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是一台永不停下的跑步机,只要你停下脚步,就会被抛出跑带淘汰。
生活是一个360度无死角的榨汁机,从四面八方给你施加压力,你只能被动的承受压力,使出浑身的精力去生存。
而将两者混合到一起,它就是我们现代人,为了房子、车子、家庭、工作,如同老驴一般的“人生”。
谢晓菲被“人生”磨掉了青涩与文静,换来的是更适合社会的干练与麻利。
说十分钟回来,最终只用了六分钟不到!
而她用小电驴带回来的惊喜,其实就是一种放在两公分深圆柱形煎炸模具内,下面到上面粉浆,中间打一个鸡蛋,上面再覆盖一层面粉。
用油煎烙出来呈傍晚状态后,涂上秘制酱汁的夹心鸡蛋饼。
虽说这种夹心鸡蛋饼在如今,已经很难在街边看到。
可在这座经济并不发达的小城市,十年前的高中学校外,这种高档两块钱一个的鸡蛋饼。
那可是赤果果的土豪专属!
在一个月的所有伙食费,基本也就两三百块钱的学校内,要想吃一个这样的饼那可是高端享受。
毕竟这玩意虽然好吃,可它的量真的很少,对于正在长身体的高中期年龄来说,哪怕两三个下去也就过下嘴瘾。
肚子毫无反应!
“当年你请我吃过一个,现在我可是给你买回来了五个,你绝对是占大便宜了,来试试看,保证原汁原味。”谢晓菲笑着说道。
“你就别忽悠我了,这都过去十年了,原汁原味?怎么可能。”
刑风满脸都是怀疑,可当他吃了一口之后,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颇为意外。
“哈哈,是不是一样?”
看到刑风那吃惊的表情,谢晓菲毫无形象、但是却很亲切的大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能尝到当年的那种味道,确实让我很意外,看你这神秘的样子,难道中间还有什么故事?”刑风好奇的问道。
“因为……”谢晓菲卖了个关子,“做这些鸡蛋饼的大妈,就是当年在学校外摆摊的那个阿姨,我也是不久前才意外发现。”
“原来如此,难怪味道一样!”
刑风恍然大悟,笑着说道:“你这记性可真好,我可就比不上你,这大妈要是站在我面前,估计我都认不出来。”
“那是肯定的,你当年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鸡蛋饼上,哈哈。”谢晓菲揶揄着切笑了起来。
“这可不能怪我,谁让我当年个子长得快呢,是吧!”
“你这倒是说了句实在话,就你现在这满身的肌肉疙瘩,我估摸着少说也有180,我家那个死把戏搁在你身边,估计连一只小猴子都算不上。”
就在这时,里间的房门再次被打开,一个1米67左右、穿着短裤背心、看起来瘦得只剩排骨、戴着眼镜的青年走了出去。
“堂客,你说谁是小猴子,我明明有肌肉的好不好?你瞅瞅这8块腹肌,那可是一点都不当假。”
说着,青年摆了个健美poss,脸憋的通红,勉强在腹部形出几个扁平的小坨。
“就你这……还好意思说腹肌?你还要不要脸了?”
“呃……应该算吧。”
被谢晓菲你直白的打脸,青年一点都不生气,推了下鼻梁上的近视眼镜,笑嘻嘻的凑上来说道:“这又不能怪我,谁叫咱们家的肉都长你身上去了。”
“杨浩明,你怕是今天没睡醒,想跪方便面了吧。”
谢晓菲详装生气的一瞪眼,她老公立马就怂了。
搂着谢晓菲那比他还宽的肩膀,笑着赶紧认错补救道:“不不不,堂客你可是理解错了,我是说你身材好,就是那什么词形容来着……”
“体态丰腴!”看到这两夫妻奇葩中带着浓厚感情的对话方式,刑风忍不住提醒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体态丰腴,绝对能旺家旺夫的富贵相。”
“嗯,算你识相!”
谢晓菲很满意的捏了捏她老公的脸,接着介绍道:“这是刑风,我以前的高中同学,我和他都已经十年没见了,今天是难得运气好遇上了。”
杨浩明一出来时就看到了刑风,这番搞怪也是为了故意为之。
对于刑风这一身的落魄,他有点意外,不过很快就回过了头来,主动过去坐在行风身边。
你的刑风那堪比他大腿的手臂,自来熟的笑着说道:“兄弟,你这身材可以啊,要不你教我几招?免得我这堂客们整天拿我的身材说事,昨天刮大风她还提醒我,过马路小心点,一定要贴着绿化带走。”
“贴着绿化带走?为什么?”刑风一时间没听明白。
“风大呗,怕我被风吹走了,有棵树的话还能抱着稳一下。”
“哈哈哈……”听到他这搞笑的话,刑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杨浩明不愧是经常在外面跑,靠收二手手机来维持生计,别的先不说,单论这口才和活跃气氛的交际能力,简直是没谁了。
而通过这个小笑话,加上他刚才第一眼看到刑风时,并没有那种用有色眼看人,也让刑风对他的好感立马有了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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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谈话气氛融洽起来,刑风也就边吃这鸡蛋饼,边和这对夫妻聊起了家常,对两人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当火车站那些下车的乘客所剩不多,刑风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也就像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无需谢晓菲从中说好话,杨浩明就大包大揽的说着:“我堂客的同学,那就是我的同学,既然进来了,那绝对让你满意而归。”
接着,从手机柜里拿出一个手机,介绍是昨天刚收回来的好宝贝——
二手维多荣耀v10!
并且给出了一个友情价,新手机要2700以上,二手也能卖一千五六,给刑风只要998。
手机市场基本也就两三个月一代,刑风对国内的手机不是很了解,对于这款九成新的维多荣耀v10,更是一无所知。
不过,杨浩明的话虽然带着点搞笑,可刑风能够切实感受出,杨浩明对自己这个他老婆的同学,确实没有含水分。
并在刑风离开前,郑重的邀请他6月18号端午节的时候,来喝他们的结婚酒。
孩子都八九岁了才办结婚酒宴,这在其他地方或许会很奇葩,可是在这个小城市里去很常见。
这里的人几乎50%以上,都是订婚以后就拿结婚证成为一家人。
而结婚酒席通常都会相隔好几年,也就是等到经济有了富余之后,才会举办一次让人生无憾的结婚典礼。
墨国地大物广,各地的风俗习惯各有千秋,而这种结婚方式,也可以说是这个小城市的特色。
对于杨浩明的邀请,以及谢晓菲这个老同学脸上洋溢的幸福,加上这两夫妻给行风的感觉都很不错。
刑风自然是不会去拒绝!
搞定了的手机和手机卡的事情,刑风留下联系方式和两夫妻告别,回到火车站广场上给姐夫打了个电话。
之所以第一个电话不是打给父母,而是打给他的姐夫。
第一个是刑风出生的村子,虽说在国家的村村通公路建设计划中,早已修了直达村里的水泥公路。
可并没有通往村里的公交车,市内的班车一天也就两趟,分别是上午10点和下午5点。
这也就造就了村子里,少数搞得外快收入的买了小车,没钱的基本家里都有摩托车和电瓶车。
而刑风的姐夫是邻村人,考了一个驾驶证A照,职业是一名城际班车司机,开了十几年车,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
当然,按他当时的年龄,是够不上考a照的。
不过,在那个驾照都可以直接花钱买的年代,只要有过硬的驾驶车技,将身份证年龄改大几岁,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在刑风当兵最后一年的时候,为了方便凌晨四五点起来去开早班车,他家用了全部老本买了一辆哈六的首付。
虽说就此成为了车奴,但总归好歹是有车一族。
在刑风军旅生涯最后一次探亲假,以及两年多近三年前退伍回家的那一次,也都是他开车来接的。
顺着之前的习惯,刑风也将自己的这次小考察,从这个以前对他很仗义,也很关心的姐夫开始。
“喂,是哪个?”
电话通了,那熟悉的沙哑声调,也就是在本地被称为“鸭公嗓”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姐夫,是我啊,小风!”
“小风?”
刑风这边刚说完,那边姐夫的是鸭公嗓立马上上升好几个调。
紧接着就是一通连绵不绝的珠帘炮,各种问询,“你怎么出去两年多,连电话都不给家里打一个,只要你爸妈都担心”、“你现在在哪”、“什么时候回来?”、“身体还好吗”……
等等从工作到生活,嘘寒问暖带责备,连气都不带喘一口的连续问话。
这种絮絮叨叨的性格,通常来说,一般只会出现在女性身上。
而这正好是刑风的姐夫,在独特的鸭公嗓特点、谈起汽车三天三夜不睡觉都行的车迷之下,被姐姐没事就笑称为妈婆子的第三个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