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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秋阳落在他身上,尽管坐在轮椅上,他依然显得英俊而潇洒。
同样坐在轮椅上,他跟傅容是完全不同的。
傅容外表阴郁,内心纯真;而厉政却是外表阳光,内心阴狠。
厉政朝她招,另一只手中捧着一杯绿茶,“画秋,我收到你的礼物了。”口吻一如从前温柔,笑容矜贵优雅。
苏画秋拨打了“阿政”的电话慢慢走近,厉政的手机并未响起,果然“阿政”这个号码不是厉政的。
难道真的是厉逸?抑或是其他人?
“抱歉,想约大少爷见个面,没有您的电话,不得不用这种方法。”苏画秋解释。
点了个外卖,标注给厉氏总裁厉政,备注下班见面,果然办到了。
“见自己的未婚夫,都要靠点外卖,是我的错。”厉政笑着递过一部手机,“这里存了我的所有联系方式。”
现在是找他谈判,苏画秋不敢不接。
厉政转动手指上的喜戒,“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明天晚上,我来接你,不见不散。”
让段九带他离开,故意吊着苏画秋的胃口。
厉政是个合格的猎人。
苏画秋翻开手机,里面除了储存的七个电话号码,其他的一无所有。她一一查看,果然没有“阿政”那个号码。
“阿政”真的是厉逸?还是……
她又翻出正德古玩店姓谢的神秘号码,这七个号码里依然没有对得上的。
正德古玩店跟厉政到底有没有关系?
刚看着,便收到了一条消息。
“画秋,早点回家休息。”号码备注:阿政哥。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七点,苏画秋打车回到了九号院,管家没有向之前一样候在门外。
别墅内灯光明亮,传来柔和的音乐声,以及食物的香味,透窗隐约可见人头晃动,一派忙碌的样子。
有客人?
是柳如意还是柳芙蓉?
苏画秋踌躇良久,才推门而入。
入眼,客厅上的挂画是创意风景画,如今都换了历朝的名画书法,沙发罩、地毯、窗帘等,都换成了水墨画。若不是沙发上坐着熟悉的男人,苏画秋会以为自己走错家门了。
厉逸喜欢简洁的黑白调,科技风的银色,不喜欢浓墨重彩的东西。那会苏画秋刚被他带回家的时候,总想为这套房子添点色彩,让它看起来像个温暖的家。
她甚至买过抱枕,换过桌布,进门垫等,他即使嘴上不说,眉眼也会表露出厌恶。
后面她就顺着他,又将费尽心机改变的东西换回去,唯一留下的,也就只有床头那幅婚纱照。
现在改动这么大,是为了谁?
“太太回来了!”管家热情迎上来,替她拿过拖鞋,“太太嗓子好些了吗?秋梨膏正好冷下来了,太太再去喝点?”
苏画秋看着她手上的拖鞋,疑惑问:“昨天那双呢?”那双是她妈妈没事的时候在医院做的,拿旧毛领缝着鞋口,好看、暖和、耐穿。
买的拖鞋不合脚,她总穿不习惯。
管家面色微微紧张,刚要开口,有人从浴室伸出头来,“逸哥哥,麻烦帮我拿一下内衣,忘记拿了。”
苏画秋双眸一暗,一阵天旋地转,惊然抓住了鞋柜才稳住身子。
傅依依汲着她的拖鞋,身上裹着雪白浴巾,胸口以上,小腿以下,全部露在外面,就这么随意走了出来。
“她怎么在这?”苏画秋声音微颤。
一个柳如意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傅依依吗?随便把别的女人带回家,穿她的拖靯,用她的浴巾……是不是她的内衣裤都能随意使用?
不,她已经没有自己的了,她身上穿的戴的,都只是柳如意穿的。
厉逸眼皮未抬,漠然问,“你在乎吗?”
她怎么不在乎?可她能说什么?
“拖鞋是我妈亲手做的,一针一线。”苏画秋语调不稳,中气不足,“我不喜欢跟别人共用。”
“值几个钱?”
他这是准备替傅依依买下?
苏画秋揪紧手指,光着脚朝楼上走去。
“太太,地板凉。”管家提着鞋子跟上,小声赔礼,“傅小姐是来参加先生的藏品,刚才喝咖啡不小心泼到身上了,所以才去洗一下,没想到穿了太太的拖鞋,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先生喜欢就好。”苏画秋语气森然。
未经女主人同意,带其他女人回家,确实是不对,但这两人关系很奇怪。叫苏小姐的时候,两个人虽然算不是蜜里调油,但关系是和谐的,尤其是每天早上,几乎总是男主人抱着女主人下楼用早餐。
现在改口叫太太,两人突然变得冷漠如冰,甚至连见面都不说一句话了。
管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讪讪拿着鞋子守在门口,“您的衣服和鞋子已经放进去了,等太太洗洗下楼用餐。”
苏画秋没有应声,从衣柜底下找到另一双崭新的拖鞋穿上。
妈妈怕自己熬不过去,在医院住院期间,用旧衣服给她做了很多双拖鞋,还有很多男款,她怕厉逸看不上,都不敢拿给他。
抬头准备拿睡衣,她又愣住了,衣柜内的衣服又换了一拨,全部变成了文艺风的织绣气质款。
苏画秋脑海中闪过傅园的风格,突然就明白了。
原来是为了傅依依啊。
九号院从装饰,到她的衣服,几乎都是迎合傅依依的喜好。
傅依依是傅家的千金,又是金融专业的;柳如意是大明星,交际一流,若真论娶妻贤内助,这两个人才是厉逸的绝配。
换了纯白刺绣毛呢套裙,用沉香木挽发,看着镜中的自己有几分傅依依的气质,心更冷了。
下楼,俯视着餐桌旁头并着头亲密坐在一起的二人,苏画秋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亲眼所见,依然心口揪痛。
像似有根刺扎在体内,到处乱窜。
管家一眼看见了她,连忙迎上来,极给面子地扶她下楼,“太太,傅小姐今晚要留宿,还要麻烦您给她安排一个房间。
留宿呵!
苏画秋仅存的一线希望,彻底幻灭了,剩下的唯有理智。
她在离二人最远的桌边坐下,声音低哑,“以后家里的事问先生就可以了,不必问我。”
厉逸慵懒地扫了她一眼,起身上楼换衣。
目送他离去后,傅依依翘着指尖挠了挠眉心,轻笑道:“苏小姐,去年你和厉大少爷订婚,他出事,逸哥哥为了稳固厉氏集团,顶替哥哥与你订婚,当时身为他的女朋友,我误会他了,一气之下跑去了国外,这事他没跟你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