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矮,在举试班的同窗之中也算是高个子。
待到店里大伙吃晌食时,才刚喝上汤的其余几人,也均是对这汤赞不绝口。
眼瞧着秦朝宁吃饱了饭,钱掌柜这才对秦朝宁说道,“宁哥儿,店里近日卖出去不少坛子腌菜,但是眼看着五月将近,是毛笋最后发笋的时间了。这过后,你看咱们店里可需做些什么替换呢。”
毛笋过了季,便不仅仅是香辣笋、酸笋、泡椒笋的营生受到影响,还有店里的招牌菜腌笃笋也同样会受到影响。
秦朝宁看了一眼钱勤学,见这位兄长脸上并无好奇亦或者探究的神色,才看着钱掌柜回话道,“坛子腌菜的话,各式时令青菜皆可尝试。有福叔您到时候看看哪些菜在同样的调料下,能够口感合适,味道更佳,便用该菜即可。”
“至于腌笃笋这道菜,您容我想想,待我返回书院那天便来告诉您。”
“好嘞”,钱掌柜应道,瞬间没了压在心头上的烦恼。他慈爱地摸了摸秦朝宁的脑袋,叮嘱钱勤学在东篱书院里,记得多找秦朝宁玩,别疏忽了宁哥儿。
钱勤学:“……”
玩不玩得上,真不好说。
他对于秦朝宁比他们举试班的学子们还忙碌,三天两头被各人来上一遭花式考较是知情的。毕竟,他参与了一次后,也觉得好生有趣!简直是他们这群学子被课业淹没后,难得的解闷法子。
下午,等秦朝阳终于下工了,秦朝宁便让他带着自己要去县里的药铺走一趟。秦朝阳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是还是背着他的背篓,带着他往药铺出发。
“幺儿,你是要买些啥?你身上可有银子?”秦朝阳自己身上只有今日的工钱,十文钱,这在药铺里可买不起多少东西。
他观察自己幺弟的气色,半点不像是身体不适的模样,便试探道,“可是你的同窗有得病了的?”
秦朝宁摇了摇小脑袋,牵起他哥的手,“我有一两五文钱,是上私塾入学那天,娘给了幺儿一两银子,二姐给了幺儿五文钱。”
“此外,并无同窗得病。”
秦朝阳气结:“……”
我呢,我呢,为什么我没有?!
他抬头看了看碧蓝无云的天空,脑子转了转,随即低头看向幺弟,“幺儿,这钱,娘和二妹可有说会我的一半?”
听罢,秦朝宁缓缓松开了牵他的手,“……哥,并无。”
不给!
这一瞬,兄弟情,说散就散。俩人奇奇怪怪地看了对方一眼。
一个想的是:不能分他!银子有用处的!
一个想的是:可恶!爹娘和二妹都偏心眼!还有,幺弟竟然藏私己钱!所以,可以分他五文钱吗,呜呜。
他们俩相隔几尺,走了一阵子,才来到县里较为闻名的药铺。
这间铺子的牌匾刻着的是“回春堂”。它的大门,左边的木柱子上刻的是“修合无人见”,右边的木柱子刻的是“存心有天知”。
而店铺里,三面靠墙皆是药柜,中间空出,约莫是间隔分开了前面的药堂与后面的医室,抬眸看过去,入眼十分宽敞。
此时的铺子内,有零星几个人在里面,有的坐在椅凳上等候,有的在柜台前与药徒说着些什么,只见药徒手持戥秤称过药材,拿过裁剪好的桑叶纸把药材分类包成虎头包,用十字包扎法打上活扣才递给对方。
秦朝宁把这一幕看得入神,在门口就发起了呆,还是秦朝阳半推半拎着他,让他走进去铺子里。
药徒们见到他们兄弟俩进来便问道,“可是,需求医问药?”
闻言,秦朝阳拍了拍秦朝宁的后背。
秦朝宁回过神来,往木制柜台靠前一步,踮着脚,指着不远处的药柜说道,“茶枯、无患子、桑叶、侧柏叶、浮萍草、女贞子、墨旱莲、何首乌、透骨草、干姜、艾草,店里可有?”
药徒:“……”
这?我?谁能记得住???
秦朝阳:“……”
天嘞!我弟竟然可以一张就嘴念出一串我压根不认识的名字,他还不喘气!
几人四面相对安静了一瞬,药徒让他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念,他帮忙找找看。
秦朝宁点了点头,开始逐个名字告诉他们。末尾,他还说道,“哪些缺了的说一声便可,我们兄弟俩并非需要全部药材齐全。”
自制洗发液的主要材料是茶枯、皂角、无患子。皂角可以去山上找,药铺里能够有茶枯和无患子,洗发液便已有了雏形。
至于后面的那些中药药材,是因为他想试试做一款能够预防脱发、预防白发的洗发液。
这般情况下,有则最好,无则也可。
回春堂的俩个药徒记下他的话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查找药材,引得店里那些身体抱恙来看诊的人好奇得地围观了起来。
没一会儿,秦朝宁见他们俩对于某些药抽屉的贴字显得犹犹豫豫,便主动开口道,“不若你们放到柜台上让我瞧瞧?我识字。”
闻言,俩药徒顿时喜出望外,“那是极好了。”
这般的话,那几款刁钻难找的药材,他们只管找出大概的出来,然让秦朝宁自行分辨即可。其余的大部分,还是颇为好找齐全的。
不过短暂地在药铺里停留了几刻钟,秦朝宁把自己身上的银子花得一干二净,连他哥秦朝阳身上今日所得的工钱也花了个干净。
待买来的药材把背篓塞得满满当当,而秦朝阳领着他正往营地里的路上赶回去,秦朝阳突然想起了点什么,尔后又露出十分纠结的神色。
随着离营地里越来越近,秦朝阳才为难且忐忑地叮嘱秦朝宁,“若是回到家后,咱们爹要去找竹棍子,你切记盯着娘亲在哪儿,你就机灵点儿,拔腿就往娘那边跑。”
“你打小几乎没挨揍,这事没你哥我有经验。你务必听大哥所言,娘亲能保住你的小髀股呢。”他看秦朝宁的目光当真是十分不忍,仿佛已经看到了他被揍得痛哭流涕。
这让他事后回想起来药铺里的一幕,现下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他竟然一开始就没阻止幺弟的行为,实在失责!
眼下这状况,待他们兄弟俩归家后,还不知晓他爹会否把他直接当作“从犯”,一并给教训了呢。实在是,让他不安也没底。
面对他哥莫名其妙的唉声叹气,秦朝宁挠了挠小脑袋,安慰他哥道,“哥,爹不会揍幺儿的。你莫要胡思乱想了。”
听罢,秦朝阳露出一副你这小子还是太年幼太天真的神情。
只怪幺弟未经历过他们家秦总旗长的“暴力”。作为过来人,他可是他们老秦家有着最为经验丰富“血汗史”挨揍记录的。他能真心说一句,当真十分痛。
因为秦朝阳的脸上表情真的十分丰富,变换了太多次,秦朝宁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