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战最是难打。
即便身拥上等兵阵精锐,张辽也不敢说攻城战必胜;
就算胜了,他也不敢保证损失不大。
是以,除非情非得已,否则他是真的不愿意去打攻城战。车城能胜利,除了石毅年轻、太过轻敌之外,也是他故意表现的颇为草包、阵形松散等等。若不是如此,石毅如何会真的中计。
正是因为深知其中难度,张辽才会在这一刻对貂蝉产生好奇与佩服之心。
“如此奇女子,以后必定会大放异彩。”
张辽这般想着,率领着数万精锐,,一路若流光般疾行而去。
日暮时分。
他们赫然已经到得车师国的王城:交河城!
“将军。前面便是王城了。”
幕僚乌鲁手指前方隐没在云霞仙雾中的大城,一脸恭谨的看着张辽,道,“只要过了前面的护城河,便可顺利入城。”
“哦?”
张辽手遮蓬眺望着交河城,头也不回的道,“你可有法子进入此城。”
“我……”
乌鲁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但还是难掩眼底深处的惶恐与苦涩,“我没有。”
但很快,不等张辽说话,他便又道,“这交河城是在古城废墟之上搭建而起,护城河中具备奇异的腐蚀之力!
凭借此护城河,以及交河城本身的独特复杂地形。车师国立国于此,可谓是费尽思量、其中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不可计数,早已经成为一座难以攻破的真正王城!
不是我瞧不起张将军,实在是区区数万军队不要说去攻城,便是渡河,怕是都是极难。
要知道就在前两年。西域一霸龟兹便想攻破车师国,但有此王城矗立在此。他们最终也是无功而返。
而当初,龟兹大将陈力所率领的军队可是达到了百万!堪称惊人,但他也拿这王城没辙……”
乌鲁口如悬河,侃侃而谈。
把这王城之防备,说得只应天上有!人间无!
张辽皱眉,没有反驳,只是等他说完,突然朝后招了招手,立刻有一小将小跑上前,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只信鸽。
张辽把信鸽放了。
信鸽扑腾着翅膀直往王城方位而去。
乌鲁看得双目迷离,一脸狐疑,很是不解,口中却是没停,“……张将军,依我看,目前最佳的方法就是退守狮城。在那,或许可保物资不缺,也可稳固现有地盘,做到进可攻退可守……”
“行了。”
张辽见乌鲁没完没了,所言所讲又颇为影响士气,当即挥手示意他别说了。
乌鲁只得闭嘴。
……
一片静默。
山林之中,除了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乌鲁他们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不。
准确点说,还能听到前面的哗啦啦流水涛浪声,还能听到远处隐隐传来的乐曲声。
那是来自交河城中的声音,听这动静,那儿必定歌舞升平,国泰民安……
乌鲁这般想着,眼中露出一丝迷醉与向往。
交河城,隐没在云雾之中的城市,是整个车师国国民都极为向往的圣地。他乌鲁也不例外。
在交河城的后方是一片直入云霄的山脉之地、前方左右是一片缭绕的九曲十八弯、九曲沿着山脉,上天而去,再绕一圈,化作轰隆隆的瀑布,坠落护城河中!真似天河倒灌人世间,有一种极为别致、震撼人心的美!
而被这种美景环绕着的交河
城,就点缀在中央,混似一颗明亮的星星,美得如梦似幻,混似仙境之城。
而张辽他们此刻,就在这仙境之城的十几里开外的一处山林中,隐藏的颇好。
就这般,在一行人静默等待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人身负利剑、突然匹马而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在这静默的地方显得极为突兀。
“前方可是张辽张将军?”
那人尚未靠近,便高声问道。声音控制的颇好,都是直传向张辽方位,不虞被其他方位的人听到,可见来人武道修为也颇高,不是俗人。
“正是。”
张辽站起,踏出,回道。
“果真是张将军,可有证物?”
“这便是。接着。”
张将军把征西将军周易的任命文件抛了过去,来人接住后,细细看了会,确定无误后,忙飞身下马,几个跃步到得张辽面前,先是朝着张辽行了个大礼,这才把任命文件件恭谨的递了回去,道,“我家主人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麻烦你了。”
“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来人身穿车师国人的服装、戴着毡帽,看起来是个中年人,样貌普通,名唤吴祯,是貂蝉的两位随从之一。
他骑着的是车师国独有的车狸马,手持着的是车师国的国王的令箭与金剑!
这装扮,让乌鲁极为震惊、茫然,他很想问来人是谁,但张辽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手一挥,带领着数万军队跟上了吴祯的脚步。
“张将军果然英勇。”
吴祯侧目看了眼张辽、赞叹道,“想不到周将军霸气享誉西凉长安,其麾下竟然也有张将军这样了不起的人物。”
“过誉。”
“怎么会是过誉呢?据我所知。在车城可是有石毅的十万军镇守。之前我家主人还担心你们不能按时赶到。那么一切都不免化为泡影!
不料你们不但及时解决了石毅的十万军。更及时的赶到了这交河城。实在是厉害!”
吴祯笑道,“这事现在知晓的人还不多。若是传遍交河城,怕不是会瞬间引起他们的恐慌与戒备。到时候想要攻取,却是难上加难。现在却是正当其时……”
吴祯一番言语,说得明白。
更是点明了他的主人,其实也就是貂蝉,正一人在城中看押国王以及数十位骁将!
“她是在用性命在赌。”
张辽惊佩,“若是我不能按时来到。她必死无疑!”
“没错。”
吴祯叹道,“我当时也是以为我们必死无疑的。但想不到我家主人赌对了。周将军果然超凡。其麾下更是人才济济,有张将军这样的猛将!如此一来,这一次我们稳操胜券了。只是不知道周将军什么时候到?”
“周将军不日就会赶到。”
“那我就完全放心了。”
吴祯这一次是真的放松了!对于他来说,周易才是真正的定海神针!有周易在,一切都将稳定下来。
他缘何会有这种情绪?却是因为时至而今,周易的大名已经在长安宛若神话、吴祯自长安而来,是长安人,自然对周之名如雷贯耳、且为之记忆时刻,加之周易短短半月便相继征服诸多名将,事实与传说都在,他是认定了周易在,那么一切都能安稳!
轰!
隆隆隆!
吴祯在前,车狸马奔腾如飞,速度极快。张辽率领着数万军队在后,一路卷荡起滚滚烟尘,随着吴祯踏入到了交河城的防御范围之内、护城河之前。
“来人止步!”
交河城、那高筑的城墙宛若大坝横亘在滔滔大河之前,又似一条匍匐的钢铁巨兽在向着世人张开他那狰狞的巨口!
其上遍布着各种战争器械不说、更有连环兵阵启动,稍有动静、万箭齐发、无数器械飞击,那便是石破天惊、山崩地裂。
这样的防御体系,别具一格,但也不得不说,威力巨大!若是硬攻,绝对会损失惨重!
这是其次。
最为诡异的还是那护城河,张辽踢了几颗石头跌落到护城河中,但见滚滚白烟冒起,只是须臾间,石头竟然被护城河的河水腐蚀殆尽!
石头都如此。若是凡胎之身跌落河水中?!
张辽光是想想,就有些头皮发麻,他突然有些理解了为什么交河城历经战火,都这般固若金汤,从外部很难攻破。实在是这防御体系太强了。
“王上令箭、金剑在此,乌将军,你敢造次?还不速速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吴祯拿出令箭、金剑,高声大喝,声震十方、传荡四野。
城墙之上开口说话的大将探出头来,细细看了几眼,心中困惑,“原来是吴祯!你刚刚出城,怎么这么快就回转了。还有你身后的大军到底来自哪?”
“这是王上秘密调遣过来的大军,我不知详情,你若是要问,不妨入宫去问问王上!”
吴祯明显也不是普通人,双目灼灼、义正言辞的道,“不过我要警告乌将军。若是耽搁了王上的大事,你可不一定担待的起。”
“这……”
乌将军很是犹豫,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又派人下去细细看了眼令箭、金剑、再调查了一番大军情况。
确定无误后,这才放下吊桥、打开了城门。
“干得不错。”
张辽给了乌鲁一个眼神。刚刚乌将军下来的人都是乌鲁在应付。这人八面玲珑,口齿伶俐,加之的确是车师国的人,竟真的把来人给糊弄了过去。
这倒是让张辽狠狠的松了口气。
同时他也在心底暗叹:这车师国的确有够腐朽的!王城防御大事,岂能如此儿戏?不过想到乌鲁所说这王上令箭、金剑都在手,就宛若王上亲临,一般人都不敢无视对抗,便也释然了。这乌将军大着胆子检查了一番,还算是忠于职守的,换做一般的人,怕是连调查都不敢。
轰!
隆隆隆!
数万军队在吊桥放下的那一刻,随着吴祯、张辽入了城。
而在入城的第一时间,在乌将军不妨的时候,张辽陡然启动兵阵,数万军队悍然杀向对方。
一时之间,但见鱼龙飞空横行人间!枪芒刺破了敌人双目!
一番铁血大战!
来得快,结束的也快!
因张辽的动作太快,且敌方兵阵来不及开启,在乌将军被张辽刺翻城下后,其余没有兵阵防护的将士就宛若乌合之众,被张辽来回几个冲刺,杀得溃不成军,投降的无数。
“关押起来!”
张辽让人绑了一些悍将,让三千将士持着弓箭,对准数万手无兵器的守城军后,一路马不停蹄,继续向着王宫杀去。
“轰!”
隆隆隆!
鱼龙显形、在高空摇头摆尾,时不时打个喷嚏,打得虚空惊雷道道,耀目之极!
在兵阵之魂的护卫下,张辽一行人速度极快,宛若穿云箭般突入了皇宫!
一路无人可挡!
除了城门处的乌将军还算个人物。
其王城深处,竟然无一大将镇守!大多都
是普通的将士!被张辽带着兵阵之魂一路冲杀而去,只是一个回合,就被撞飞、杀散!
无数目睹这一幕的人胆寒、惊悚不已,纷纷败退的同时,都是心有余悸的看着一路不停飙空远去的鱼龙以及数万将士。
“他们到底是谁?”
“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穿着的是我军的铠甲?!为何还有吴祯在前领路?!”
“另外这兵阵之魂是龙吗?!我们国家有这样的兵阵之魂吗?!”
……
议论纷纷。
满城哗然、纷乱!
有百姓想跑出王城,却见门口跪了一地的将士,又有数千精锐持着弓箭对准这些将士。他们当即也不敢乱跑了,尖叫声中,不少人跑回了家,砰砰的关上了门、锁上了窗户。
被冲散的将士之中,倒是有不少有血性的,想奋起鼓舞众人拼杀!被鱼龙兵阵精锐针对、箭杀后!
残留的更是不敢轻动,战战兢兢的或跪在地上,或满脸忌惮的站在一侧、或趁乱狂奔逃窜的……
人世百态,不一而足。
……
王城。
是一座笼罩在烟霞中的城市。
其王宫更是美轮美奂,奢侈至极,宛若天庭仙宫,地上圣殿。
张辽初至此地,面对此情此景,也是忍不住微微瞠目、咋舌。
但他知道正事要紧,也没有多看,随着吴祯一路前去,所过之处,无人可挡,不管是骁将、还是猛汉,都被兵阵之魂或吞杀、或抽裂,或撞飞!
上等兵阵之魂,在这里展示了它极强的战斗力!
没有相对应的兵阵之魂来克制它!它就是无敌的!
隆隆!
一路伴随着炸雷声响,在一段时间后,张辽终于抵达王宫深处,见到了独自持剑站在大殿中央的貂蝉!
她一身烈焰铠甲,手持两柄短剑,面有疲惫,铠甲染血,但双目锐利如刀,自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
在她的身侧,躺着一人。那人心口被洞穿,已经死了。看吴祯悲痛的眼神,张辽知道,这位肯定是貂蝉的两位随从之一。
而在貂蝉的身后,或战、或坐、或躺着几十人。
高坐首位的那位,一脸无力,目含忿怒、杀机的看着貂蝉。
“张将军?”
貂蝉看到张辽,微微一笑,若铁血玫瑰绽放,晃得人的眼睛都似有些生疼。
“是我。”
“你来得很及时。”
貂蝉身子微微一颤,似有些不适,但随着她吸了口气,她又很快稳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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