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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熵接到电话时正在公司开会,迟雪洱的预产期快到了,为了能在预产期期间一直陪在他身边,陆熵让林修把所有需要他参与的重要工作都往前排,所以这段时间也变得愈发忙碌起来。
手机在桌面振动时,他以为只是宋叔固定给他汇报迟雪洱身体情况的电话,便没有打断正在讲PPT的营销总监,将手机拿起来接通。
几分钟后,秩序井然的会议室突然被一声异响扰乱,所有人抬起头,看到本来坐在会议桌前方主位听取汇报的老总不知为何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开。
不等他们中任何一人反应过来,陆熵便已经转身朝会议室的门口快步走去,在座的人都是在陆氏工作多年的高层了,什么时候见过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陆熵有过如此慌乱没有章法的一面,一时都不禁纷纷议论起来。
一旁的林修望着眼前空下来的座位,微微陷入沉思,虽然事发突然,但能让陆熵有这种反应的,除了别墅里那位小少爷他也想不到其他了。
算算日子,难道是预产期提前了?
想到这种可能,再联想迟雪洱平日孱弱的身体状况,林修心里一紧,也顾不得维持会议纪律,匆匆说了几句结会词,便也快速从会议室离开。
陆熵等不到林修下来给他开车,自己直接去了地下车库把车开出去,一路心急如焚,到医院时,宋叔跟颜清都在病房内等着,看到他神色匆忙的推门进来,甚至连西装外套都没有穿。
本来还想跟他大概讲一下迟雪洱目前的情况,但是看他这个状态估计也不可能听得进去别人说的话,便都自觉退出去。
迟雪洱半卧在病床上,似乎也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抬头冲他笑了笑,苍白的面颊血色很淡,身上已经换上了松垮的病号服,一只手轻搭着鼓起的肚子,已经是一种习惯性的保护姿态。
陆熵觉得自己似乎还在耳鸣,刚才在看到迟雪洱的第一眼时,眼前甚至出现几秒钟的暴盲,心脏也还没有从剧烈的跳动中恢复。
这种身体脱离掌控的感觉在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极少出现,但在遇到迟雪洱以后,似乎就成了家常便饭。
快步走过去,先轻轻握住迟雪洱的手,果然凉的厉害,深吸了口气,这才将耳朵贴到他肚子上仔细去听。
过了一会才重新抬起头,紧绷阴沉的面色稍稍转霁,伸出手臂将人搂进怀里。
“吓坏了吧。”
陆熵哑着嗓子开口,手掌隔着衣服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迟雪洱靠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熟悉温暖的气息,骤然袭来的安心感让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情绪,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夺眶而出,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衬衫,呜咽着大声哭出来:“我刚才好害怕,肚子好疼,疼得好像快死过去了,来的路上我甚至在想,我跟宝宝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陆熵,陆熵,呜……”
陆熵抱紧他,心疼和自责像两把尖锐的刀子,绞得他心脏像是在流血。
“对不起宝贝,我应该一直陪在你们身边的,不应该这种时候还去忙什么工作,对不起,对不起。”
说再多“对不起”都弥补不了他的宝贝在这几个小时里感受到的恐惧和无助,还好两个人都没事,不然陆熵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自己。
但现实没有给他们太多平静缓和的时间,很快医生就推门进来,通知陆熵要尽快给孕夫做手术,羊水已经破了,如果再耽误,孩子可能会有窒息的风险。
听到要立刻做手术,迟雪洱刚冷静一点的情绪霎时再次紧绷起来,猛地攥紧陆熵的手掌,脸色苍白如纸。
陆熵低头,将他睫毛上的泪珠吻掉,嗓音低沉郑重:“宝贝不要害怕,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你跟宝宝都会没事的。”
迟雪洱眨眨眼,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滚落:“老公……”
陆熵亲亲他苍白的嘴唇:“老公在。”
做好一切准备后,很快迟雪洱就被推进手术室,陆熵一路握着他的手,送他到门关上的最后一秒。
手术室的灯亮起来,那一点灼眼的红色如同此刻炙烤着陆熵心脏的火焰。
宋叔跟颜清陪他在手术室外等着,却都不敢靠近他,很快陆母也赶了过来,美丽优雅的面容上也是掩盖不住的焦急和担忧。
在她心中,迟雪洱病弱的身体一直是个隐患,日常生活都会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意外病痛,更何况还要做一场大手术。
当时听到迟雪洱怀孕的消息时,她也有想过不如打掉,怕的就是怀胎十月这么辛苦,他的身体会受不了,也要感谢老天爷开眼,让这几个月有惊无险的过来了,却没想到最后关节还是出了岔子。
宋叔过来跟陆母打招呼,小声快速跟她说了目前的情况,陆母点点头,走到前面坐在长椅上的陆熵面前。
陆熵一动不动,脊背坐得笔直,像尊不会说话的雕塑,漆黑的双眸直直望着手术室的方向,似乎多眨动一下眼睛都会不小心错过迟雪洱从里面出来的画面。
就连陆母走到他身边他也毫无反应。
陆母本来还想责备他没有看顾好迟雪洱,但看他现在这副模样,便知道自己说什么他可能都听不进去。
她当然也知道陆熵对迟雪洱不可谓是不尽心,只是想到那个孩子此刻在手术室里正在承受的痛苦和风险,心里就还是忍不住对陆熵抱有怨念。
抬手在他肩膀打了一下:“别这么一副阴沉的样子,雪洱是个好孩子,这几个月来也很努力,肯定会顺利生下你们的宝宝的,相信他。”
陆熵撩起眼皮望着她,黑沉无光的眼珠动了动,五官冷峻锋锐,全无情绪,半晌才低哑地“嗯”了一声。
这之后再也没有人说话,幽深的走廊死寂一般沉静。
每一秒都漫长得令人无比煎熬,不知等了多久,久到在场的每个人都对时间的流逝感到麻木时,一声清亮的啼哭却蓦然划破空气中死寂的沉闷。
像是雨后第一缕投射下来的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映亮所
有人的双眸和面容。
陆母猛地站起身,怔愣过后便是激动和兴奋:“生了,孩子出生了!”
很快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有护士先出来,口罩后的眼睛里是迎接新生命的喜悦:“手术顺利,婴儿平安出生了。”
陆母红了眼眶,捂着胸口又一下跌坐回去,宋叔忙过来搀住她的手臂。
在一片庆祝声里,陆熵走到护士面前,高大的身躯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低沉的声线透着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滞涩和低哑:“孩子的爸爸怎么样,我现在可以去看他吗?”
虽然在这几个月负责迟雪洱的各项检查时,已经跟这位陆先生打过多次照面,此刻却还是有些被他的气势吓到,护士小心解释说:“麻醉还没过,迟先生体力也不支,现在暂时还在昏睡恢复精神,先生你可以先抱抱孩子。”
陆母也在这时走过来,声音还有些哽咽:“是啊,先进去抱抱孩子吧。”
陆熵没再多问,这时迟雪洱也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紧闭着眼睛,脸上还戴着氧气罩。
陆熵立刻走过去,俯身察看他的情况。
另一位医生抱着孩子过来,想让爸爸抱抱他,可是陆熵全部的心思都在昏睡的迟雪洱身上,根本就没有去看孩子的意思。
陆母对医生无奈摇摇头,将孩子小心接过来看了看,没忍住再次湿润了眼眶。
迟雪洱睡到后半夜才醒,周围很安静,只有满目的白色和熟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告诉他现在还在医院里。
麻醉剂让他的意识昏沉不定,缓了好一会才想起昏睡前的记忆。
睫毛剧烈动了动,整个人瞬间变得清醒许多。
宝宝,他的孩子呢!
他微弱的反应惊动旁边看护的陆熵,立刻坐起身,满脸惊喜:“洱洱,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肚子会疼吗?”
迟雪洱侧过脸,看着他虽然很激动却难掩憔悴的面庞,哑着嗓子问:“宝宝呢?”
陆熵摸着他的头发,低头在他鼻尖和脸颊上亲亲:“放心,宝宝没事,你们都没事。”
迟雪洱放心地阖了阖眼睛,轻喘一口气,又忍不住问:“你,你有看看他吗?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好不好看。”
陆熵“嗯”一声:“是男孩,医生把他放进保温箱了,等你身体有力气时,我再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迟雪洱这才完全放下心来,看着他,鼻子微微发酸:“太好了,陆熵。”
陆熵双手捧着他的脸,不住地心疼亲吻着。
手术恢复得不算快,快两星期迟雪洱才能稍稍下地走路,即使如此,陆熵也还是不放心让他自己走动,基本离开床后所有的行动都是他抱着进行的。
早晨洗漱完后,迟雪洱想换件衣服。
陆熵把昨天宋叔刚送来的换洗衣物拿来,挑了两件衣料柔软轻盈的,迟雪洱坐在床边,低头乖乖让他帮自己解扣子。
衣扣全解开后,露出里面平坦白皙的腹部,上面一道扎眼明显
的疤痕。
陆熵每每看到这个疤痕时脸色都会很不好看,迟雪洱怕他又因此内疚,忙自己拿过上衣穿上,顺便柔声安抚他:“真的不那么疼了,你别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它好不好,这也是没办法避免的啊。”
说着又去拿他手里的裤子,被陆熵躲开,一只手去解他身上裤子的腰带,
迟雪洱看着他熟悉的手法,有些脸热,虽然自己现在术后还没完全恢复好,但也不至于不能穿衣服,只是陆熵不同意,每次都是他亲手帮自己穿。
迟雪洱知道拗不过他,但还是在他要把裤子脱下来时拦了下他的手,回头看了眼房门,不好意思地问:“门锁了吗,一会不会有人突然进来吧。”
“没人敢随便进来。”陆熵漫不经心,头都没抬,自顾自继续往下脱:“宝贝,抬一下腰。”
迟雪洱咬咬唇,还是攀住他的肩膀,借力把腰抬起来。
陆熵握住他瘦削白皙的脚踝,拿一条新的内裤给他穿上。
总算是结束了这让人害羞的帮穿衣服环节,陆熵又把人抱到腿上,先亲亲他的耳垂和脖子,手自然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找到凸起柔软的地方。
迟雪洱“唔”一声,身子跟着抖了抖。
陆熵嘴唇贴在他耳边,眸色幽黑深邃,哑声说:“今天没有那么ying,但还是很疼吧,我帮你吸一吸好不好。”
这也是固定环节了,迟雪洱虽然很难为情,但也实在被胀痛感折磨得难受,用鼻音难耐地“哼”一声,细瘦的胳膊抱紧他的脖子,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