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倭寇来袭频繁加剧。倭贼所到之处,抢劫奸杀,如雁过拔毛,滋事甚大。
这些身为临聿府城的地方官,竟分不清轻重么!
临聿府城近日被屠了整整十七个村庄,约二千多户良民。临聿府城军营自行出兵剿倭,却死伤千八百,才向朝廷上报请求支援。
“尔等有何犹豫,还不快快禀报。若尔等中有人延误军机,我必如实上报朝廷。”姜子钧冷冷地看了李知府一眼。
他们盐边县军营如今前来援助,临聿府城还这般作态,他心下有些不满。
闻言,李知府顿时后背一凉,即刻下跪回话道,“姜大人,臣等实在是冤枉呀!”
其他文官也瞬间一同跪下。
“盐边县军营拔营至此的事,我等早已知晓,贵营还是支援临聿府城而来,我等岂敢不识好歹拖大人尔等的后腿。”
“全因蒋兵马指挥与陈参将以他们军中前不久剿倭受损严重,扣下了我等提前筹集备好给盐边县军营的军资。”
他们说着说着,有的还老泪纵横,“姜大人尔等不知,自蒋兵马指挥与陈参将驻扎临聿府城两年以来,每年从府衙粮仓要去多少石米粮,从府衙账上拨去多少银两。”
“他们隶属南大营,属于分营,行事蛮横,御敌无能,却欺压我等官员,我等实在无能力与之抗衡。”
闻言,姜子钧眉间紧蹙,“为何尔等不上奏朝廷,还能容忍至今?”
他们文官不是笔杆子溜得很么?
他的话说完,这些文官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开始陆续告状。
他们的辞藻丰富,骂人都不带脏字,每句话都不会重复表字,却字字直问至祖宗畜生道。
姜子钧、柏虎:“……”
很好,又有了京中那味了。
原来,李知府等人并不是不想上报朝廷,而是每每关于参蒋兵马指挥与陈参将一本的奏折,总会没了下文。
这两年,他们都上报过多少次了,却犹如石沉大海,半点音信皆无。这事搅得他们都有些心灰意冷。
姜子钧、柏虎:“……”
姜子钧和柏虎听到这里,已经猜测到了大概问题出在哪里。
宣朝的官员们的奏折在直达天厅前,都会送至通政司,经通政司的官员将其抄录一份给到文书房备案,才会把原有奏折送至到内阁票拟,此后还要过司礼监秉笔太监批红,最后才会到天子手里。
现在宫中是太后垂帘听政,太后最喜宦官哄人那一套,批红后的奏折还不一定能到天子手里。
若是这位蒋兵马指挥当真京中有人,那么确实有不少可做文章的关节。
姜子钧不再纠结此事。
日后再详查,找机会料理那两人便是。
他让李知府等人起身,问李知府他们,蒋兵马指挥的兵营现存兵力多少,配备如何。
在得知对方只有二千多的人马,姜子钧吩咐柏虎道,“你立即返回盐边县军营,让全体军户士卒停下手里的事,先饱餐一顿。然后传令下去,今晚盐边县军营要夜袭临聿府城的南大营分营。”
“遵命!”柏虎匆匆离去。
李知府等人:“……!!”
不是,你们武官都这般直肠子的吗?!他们告状只是想让你们这些权贵子弟赶紧给京中也告状一份,让尔等家中叔伯父亲等人为尔出头!
要是两边打起来,这倭寇还没打,他们这临聿府城的老百姓岂不是会遭殃!
“大人!——万万不可呐”,李知府等人又通通下跪。
姜子钧:“……”
你们保不住我们盐边县军营的军资,我们自己抢回来还不行么。
李知府等人被姜子钧的雷厉风行,以及柏虎已经两三步冲出了设厅,想必正在往盐边县军营赶去……眼前这一幕让他们的心肝都颤了颤,只好即刻费尽口舌劝说姜子钧不可,城内太多平民百姓。
听罢,姜子钧面无表情地告诉他们,“尔等就不会把城门关好?”
“盐边县军营扎营在城门前一里多的路的地方,那南大营分营在另一边。尔等把城门一关,何愁有士卒混进来,趁机拖百姓进浑水?”
李知府等人:“……下官领命!!”
让关门就好,让关门就好!
当夜亥时,盐边县军营全体军户士卒悄无声息地前往南大营分营所在营区,逐渐把该营地包围。
在对方巡逻的人一过,卫镇抚柏虎一声令下,“全体士卒听令,冲!——”
第043章盐边县军户们的
李知府等人忧心忡忡地熬过了一晚,当翌日得知盐边县军营不费吹灰之力把睡梦中的南大营分营全员生擒,简直激动得热泪盈眶。
没有伤亡就好,没有伤亡就好!
若是两边打了个你死我活,他们这些地方官员也落不了好,朝廷定会怪罪下来。
而盐边县军营的军户士卒们昨夜在姜子均等人的带领下,集体薅走了南大营分营的大部分铠甲,各式兵器和不少营帐,同时还带回来了自己军营的军资。
而南大营分营的人是临近天刚破晓的时分,才被“匆匆赶来”“营救”的临聿府城衙役等人解开绳索,一一松绑。
这些衙役们平日里若是碰上南大营分营的兵卒们,都会被他们看鼻子不是鼻子看眼睛不是眼睛。
当下见他们大多衣衫不整,气得不是脸色煞红,就是愤恨得脸色铁青,浑身上下狼狈不堪,衙役们心下多少均有股莫名的畅快感。
看吧,现世报来得如此之快!
此时,同样被松绑了的蒋兵马指挥与陈参将,在经历了盐边县军营对他们南大营分营如此大的“羞辱”,他们在自己的营帐内正破口大骂。
各种牲畜、污秽的代词语脱口而出,均是套用在姜子均等人身上,那话里话外皆恨不能生啖其肉,寝其皮,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
“蒋大人!这姜子均实在是欺人太甚!那厮不顾律法竟私自对同僚出手,使得你我等受此大辱。我等何不上奏,狠狠参他们一本?”陈参将愤愤不平道。
他气得眉毛都快飞起来,气喘不匀。
蒋兵马指挥,全名蒋经才,此时此刻眼神阴鸷地盯着营帐外,语气冷冷地吩咐陈参将,“你先找个笔杆子厉害的写上一份奏折,让底下的人各自在奏折上按个手印盖上他们的官印,然后快马加鞭地把这份奏折去送京中通政司。”
“我再写封家书给宫里的姐姐,让她给曹公公好生说道说道这姜子钧的恶行!”他就不信邪了,这新来的姓姜的能成何事?此番,他定要让这厮翻不了身!
那些倭贼凶狠至极,尚且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分其尸挂于竹竿上,做成人旗。
这姓姜的,带着这旮旯角来的破烂军营,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