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腻的,湿漉漉的触手将伏黑甚尔完全包裹起来,像是“茧”,密不透风。
密密麻麻的吸盘亲密无间地吸附着男人,但并不痛,只是有点痒,只是缠绕得很紧,似乎生怕他跑掉。
因为看不到,所以耳边不断传来的“叽咕叽咕”的水声便格外引人遐想。
——当然,那是只是触手蠕颤时的摩擦声。
思想肮脏的大人完全没有被挟持的紧张感,甚至毫不在意地舔了舔嘴角的伤疤。
不过,很快“茧”便自行散开,伏黑甚尔的眼前再度亮了起来,恢复视觉。
“你脱下斗篷,真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他嗤笑着评价道。
虽然下半身还被触手紧紧地捆着,但天与暴君气定游闲,似乎根本没没觉得圣女有什么不同。
他只是有些不舒服扭了扭
——衬衫已经被几近透明的粘液完全浸湿,薄薄的布料贴在身上,毕竟不舒服。
“......你不害怕我这副样子吗?”圣女站在远处歪着头问,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猩红的光。
“啧。”
没想到,男人听了她的问题,只是嫌弃地砸了咂嘴。
下一秒,缠在伏黑甚尔身上的束缚突然消失了。
他淬不及防被扔到了地上。
但伏黑甚尔也只是稍微扭动强劲有力的腰,便如同一只猎豹,轻巧地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抬起头,伏黑甚尔却看到缩卷在角落的圣女。
一头浓密的白发可怜巴巴的粘在脸颊旁,像是只脏兮兮的小狗,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警戒和......哀伤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的雇主大人。”
不知名的力量驱使着他走上前,用力揉了揉圣女毛茸茸的狗头,挑衅地拖长声音,“难道你觉得,你一个脆皮治疗能打过我吗?”
芽衣:治疗怎么了?你看不起治疗啊!
她怒气冲冲地瞪了保镖一眼。
芽衣一边和他对峙,疑惑的眼神飞快地扫过在伏黑甚尔背后,张牙舞爪的触手。
......虽然小号主攻治疗,当然比不上跟着两大DK一起进化的触手小团子
但是为了安全,虫巢之母给【圣女】配置的触手等级也不差。
掀开袍子后。
下半身完全由触手构成的她少了几分不可触及的神圣,反而人外又邪典。
此时,乌黑的触手爬满了墙壁,挤满了窗户,有的挂在了天棚,垂下来——从四面,虎视眈眈的对准了伏黑甚尔。
男人空着手,甚至没有拿刀,可毫不畏惧。
他的大手牢牢地摁在的白毛圣女的头顶,与眼中流露出深深忌惮的她杀气横溢地对视。
突然,他侧过头,对着她露出了相对脆弱的脖颈。
......明明是更强的天与暴君,却反倒她被欺负了一样......
浑身被黏液搞得湿漉漉的恶犬此时毫不在意,只是逃避似地偏着头,目光晦涩,假装毫不在意地自嘲——
“哈......真羡慕你啊,能做到这种程度。”
能够为毫无保留的爱人献出一切,应该也是一种幸福吧。
......
伏黑甚尔从出生起,就是被抛弃的存在。
没有人会尊重他。
——就算曾经有人切实的爱着自己,但却也永远的离开了。
他曾以为即将得到光,但很快,那唯一的希望便破碎了。
从此之后,那些痛苦的,阴暗的,还有疯狂......已经将他空洞的心完全堆满,不允许进入一丝光明。
他知道,追求着死亡,行尸走肉般活着的他就是一坨烂泥。
而与他完全不同的,为了理想而活的【圣女】却突然闯入了他的生活。
......他对圣女的印象很复杂,
起初,他只是为了钱,再加上一点看热闹的好奇。
直到那天。
她黯然伤神地说“我有个死去的爱人”,悄无声息的撬开了他的麻木,他开始第一次直视她。
之后,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圣女毫不在意地消磨着自己,像是要燃尽自己一般,去完成所谓“神”的意愿。
他不能理解——
为什么,明明已经失去明白了失去的痛苦,却还是能热爱着这个世界,用疼痛换取能量无私的回馈这个世界。
直到今天,高洁的圣女暴露出黑泥般的内在......
怪不得,他的眼睛根本没法离开她。
明明她给不了他多少钱,也控制不了他......
可完全被散养的野犬明明有无数次离开的机会,但很轻易地被拴住这小小的诊所,围着转个不停。
“我就知道,小疯子......你果然是同类嘛。”
伏黑甚尔仰起头,格外畅快地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显得有些恐怖。
芽衣被他的笑吓了一跳:“......”
她的脑袋被按着晃来晃去,柔顺的白毛变得乱糟糟的,眼神空洞呆滞地盯着自己的保镖。
可恶!
她只是觉得,总是被伏黑甚尔瞧不起武力值,憋了一股气。
加上两人关系也熟了,芽衣的搞死老橘子的计划更是在稳步推进......
她早就想掀开斗篷,吓伏黑甚尔一跳了!
#让你看看——我到底大不大#
但没想到......
这家伙竟然突然发疯了!
难道看不得脆皮奶妈突然变强,害怕失去工作,所以受刺激了?
哇,不要啊!!!
圣女备受打击,眼前一阵阵发晕,果不其然听到伏黑甚尔蹙着眉头,沉着地说:
“既然你有自保能力,就不需要保镖了吧,
我明天就会走。”
......
伏黑甚尔第一次遇到了同类,却更加坚定了想要逃离的想法。
他想,反正......圣女要比他坚强的许多,不是吗?
这个世界,是不会有烂泥的容身之处的。
嘛,至于他?
身上没有钱,也没地方住,还这么无聊......那就去杀掉那个所谓的,诱骗圣女的“神”吧。
————
但出乎意料地,即将离开的甚尔被芽衣拦住了。
虽然圣女付出了某些代价,下半身扭曲成了触手,但她的体温并不像冷血动物那么冰冷。
甚至......偏向高温?
柔软的指腹擦着男人嘴角的伤疤,温柔的捧住了伏黑甚尔的脸颊。
圣女凑了过来,柔软的白发蹭过他的耳边,再次露出了格外乖巧的笑容,像是活泼的小狗
——纵然,她眼下狭长的复眼还没有被收起,细小的眸子在其中不受控制的乱颤,看起来和正常人相差甚远。
“先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她直直地望进伏黑甚尔的眼中,请求道。
“如果不去的,今天不算工钱哦~”
“啧,烦死了。”
......
芽衣打算带伏黑甚尔去球球神教。
——因为,她竟然在屑保镖身上,感受到了对“神”浓浓的敌意......
凭借她对伏黑甚尔的了解:
如果真把他放走。
不过半天,这只嗜杀的疯犬,就能拎着刀,一脚踢开球球神教的大门,干掉她辛苦积攒起来的信徒......还有装神弄鬼的自己。
更主要的是,芽衣联想到他最近的表现,好像猜到伏黑甚尔的脑回路——
她可能大概......被甚尔当成死了老公的小寡妇了呢~
......
此时,远在高专的夏油杰和五条悟正站在操场的两端。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战意,慢悠悠地晃着关节,做好拉伸,准备久违地打一架。
而几乎是[圣女]产生寡妇这个想法的瞬间,两个DK同时打了个喷嚏。
“不会是杰在心里偷偷骂我吧。”五条悟先发制人,小嘴逼逼,“真是没品啊,难道是默认打不过我吗?”
夏油杰眼中闪过犀利的光,只是微笑着回答:“怎么会?打不打得过,试试不就知道了?”
五条悟不甘示弱,勾了勾手指:“那你让芽衣上吧,老子看看你的实力。”
小团子.芽衣:“......”
它本来还有点心虚,但看着五条悟浑身凝聚着咒力,似乎下一秒就要攻来的架势——
芽衣(怒吼):五条悟,活该你没老婆!
......
另一边,“小寡妇”圣女再次披上了斗篷,被伏黑甚尔牵着手,亦步亦趋地走出了黑街。
一定要被牵着,是因为下本身是触手形态的她不适合走远路。
“你把帽子好好戴上。”
男人显然是想要直接离开,不想和她走一趟的,所以扣帽子的动作不免有些粗鲁。
但实际上,借着动作,他锐利的眼光直直地射向了身后
——那些只会在阴影中,用丑恶的眼睛窥伺着圣女美貌的垃圾们,就应给被挖掉眼睛。
他们肯定猜不到,看起来孱弱的女孩斗篷下的东西吧......
“噗~”
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伏黑甚尔的心情突然变好了,牵着芽衣的手又紧了几分。
而亦步亦趋的圣女却抬起头,红彤彤的眼睛直直地望进保镖眼里,趁机问:“甚尔是小寡夫吗?”
——因为有着那样的过去,所以才会脑回路这么诡异,觉得她也是小寡妇吗?
天与暴君:......
他脚步没停,没一丁点好气敷衍道:“是,我是没人要的寡夫。”
芽衣继续仰头,用欢快地语气感叹:“太好了!那我和你的身份还挺搭配的!”
因为新人设太过新奇,芽衣已经完全带入小寡妇的身份了呢!
伏黑甚尔:......
年长的大人咧起嘴角,幼年时留下的伤疤似乎还残留着圣女指腹的高温,然后抬起手指,“砰”一下——
圣女:“哎呦~”
她眼泪汪汪地悟着被砸的脑袋,终于闭上了嘴,老老实实跟着男人向前走去。
————
球球神教内。
伏黑甚尔环视了一圈金碧辉煌的神殿,转头却一脸嫌弃:“你就信仰的神,就叫这么个幼稚的名字——球球神?哈!”
芽衣:?
你就是个小弟,竟敢嘲笑老板?
一路上都绷着脸,挺穷抬头,端着架子的圣女瞬间怒气冲冲,跳脚道:“这个名字多顺口,明明大家都喜欢!”
哦。
和这个傻圣女一样,被邪jiao骗得信徒是挺多的。
伏黑甚尔胡乱地点了点头。
——显然,他只把芽衣过激的愤怒,当成了对“球球神”的无脑维护。
好在,来来往往的信徒这么多,颇有偶像包袱的芽衣强压心中的情绪,很快恢复了正常。
“咳咳,我们走吧。”
圣女状似矜持,但主动拉起了伏黑甚尔的手,两人逆着人流,走向一条小路。
昂长的,让人头疼的诵读声逐渐变弱、消失,他们进入了一间密室。
这里,竟然是一座神殿。
大厅的顶部是用金色的圆拱形穹顶,地面铺着金色的地毯,上面绣有复杂的图案。而最重要的,是一片高高的台阶上,由巨大的柱子支撑着的神座......
隔音的墙壁,完全密闭的空间......
老练的黑发鲨手一个抬眼,便在不经意之间环顾四周了一圈,做出了判断——
是一个很好的弑神之地。
而就在这时候。
圣女突然上前一步,解下了碍事的长袍,被解放的触手肆无忌惮向四周蔓延。
她淡定地,头也不回地说:“是我陷入执念,犯了错误......但球球神拯救了我。”
“请不要担心,球球神是一位好神。没错,其实......我是能彻底变成人形的......”
实际上——
芽衣在心里疯狂求救:杰杰杰!!
救命!!!!!!
借点DNA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