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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驶在路上,安静得令人窒息。
厉逸开车从来不放歌,也不说话。
苏画秋从之前乍听到领证的喜悦,到现在算是平静了下来,她悄悄看向他,他一如既往的暗黑西装白衬衣,脖子上的红绳还是取代了领带的位置。
是柳如意送的什么绳结吗?
她有种想拉出来看一看的念头,但却不敢真的付诸行动。这个男人的外表是完美到令人不敢染指的地步,如高岭之花般清冷自傲,若非他主动靠近,她都不敢亲近他一分。
“十公里内,你看了我八次,其中有一次看了59秒!”厉逸突然开口,嘴角微扬,“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你,你是有多喜欢我。”
是啊,喜欢的被伤的遍体鳞伤,一句领证就哄得自甘堕落了。
苏画秋耳根发烫,轻声问:“是因为柳小姐让你不开心了吗?”
“什么?”
“突然说领证,就为了气她吗?”她认真看着厉逸,“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最主要的是不希望你后悔。”
“跟她没有关系。”厉逸不悦重申,“我说过,她只是我妹妹,也是你妹妹。”
妹妹会抱在怀里,摁在桌上剥衣服玩亲亲吗?这话苏画秋问不出口。
太没立场了。
厉逸在路边停了车,走进了一家花店里,没多久,抱出一束红玫瑰和一束白玫瑰,拉开车门递给她。
苏画秋怔然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你总是羡慕柳如意的,她喜欢红玫瑰,但我觉得,你应该更喜欢白玫瑰。”
苏画秋眼圈一酸,倏然红了,压下心绪,两束都接了过来,“我没有特别喜欢什么花,我更在乎送花的人。”然而她刚说完,他的脸色暗沉了下去。
她微微叹气,她的回答不如他的意,看来他真的是和柳如意闹了矛盾。
可他又怎么知道,在她心中,因为那个人是他,花才有了意义;就像文物,因为有了懂得它们的人,才有了存在的价值。
厉逸回到了车上已恢复了平静,“回玉龙花园还是九号院?”
“什么?”
“和我在一起过了一年,连家在哪都不知道,还真是不上心。”厉逸挑眉看向她,不悦从沙哑的声音中透露出来。
苏画秋刚才是没反应过来,现在明白他的意思了,和他住了一年的别墅在九号院,那套和顾曼曼一个小区的,在玉龙花园。
看他的样子,难道真打算跟她领证了?
为了孩子,为了妈妈,也为了自己那颗无法自控的心,她妥协了,她不愿意再去深究他的动机。
“回九号院吧。”
他闻言神色微变了变,而后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浅笑。见他打了转向灯,苏画秋想起来,又忙说,“能先送我去玉龙花园吗?我拿点东西。”
顾曼曼家是60多平的小公寓,实际面积不过30多平,房间小,除了工作台,就只剩下床了。
苏画秋请他在床上坐下,给他倒了杯温开水,收拾着自己的工具和几件衣服。
她没想到才住这么短的时间就要搬走。
厉逸将她按在床上坐下,“你手疼,我来。”
“怎么能麻烦你。”
他没有多说,熟练地叠着她的内衣裤,袜子。他的十指修长又白皙,大概源于曾经主修外科,后来又改行网络,手速既快又稳,女人的私密衣物在男人手上,总有几分暧昧。
苏画秋忍不住轻笑地调侃,“堂堂厉氏副总,每天日进数十亿的金手指,帮我做这么琐碎的事,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如果按这个价值计算,你摸过的都是无价之宝。”他顺手摸了下她完好的左手,“我浑身上下都被你摸遍了,我整个人是不是更有价值了。”
他平时在外人面前沉默寡言,难以接近,但是在她面前,似乎不太顾忌,甚至有种故意逗弄她的快感。
苏画秋没敢接话,怕勾起天雷地火。
两人刚打开门,看见一男一女在楼梯间处纠缠在一起,苏画秋惊然躲到了厉逸身后,却听男人对他唤了声,“厉总,你怎么在这?”
“路过,你继续。”厉逸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苏画秋走进了电梯内,她红着脸说道:“你朋友吗?”
“你朋友!”
苏画秋终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那女的是……顾曼曼。
她离开时,没敢给她打电话,就留了张纸条,说她先回去住了,厉逸主动代笔的。没想到她竟然会和男人在门口就迫不及待做那种事。
“你喜欢外面吗?”他突然问。
“不喜欢。”苏画秋秒懂,不想跟他深入这个问题,在他公司车库那次,差点没把她吓死。
他轻笑了声。
苏画秋现在可以肯定,在他捉弄她,看到她窘迫脸红的时候,他就会勾起十分浅淡的笑,有时仅仅只是表现在嘴角上。
回到玉龙花园,佣人已备好了晚餐。
几日不见,他们对苏画秋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变得异常热情。佣人忙着为她拿拖鞋、端茶倒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仿佛要把她宠上天。
这突如其来的殷勤让苏画秋感到有些惶恐不安。
晚餐前,厉逸又给她端来一杯水,像极了医院递给她的那杯,酸酸甜甜的,见她迟疑,他耐着性子轻声哄着,“你最近肠胃不好,饭前喝一点好受点。”
她习惯了他一年的冷漠,有点害怕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喝完,她总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
晚餐菜色偏向清淡爽口,不再是从前丰盛精致型。用完餐回到主卧,苏画秋赫然看见床上重新挂了一张婚纱照,比她从前挂的那张角度更好,更清晰。
然而令她不敢置信的是,她挂的那张,是她看着厉逸的侧颜,而现在这张,却是二人手牵手面对面的相视的一幕。
那一日订婚,她完全是慌乱的,有过如此甜蜜的时刻吗?
她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他对她,是有几分真的吧。回眸,却发现他站立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两人似乎都有了隔阂,没有从前的激情或喜怒了。
“你先洗,我给你找衣服。”苏画秋主动说着,去更衣室拿他的衣服。从前怕他回来太累了,每次都是让他先洗,但很多次被他变成了一起洗。
“等等!”
他急声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苏画秋拉开衣柜,哗啦,大堆的衣服滚了下来,将她埋在了衣服堆内。
苏画秋被他从衣服堆里扒出来,恼火地扯下罩在头上男式内裤,“厉逸,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厉逸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你不在家,我找不到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