,收敛起不满的情绪,“明日给你。”
裴锐:“谢谢二哥。”
宫九等了一会儿,见裴锐似乎不会再开口说话,疑惑地问:“你怎么不跟大哥要?”
裴锐淡定地说:“大哥给过了。”
宫九:“我怎么不知道?”
今日大多数时间他都和薛沉呆在一起,从柳仪煊那里回来以后,兄弟两个在各自的院子里休息,短暂地分开了一会儿,但是宫九将薛沉这边的动静都看在眼里,确定裴锐没有来过。
难道是今日之前给的?
还是裴锐的武功已经高到了这种地步,能完全瞒过他,悄无声息地过来?
薛沉歉意地说:“今年是小绵来的第一年,我给他准备了红包,没有准备你的,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按照常理来说薛沉要是真的给了裴锐红包,的确处理不当,但不是因为没有准备自己亲弟弟的,而是在给之前没和宫九说过。宫九和他同为裴锐的兄长,薛沉自己给了,就显得宫九那边不好了。
可是宫九已经把对裴锐的嫌弃写在了脸上,薛沉做的事情便就没有可以指责的地方了,反而是裴锐这样直白的说出来,有挑拨是非的嫌疑。
宫九道:“我当然不会怪罪大哥,这本就不是大哥的错。”
裴锐歪头,锐利的面容带上了几分疑惑:“是我的错吗?”
宫九咬着牙:“也不是你的错,错的人是我。”
他不该将大部分心思放在创建江湖势力上,要是把这些时间全都拿来习武,怎可能比裴锐大了七岁,却不是他的对手?
要是他能打得过裴锐(),裴锐怎么可能活到今天?()?『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坐在年夜饭局上恶心他?
裴锐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
宫九适时流露出几分隐忍,委屈地看了薛沉一眼,迅速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喝了口茶。
薛沉以前一直在装聋作哑地拉偏架,现在裴锐已经将不恭敬放在了明面上,他就不能再当做看不到了。
薛沉笑着说:“你以前总是针对小绵,小绵还是个孩子,心里藏不住事,但是没有坏心思。你就让一让他吧,等他心气平了,会与你好好相处的。”
系统:【你弟真惨,要是他知道你是故意的,应该会直接黑化吧?】
薛沉:【不可能,他只会反思自己的作为,然后深感愧疚!】
系统:【……】
差点忘了,这是个PUA大师。
宫九没有和薛沉争辩,但是也没答应下来,沉默地在旁边坐着。
太平王从外面过来,看到他们二人围着小桌坐在一起,彼此挨得很近,看起来极为亲密,却都闭口不言,没有任何交流,不禁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了?”
薛沉起身,笑道:“在等您过来吃饭。”
太平王入座,薛沉吩咐下人上菜,二人也都上桌。
太平王洗过手,随意地说:“近日北边不安分,要处理的事情多了些,明日我一定好好陪陪你们。”
薛沉:“哪有您说得这么清闲,明日多得是人过来拜年,我的辈分可不够,还要您亲自招待。”
太平王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多事。”
年夜饭很丰盛,端上桌的时候还冒着热气。
裴锐嗅了嗅:【全是药膳!】
系统:【不至于吧?】
薛沉:【信我,小绵的鼻子很灵的。】
太平王也将一道饺子放在了薛沉面前,“尝尝看,这是我特意吩咐厨房做的,里面只放了稍许肉,加了灵芝、党参、黄芪,应该合你的胃口。”
薛沉强颜欢笑:“谢谢爹。”
系统:【要不你直接告诉他们,你的身体已经好了。】
薛沉:【直接说肯定不行,就算我口头说了,他们也未必会信。还得渐进着来,以实际行动证明。但是这又和我的计划相悖,在朝廷站稳脚跟之前,暂时还不能健康起来。】
他含泪吃了一个饺子。
里面加了菌菇,和肉馅混合在一起十分鲜美,就是有一股淡淡的苦味,吃完薛沉觉得自己的唾液都是苦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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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鹤烟割破胡生的手臂,喝了几口血,满足心理上的需求后,淡定地擦了擦嘴。
之前在无名岛的时候,胡生跟他见过面,也亲眼看到过他喝谢珩的血,此时并未有多惊讶。
胡生捂着手腕处的伤口:“你最好一次喝个够,不要再弄伤公子了。”
云鹤烟眼眸泛红,呼吸也尚未平复,看起来意识浅薄,随意地摆了摆手,也不知道是否听到了他的话。
()谢珩说:“你去包扎吧。”
胡生料想云鹤烟刚喝完血,应该不会这么快发狂,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云鹤烟缓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
他坐直身体朝窗外看去,见到一个颜色黯淡的大红披风随风而动,出现在了门口。
“我来凑个热闹,谢公子不会将我赶走吧?”陆小凤进来,看到云鹤烟后顿了一下,笑道:“你竟也在这里。”
云鹤烟冷淡地颔首。
系统:【陆小凤知道大绵和本体是一伙的?】
薛沉:【不知道。】
系统:【那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薛沉:【可能是把大绵当成小七了吧。】
系统:【……】
陆小凤被忽悠瘸的那条腿,何时才能好起来!
云鹤烟淡淡地说:“你不去找花满楼,来谢珩这里做什么?”
陆小凤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醋意,更加确定他的身份,无奈地说:“我和花满楼只是朋友而已。今日正是团圆的日子,花满楼自然是要回家的。我孤家寡人,漂泊无依,当然得找几个同样孤单的朋友做个伴。”
云鹤烟:“我还以为你回去找那些红颜知己。”
陆小凤笑了笑,没有接话。
往年他肯定是要去找美人相伴的,但是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而且还有很多疑窦没有解开。不久前谢珩刚遇到了暗杀,陆小凤真怕一个不留神,他和胡生就被九公子弄死了。
不亲眼过来看看,陆小凤觉都睡不安稳。
陆小凤:“我带了些吃的过来,谢公子这里应该有不少酒?除夕之夜,不妨对酌几杯?”
薛沉:【可恶!我最讨厌的就是酒了!】
系统:【谢珩的熟练度已经刷满了,你可以不遵循人设的。】
薛沉:【我不。】
系统:【我算是发现了,很多事情,都是你自找的。】
薛沉:【快乐之道就是这样的,如果不随心所欲,我的道心就会破碎。】
系统:【……】
谢珩淡淡地说:“我这里的酒的确不少,但我从来不会分享给别人。”
陆小凤:“连我都不行吗?”
谢珩撑着手臂从榻上坐起来:“你可以。”
陆小凤露出灿烂的笑容,不知想到什么,他迅速收敛了表情,看向云鹤烟,“你别不高兴,你是我的朋友,谢珩是你的朋友,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朋友。”
云鹤烟:“我能有什么不高兴的?”
“可你一直冷着脸,见到我后,也没有丝毫喜悦。”陆小凤说,“你在怪罪我没有遵守诺言,及时认出你?”
他和云鹤烟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云鹤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如果是故友重逢,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淡,至少应该问一问分别之后他过得怎么样。
但是云鹤烟神情冷冷的,除了最开始看到自
己的时候情绪起伏明显,后面直接将他无视。
很明显,这个人就是玉七。
他期待着自己将他认出,期盼落空后便失望了。
陆小凤有九成把握可以断定,眼前的这个“云鹤烟”就是玉七伪装的!
云鹤烟:“什么诺言?”
陆小凤:“我答应过你,再次见到你时,绝不会不认得你。”
薛沉:【他心里没我。】
系统:【也不能这么说,我感觉他这段时间每时每刻都在想你,还有你弟。】
薛沉:【陆小凤这么聪明的人,就算一开始受到影响,也会很快分析出结果,他连大绵和小七都分不出来,肯定心里没我。】
系统觉得他好矫情,但是不敢说出来。
云鹤烟:“你失忆过?”
“当然没有!”陆小凤不假思索,紧接着他反应过来,“你不是小七?”
“不是。”
陆小凤:“那你怎么会在谢珩这里?你何时与谢珩这般亲密了,竟一起守岁过年!”
云鹤烟:“我为太平王做事,自然与谢珩有交集。”
陆小凤:“好吧,这也说得过去。是太平王派你来保护谢珩的?”
云鹤烟摇头。
谢珩:“他过完年就回去。”
陆小凤脑子乱糟糟的,与他熟识的几个朋友,竟全部都有来往,这些人串成了一条线,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云鹤烟喝完血以后的兴奋感褪去,他走到陆小凤面前,拿出匕首,舔了舔嘴角:“给我一点血。”
陆小凤知道他发作时很难控制,唯有饮血才能让他恢复理智,便爽快地递过手来,任由云鹤烟在手腕上划了一道。
云鹤烟吸吮了好一会儿,满足地喟叹一声,再次夸赞:“陆小凤,你真是个很丰盛的人。”
陆小凤不是第一次被他这么夸了,以前听到云鹤烟这么说,他还以为是这人刚发病,头脑不清醒,现在觉得怪怪的,“……你这么说,让我觉得自己不像是个人,反而更像一道菜。”
云鹤烟:“你的确是道菜,在我这里,所有人都是一道菜,除了玉七。”
陆小凤:“你认识玉七?”
云鹤烟点头。
陆小凤心想,刚才那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的确不是错觉,他的朋友们真的互相认识,而且全都参与了宫九那件案子。
陆小凤笑着问:“玉七怎么不是?”
云鹤烟舔了舔嘴唇上的血:“他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