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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迟雪洱一直在想陆熵的话,本来他已经很累很困了,却又莫名因为陆熵那句“不伤害他的身体”给困住了思绪。
不要伤害身体,可如果他真的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是不是也属于伤害身体的范畴了。
陆熵为什么莫名其妙说这种话,难道他是察觉到什么了?可是怎么可能,最近他们两个见面时间都很少,今天的事他也完全不可能知道。
迟雪洱越想脑子越乱,晃晃头,拿枕头蒙在脸上,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下午在医院时,曲医生跟他讲的,孕期激素的影响。
因为这个原因,迟雪洱这一整晚都浑浑噩噩的,就算最后实在撑不住睡着了,也还是在不停做梦。
梦里他去医院打胎,肚子好大,被人指着皮球似的肚子说是怪物,陆熵不知怎的也出现了,看到他的身体后虽然什么都没说,可那种冰冷厌恶的眼神还是让他从脚底板瞬间凉到了头顶。
迟雪洱在那种痛彻心扉的寒意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贴身的衣服贴在后背上,冰凉黏腻。
外面似乎已经天亮了,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进来,让迟雪洱在噩梦中的恐惧和悲凉感稍稍缓解了一些。
身上的汗太难受了,迟雪洱很讨厌这种感觉,撑着不适感去浴室冲了个澡。
刚洗完出来就听到了门铃声,迟雪洱先在猫眼看了看,确认是颜清后才把门打开。
“雪洱宝贝你没事吧,昨晚睡得怎么样?还好吗?还恶心吗?”
看得出颜清是真的不放心他,进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阵询问。
迟雪洱侧身让他进来,继续擦拭头发:“我很好啊,感觉比昨天好多了。”
颜清仔细瞅他,迟雪洱刚洗过澡,穿着简单的T恤和宽松卫裤,脖子上搭着条干燥的白毛巾,被热气蒸过的脸蛋透着点粉,虽然水灵灵的好看,却还是掩盖不了他眼睑下那明显的乌青,叹口气:“别骗我了,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
“哪有那么夸张。”迟雪洱摸摸眼睛:“你今天怎么来那么早,不上课吗?”
“你这样我哪还有心思去上课啊,昨天晚上暂时先给我们俩都请了两天假,这两天我哪都不去,先陪着你看看在说。”
还有一点颜清不敢说,男人怀孕这事到底还是太匪夷所思了,他要是不陪着迟雪洱,怕他因为想不开做傻事。
颜清把刚才买的早餐摆在桌上,要打开时留了个心眼,回头看着他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闻到食物的味道不会又想吐吧。”
迟雪洱也怕了他这时不时的害喜反应,站在不远处吸气感受了下:“应该不会,我这两天都没怎么吃进去东西,现在是真饿了。”
“那赶紧过来吃吧。”颜清闻言放松一些:“我没敢买太油腻的,豆浆,粥和小米糕,你要是觉得太清淡也可以吃两个小笼包。”
迟雪洱光听他说就觉得馋坏了,丢下毛巾坐过去跟他一起吃。
好在这次他的害喜真的没有发作,直到吃完都没有任何想要反胃的症状,总算是让他吃到一顿热腾腾的美味早餐。
吃完后舒服地躺回大床上,目光放空地望着天花板,心想人果然还是得吃东西,填饱肚子时才不会胡思乱想,现在的他竟然一点都不想去担心他的肚子,早上做得那个吓人的梦此刻也觉得不算什么了。
旁边的颜清突然一个翻身坐起来,双手撑着下巴盯着他看。
迟雪洱侧过身:“你看什么呢?”
“看你的肚子啊,我到现在都还糊里糊涂的,不敢相信你肚子里竟然真的住着一个小宝宝。”
迟雪洱躺回去,微微撇了撇嘴:“我自己也没什么实感。”
颜清用手隔着衣服摸他的肚子,可能是因为刚吃饱饭,有一点鼓,软软呼呼的。
“雪洱,其实我的性格是不怎么喜欢小孩子的,我周围亲戚家的小孩个个都是熊孩子,混世魔王,一点都不招人喜欢,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你肚子里有一个孩子,我却没什么反感的想法,反而还有点期待,你想想啊,你长这么好看,脾气又好,性格也软,生出来的孩子那不得是个天使啊。”
颜清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眼睛里闪着光,抚摸他肚子的手也格外温柔。
迟雪洱有些意外他的这些举动,眨眨眼,轻声问:“小清,你是希望我把孩子生下来吗。”
颜清听后愣了下,拿开手,看着他摇头,表情严肃:“不是,我怎么想不重要,孩子在你肚子里,这是你自己的身体,没有人比你更有决定权,雪洱,不论你想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
迟雪洱明白他的意思,也很感谢他的这份体贴。
可以说自从他昨天知道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如果不是颜清一直陪在他身边,他现在也不可能如此情绪稳定地躺在这里思考问题。
这之后他们两个就泡在酒店里闲聊,查了很多跟怀孕相关的事,算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中午吃完外卖迟雪洱又开始觉得犯困了,揉着眼睛打哈欠,这种困倦感跟往常他习惯睡午觉的感觉完全不同,是一种他根本不能用意志力来控制的生理反应,说来就来,基本是前一秒想睡,下一秒就必须要躺到枕头上的那种强烈冲动。
前段时间这样时,他只觉得是最近太累了,是身体在给他自我修复,现在知道了原因,也让迟雪洱有一种被激素控制,无力掌控身体的挫败感。
颜清趁他睡觉的时间回了学校,没有人打扰,迟雪洱一觉睡到了下午。
虽然醒来时还是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但也总比睡眠不足要来得舒服一点。
刚上了个厕所出来,就接到颜清的电话,说是他表哥好像有事要再问问他,刚好今天又值晚班,现在去医院的路上会经过酒店,问迟雪洱愿不愿意见见他。
迟雪洱想到那个戴眼镜的医生的模样,虽然气质冷冰冰的,但感觉也是个好人,刚好冷静了一天,他也对自己现在的肚子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有些事情也想
咨询下医生,便跟颜清说可以,一会在酒店见面。
曲司宴来得很快,差不多半小时迟雪洱就听到了敲门声。
两人在房间里聊了很久,曲司宴似乎对男孕的事有种格外的兴趣和探究欲,毕竟是概率极低的事件,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奇迹,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么一次碰到的机会。
聊完后,出于礼貌迟雪洱下楼去送他到酒店大厅,看着人走远后才慢吞吞回了房间。
却不知两人并肩从大厅出来的一幕刚好被不远处黑色轿车里的人完全收在眼里。
等到他们亲密交谈完分开,各自消失在视野中时,林修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才微微松了些,小心瞄一眼后视镜,果然看到自家老板阴沉得像是能杀人的脸色。
车厢里气氛压抑紧绷,空气中似乎有无数把看不见的锋利刀片,随时都能割破人的皮肤。
林修硬着头皮开口:“陆总,看来小迟少爷交了新朋友,前段时间还听他说社交圈太小,只有颜清他们几个知心好友,这对小迟少爷来讲是好事啊。”
他特意把那个陌生男人的定位往普通朋友方向引导,也是不希望陆熵在没有弄清楚情况前就对迟雪洱有什么误会。
陆熵撩起眼皮,黑沉的眸光朝他淡淡瞥过来,寒意逼人。
林修立即垂眸,不敢再多说什么。
空气再次沉默,沉闷的车厢内只有暖气运作的细微声响。
又过了须臾,陆熵才抬起握着扶臂的手,把手机拿出来,拨通了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
电话接通的很快,小少爷温润的声音与往日全无区别。
陆熵微垂着眼睑,面色不虞:“宝贝,写生怎么样,很忙吗?”
“还好。”迟雪洱很快回答他,语气没有一丝犹豫:“跟平时的活动差不多,规矩也不严格的。”
陆熵在腿上轻敲的手指停下,喉结轻滚:“是吗,不要太累就行,注意休息。”
“我知道啦。”迟雪洱声线变软:“你呢,今天还要在公司加班吗,你也不要太累了。”
“我没事,忙完这两天就好了。”
陆熵淡声说完,又抬眼看着酒店大厅的方向,漆黑的双眸中幽暗无光。
电话挂断后,陆熵捏着手机半晌没有说话,高大的身躯靠在椅背里,冷峻的面容上有种隐忍压抑的怒意。
林修忐忑开口:“陆总……”
“你先回去吧。”
陆熵语气冰冷,直接推开车门,弯腰下车:“告诉宋叔,我今天不回别墅了。”
车门被“砰”的关上,林修望着那个高大的身影逐渐离开,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像是令人生畏的黑色死神。
迟雪洱回到酒店房间后就把颜清带来给他解闷的平板拿出来,打算把曲司宴刚才跟他说的话大概总结下做个笔记。
还没刚打开记事本,就听到两下敲门声,他以为是颜清回来了,便想也没想下床去开门。
猫眼也不看,直接拉下防盗链,将门打开。
“你可算来了……”
后面的话在看到门口站着的熟悉身影时戛然而止。
陆熵穿着黑色风衣,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裹挟着二月还未消散的料峭寒意,但这种冷寒却远比不上此刻他脸上那种仿佛能将人划破刺伤的彻骨冷漠。
迟雪洱瞪大眼睛,瞳仁也因为过于震惊而微微颤动。
“宝宝。”
陆熵薄薄的嘴唇开合,说出的话那么柔情,声音里却没有一丝温度:“我来接你回家了。”
迟雪洱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墙,看着男人抬腿进来,反手将房门关上。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陆熵没有回答他,抬眸将房内扫了一遍,视线在椅背上搭着的一件男士外套停住,眉头微皱了下,目光极尽冷寒。
“陆熵?”
迟雪洱已经从刚才见到他的震惊中微缓过神来,见他一直不说话,心里有些紧张,小心叫他。
陆熵收回眼,垂眸看着他:“洱洱没说春令营是在离学校这么近的地方,还是住在这种酒店,其他同学们呢?”
都现在这种情况了还说什么春令营,迟雪洱有些难堪,咬咬唇:“你既然知道我在撒谎,就别故意这么问了。”
听到他如此自然的说出“撒谎”两个字,陆熵从进来后就一直没有表情的冷峻面容才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侧脸的肌肉微微紧绷,压低嗓子:“洱洱之前答应过我什么,说再也不会对我有隐瞒,我们之间以后也只有坦诚。”
这件事确实是他理亏在先,迟雪洱指尖被自己捏得发白:“……对不起。”
陆熵微闭了闭眼,他要听的不是这些。
“为什么要撒谎,是因为刚才那个男人吗?”
迟雪洱不知道,陆熵在说出“那个男人”这短短几个字时的心情,几乎已经用尽了全部的理智在压抑某种危险又恶意的冲动。
视线再次落到那件陌生的外套上,只要想到迟雪洱跟一个男人在这个空间里在一起的画面,无论做过什么,哪怕只是短暂的共同呼吸过,都已经足以让他嫉妒到发疯。
迟雪洱还没感觉出他情绪下压抑汹涌的暗流,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说的那个男人可能是曲司宴,原来刚才他们在酒店楼下时就已经被陆熵看到了。
本来暴露了他在酒店这事就够让迟雪洱手足无措,现在还让他知道了曲司宴的存在,那离他想要保守的秘密不是只差一步之遥了?
迟雪洱有些慌乱,一着急就开始口不择言:“不是,我撒谎跟他没有关系,你不要多想。”
陆熵无声冷笑:“既然跟他没关系,那他到底是谁,洱洱怎么不说?”
迟雪洱顿住,大脑也同时在快速转动,不知该怎么向他解释曲司宴的身份,总不能说他是医生,那跟间接暴露他去过医院有什么区别。
看着他苍白的面颊上来回变换的不安神色,陆熵紧闭一下眼,喉
结重重滚动,脸上是再也不想按捺的凶戾之色。
“洱洱,我给过你好几次机会了。”
迟雪洱抬起头,还没看清他脸色就被男人一把抱起扛到肩膀上。
“唔……”迟雪洱被他粗鲁的动作弄疼了身体,脑海中浮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用手去保护肚子。
陆熵几步走到床前,将人扔到上面,一条腿紧跟着跪上去将人压在身下,根本不给他爬起来逃走的机会。
迟雪洱推不动他铜墙铁壁一样禁锢着自己的胸膛,被他散发出来的气场压得头皮发麻,直到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无意识的剧烈发抖时,这才逐渐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他在害怕陆熵,自从他们确认关系后,就再也没有见陆熵生这么大的气了,如果现在不跟他说清楚,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宝贝。”
陆熵捏住他的下巴,嘴唇在他苍白微凉的面颊上轻蹭:“还记得婚礼前我们说过的话吗,我说如果我将来出轨或是对你始乱终弃,不用你审判,我自己就会先砍自己两刀,但那时我们少说了一种可能性,如果出轨或是始乱终弃的那个人是宝贝你,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迟雪洱惊惶无助地摇头:“不是,陆熵,你误会了,我,唔……”
没说完的话被再次打断,陆熵把他翻过来摁在床上,一手解开他运动裤的腰带,动作和语调都漫不经心的,却透露出让人脊背生寒的危险气息:“宝贝怎么不说话,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迟雪洱已经被他吓得大脑都不会思考了,浑身害怕的颤栗,嘴唇苍白全无血色。
陆熵一只大手从松开的裤腰探进去,像是感觉不到迟雪洱的恐惧,自问自答:“让我来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出轨,让其他的男人碰你一下……”
他又俯下身,嘴唇贴着他的耳廓摩挲游离,声音含着粗粝的沙哑:“我会像接下来要对你做的事一样,在你离开我以前,先操.死你。”
迟雪洱睁大眼睛,终于受不住的呜咽一声,双眸里水光破碎,恐惧和羞耻感同时撕扯着他,在他体内深处荡起重重涟漪。
陆熵撩起他的上衣,火热的手掌掐住他的腰身时,迟雪洱才蓦地回神,挣扎着一把推开他的手,蜷起身体双手护住自己的腹部。
“不能碰我的肚子!”
陆熵望着他古怪的戒备姿势,黑眸中的阴云微微消散。
“你的肚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