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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试一天天过去。
短短五日仿佛被无限拉长,像过了小半个月一样,陆遥恨不得一眨眼就到最后那一日。
这几日每天清晨他都和赵北川去考场边转一圈,考场外有重兵把守,寻常人并不能接近,只能在外围张望。
偶尔还能看见中途弃考的人从考场出来。
有的是因为作弊被抓,这种人会登记下来以后再不许参加乡试了,基本上算是断了科举这条路。
还有的是自己扛不住压力,主动弃考出来的,今日就遇上几个。
早上两人来的时候见门口蹲着几个人正在哭嚎不知发生什么事了,赵北川朝旁边看热闹的人打听了一下,得知那几个都是今早扛不住压力弃考的。
明明已经忍耐了四天,只要熬过今天明日就拨云见日了,结果却在最后一刻熬不住了。
有的人出来就后悔了,还想求着再进去,但规矩就是规矩,谁也没有特权改变,最后这些秀才只能含泪而别,准备三年后的下次乡试。
陆遥感叹凡是能考中举子的人,光心态就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两人待了一会,见没什么事又赶着车回来酒楼。
陆遥打算再盘一个铺子,城东有一家香料铺子最近正在往外转卖,就是价格要的有点高七千两银子,陆遥打算再压一压五千两左右拿下来。
酒坊那批残次酒已经蒸馏成酒精,这东西味道虽然怪但用起来跟之前的酒精没差,都是百分之七十左右浓度,陆遥派人送到军营。
刚好葛长保碰上来人,“春天的时候不是已经把酒精送过来了吗,怎么又拿来这么多?”
陆十六:“回将军,我们主子说,今年北方干旱怕蛮人入侵,多给镇北军备上一些酒精,提前准备着有备无患。”
葛长保嘿嘿一笑,“回去帮我谢谢三哥。”有姻亲关系就是好,有什么事自家人都给考虑周全了。
他命士兵们把酒坛搬下来,九月份就要去边关换防了,刚好把酒精一起带过去。
陆十六把东西送过去便回酒楼禀报。
陆遥道:“新的酒曲再有七八日就该运回来了,正好时下秋高粱也下来了,你先买五千斤准备着,不够后面再补。”
“是,东家今年咱们还酿米酒吗?前些日子有几个南方商人,询问咱们酒坊要不要米,价格比粮铺便宜不少。”
今年南方水气足,稻米生的都不错,价格也比往年便宜了许多,倒是可以做一些甜米酒放在酒楼里售卖。
因为时常有妇人哥儿来酒楼吃饭,太烈的酒他们喝不惯,黄酒味道差一些,不如酿些米酒果酒喝着合适。
“不用买太多,酿几百斤即可。”
“是。”
“快快快,赶紧去井边冲水!”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忽然响起赵北川的叫喊声。
陆遥连忙起身跑了出去,“怎么了?”
“小春给鱼过油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探进去了,手背
烫的通红,看着都要脱皮了。”
陆遥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舀水往他手上冲洗,“疼不疼?”
小春咬着唇摇摇头,“还好,不是很疼。”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赵北川直接打了一桶凉水,让他把手放进去泡着,自己又去冰库敲了几块冰过来扔进水里,忙活的他一头汗。
“这小子,自从前日见完章家哥儿就开始魂不守舍的,昨天做菜的时候没放盐,今早烧火的时候差点把锅点着,如今又被油锅烫了手。”
陆遥听着好气又好笑,故意逗他道:“你这是没看中人家?那我去帮你推了吧。”
“别,不要啊!”小春吓得手都顾不上泡了,连忙伸手去拉陆遥。
“骗你的,都说好了的哪能出尔反尔,你要是着急过些日子就让你大兄去章家下定,年底喝喜酒。”
小春低着头,拿脚尖撵着地面,“全凭嫂子做主。”
赵北川没忍住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瞧你这点出息,只见一面就被人迷得魂都没了。”
小春红着脸没说话,悄悄摸了摸口袋里那块圆润的玉葫芦,想起那人眉眼间的笑意,禁不住心跳加速。
*
既然要准备婚事,买房的事也得提上日程。
他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虽然大,但东西厢房都已经住满了,总不能让人家嫁过来跟小叔子住一起,这多不方便。
再说又不是条件不允许,陆遥别的没有银子还是有的,他还提前给小春准备了五千两的家底,就是留着成亲用的。
这几日托人再长荣胡同那边先打听这,无论二进还是三进有合适的院子就过去看看。
这些事暂且不提,乡试终于来到了最后一日!
今天是乡试的第五日,按照往年的规矩,过了巳时就可以提前交卷出考场了。
今天不光赵家人来了,陆林、王有田以及葛长保都来了,这是他们一家子里唯一一个读书人,大伙自然格外重视。
快到巳时,考场的大门打开,能看见里面已经有不少考生排着队准备出来。
大伙伸长脖子,看着有没有赵北斗的身影。
不多时锣声响起,第一批交完卷子的考生走出来。
有的人面容憔悴,步履蹒跚,有的人精神亢奋出来便仰天长笑,这多半是押对题了。
还有的人跟亲戚痛哭流涕,哭诉这几日的艰辛,大伙看在眼里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同情。
陆遥紧张的心脏快跳到嗓子眼,回想起自己高考那年也没有今天这么激动。
赵北川不比他强多了,说话声音都发抖,“豆子怎么还没出来?”
“不着急,最迟到未时末才强制交卷驱出考场。”
小年和小春也同样焦急着原地跺脚,小春的那只手烫得还挺重的,手上的皮都鼓起一层水泡。章秋澜得知后遣人送来一瓶貉子油,这东西治烫伤最厉害,抹上药拿麻布包裹成了粽子。
等了快一个时辰,终于在午时左右,赵北斗的身影出现在考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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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北斗闻声看过来,笑着朝他们点点头,这孩子除了头发有一点凌乱外,看起来整个人的气色还不错。
考官检查完毕,十人一组走出来考场,他拎着考篮阔步走向家人。
赵北川迎上前,兄弟二人重重的拥抱了一下,其他人也急步走上来,“这五天辛苦了。”
“还好,不算辛苦。”乡试比府试舒坦多了,没有阴雨天,睡得地方也不潮湿黏腻。加上嫂子做的方便面特别好吃,根本没觉得辛苦。就是号房离着茅房稍近了一点,这几天熏得他有点恶心。”
其实小豆这次的运气不错,号房离着厕所相隔五间,他这个位置虽然能闻到气味,但还不至于忍受不了。
前头几个人可就惨多了,离着号房最近那两个考生,听说第二日便弃考了,上千人的屎尿味根本不是寻常人受的了的。
“多亏了嫂子给带的醒神膏,这东西气味重,我抹在鼻子下面什么味都闻不到。”
陆遥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短短几日,原本稚嫩的面庞多了一丝坚毅,这科举考试确实历练人。
“好样的!”
大伙簇拥着他上了马车,先回去洗个澡休息休息,晚上再一起吃顿饭。
乡试考完,陆遥和赵北川的心终于落了地,无论成绩如何,小豆都为自己这寒窗苦读这些年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几句号,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待放榜。
晚上陆遥在家中摆了两桌家宴,家里人都过来了。
喝酒的坐一桌,不饮酒的坐另一桌,大伙一边吃一边讨论这次科举的事宜。
小豆给大伙讲述在里面发生的事,“我们那日刚进去,就有人因为夹带作弊被清出考场了,你们猜他把这弊纸夹在哪里了?”
大伙摇头。
“那人把纸卷成长条涂上颜色,直接编进考篮里了!”
陆林道:“哎呦,有这聪明的脑袋怎么不用在读书上。”
王有田询问:“这人被抓住会怎样?”
“官家那有一本名薄,凡是作弊者一律登记入册,此后再不许参加乡试。不光如此,还会通知当地府衙,不许此人教书育人,因为品行败坏容易误人子弟。”
“好家伙,真够狠的……”陆遥心想不光断了作弊者的读书路,还让人彻底社死。
即便是这样严重的惩罚下,依旧有人铤而走险,因为一旦考中,那可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孩子们吃完饭在院子里玩耍,有小厮和婆子看着不用担心。
大人们谈天说地一直聊到深夜才散去,门房的小厮赶车把三家人送回去,院子里才静下来。
今个高兴,晚上赵北川喝了不少酒,弟弟有出息他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洗完漱躺在床上,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幸好当年没把小豆送人。”
()“啊?”
赵北川低声笑道:“那会儿爹娘都没了(),?瑞?腜??()?『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小豆子才一岁还不会走路。赵婆婆劝我说,不如把小豆送人吧,附近村子里有一户人家没儿子,愿意要一个小子,听说那家可富裕了,头十多年前家里就养得起牲口。”
陆遥翻了个身趴在他胸口上问:“那为什么没送出去。”
赵北川伸手摩挲着他的头发和后背道:“哪里舍得啊,这是我娘拼了命生下的孩子,我若是把他送人,怕我娘夜里入梦打我这个不孝子。”
陆遥吻了吻他下巴上的胡茬道:“如今婆母可不会打你了,看你把弟弟妹妹养的这么好,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是你养的好,我除了会出点力气哪会什么啊。”
陆遥想起第一次见小豆和小年的时候,一个五岁一个七岁,小小的人瘦的像大头菜一般。
如今被自己养的,一个亭亭玉立,一个高大俊朗还参加了科举考试,顿时成就感爆棚。
“我再有能耐,也离不开你在我身后支持呀,你若是个不通情理的,便是我有浑身本事也使不出来。”
赵北川被夫郎夸得喜笑颜开,伸手把人拉到自己身上,细细吻着他的唇。
柔软的舌尖纠缠到一起,陆遥今天难得主动,一边接吻一边解开头发。
轻舟摇曳在水面上,被海浪拍打的摇摇欲坠,突然一个浪头砸过来,船儿抖动着被掀翻了,浮在水上经受愈发猛烈的浪击。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这次比以往更激烈,陆遥好几次挨不住了想要跑,被握着腰又拉回来,最后都不记得自己最后是什么时候晕的。
*
第二日林子健过来辞行,跟北斗聊了聊乡试的试题,两人都是成竹在胸的模样。
这次乡试结束,林子健看着也成熟了不少,不再拘泥于爹娘更爱谁的问题,整个人看着通透又明朗。
“北斗,十月我在上京等着你。”
赵北斗莞尔道:“到时候定会登门叨扰,子健可别嫌我烦就好。”
“不嫌烦,人生得一挚友,实乃三生有幸!”
送走林子健,赵北川开始着手准备去青州的事宜。
乡试的成绩要一个多月后才能出来,这期间他想带着弟弟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老家,如果找到了,就把爹娘坟墓挪回青州去。
此前赵婆婆一直住在酒楼后院的空房里。
酒楼不缺吃喝,大概吃得有营养了,赵婆婆的身体也逐渐好了起来,偶尔帮着伙计们洗菜择菜。
她早就着急去青州的事,但赵北川不提她也不好开口,今日听赵北川提起,连忙道:“咱们快回去了吗?”
“嗯,准备过几日就走。”
“好好好,那我收拾收拾东西!”赵婆婆激动坏了,她在青州还有不少亲戚,当初逃荒的时候都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的。
赵北川询问起自家的事,“我爹说我还有个舅舅活着,除此外还有其他亲
()戚吗?”
赵婆婆回忆了一下,“你们家子嗣单薄,到你爹那一辈上只剩兄弟两个人,但你爹的哥哥,就是你大伯早些年害病死了,所以就只有你父亲一人。堂兄弟倒是挺多的,不过时隔多年我已经记不清都叫什么名字了。”
赵北川点点头,“我娘那边呢?”
“你娘跟我们不是一个村子的,只听说她有个弟弟,也就是你舅舅,再别的就不清楚了。”
两人聊了几句,赵北川便去厨房忙碌去了。
*
晚上睡觉时又跟陆遥提起这件事,“我打算这阵子去一趟青州。”
“行啊,趁着秋高气爽回去一趟挺好的,不然过些日子天气冷了,路上就不方便了。明个我去镖局问问有没有熟悉这条路的老镖师,请一个来帮你们带路。”
赵北川搂着他的腰道:“嗯,此去青州的路途遥远,你就别去了吧。”
陆遥还真没时间去,小春和小年两人婚事都要提上日程,他得提前准备小年的嫁妆和小春的房子。
香料铺子也等着他谈,还有上京那边需要提前打点好,若是北斗这次考中举人,得在上京置办一处落脚的地方。
家中的琐事太多,一时半刻真走不了。一想到两人即将分别两个多月,陆遥便觉得不舍。
不过这件事在相公心里纠结许多年,如今有时间就早些去吧,等以后北斗学业忙起来怕是更没机会了。
第二日陆遥便去了一趟曲家镖局,询问有没有常跑青州的镖师,跟着一起去。
曲天得知赵北川要去,“有,正好过几日镖局里有趟镖要走青州,你看看赵兄弟来的及不,如果来得及就跟着一块去。”
“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
陆遥略一思索道:“那就定在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