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我们去那里看看。”
丁同拉起高长陵衣袖,就往上面绑满各色彩带的大门走去。
大门里飘出的不止丝竹雅乐。
随风飘来的还有浓烈酒菜混合着脂粉的香气。
刚到门口。
高长陵就危机感知自然生出反应,情况不妙。
他扯着丁同打算离开。
结果被两名身上布料很少,胸前白花花一片,沟壑起伏的年轻姑娘拦住去路。
“贵人别走啊!都到门口了,不进去,难道去别家。”
丁同眼都直了。
小镇可见不到这场面。
他不断咽口水,喉结上下蹿动。
“有好吃的?”
“当然有,山珍海味,翅鲍肚鸡,无所不全。”
两个姑娘热情得很。
主动挽着他们的胳膊,半个身子的分量都压在上面。
不觉得重。
软绵绵的挺受用。
高长陵还是很拒绝的,丁同却给拉着离他越来越远。
他们看起来真不像有钱人家的公子。
一身青袍制服,简陋的青竹鞘佩剑,脚上穿的甚至不是靴子,而是最普通的布鞋。
可这家万花楼姑娘,平时接待的,全是豪门贵族,达官贵人。
哪会认不出他们身上的靖卫署制服。
何况他们襟前,绣有三把刀。
那可是齐都城内,连皇室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酒楼平时接待的靖卫署成员不在少数。
全是不差钱的人物。
算起来也是,一个普通成员月俸换算成银子,基本等于世俗官员一年收入总和。
能差那点钱。
“堂堂万花楼这种大酒楼,迎客小娘怎么也如此不开眼,什么人都往里面拉。”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明显带着嘲讽。
高长陵赶紧挣脱身边小娘,上前几步把丁同扯了回来。
这才慢悠悠转身。
打量着说话这几个人。
敢当街嘲讽靖卫署成员的人,只有靖卫署自己人。
他们的脸很陌生。
没打过照面。
他们身上也穿着制服。
锦绣袍服。
胸前绣的是环眼豹。
高长陵实在想不通哪里得罪过对方。
两名小娘赶忙躲去了一旁。
高长陵不打算跟这五个同僚计较。
拉起丁同就往大街上走。
他原本没打算进这种华而不实的地方吃饭。
上次接官镇会仙楼留下的阴影历历在目。
“别走哇!”
嘲讽他们那哥们好像意犹未尽。
一步横跨过来,挡住了他们去路,略显卖弄的用手心抵着腰间铜铸刀首,轻轻摩挲。
刀首也是豹头。
这也是副尉的标志。
“见到长官该怎么做,不懂礼数?”
这哥们瞪着驴脸上那双睁不大的眼睛,死死盯着高长陵脸。
其余四人默契地来到这哥们身后,呈扇形堵住酒楼通往大街的路口。
高长陵几个月见大将军也见得多了,基本没行过下级礼。
对孙上良更是如此。
几个小小的副尉当街拦着他行礼数,简直是个笑话。
他看出这几人来者不善。
指不定自打他们走出靖庐,这些人就跟在后面。
“我认识你们?”
“真他娘的不懂规矩,也不知新人营怎么让你们混出来的。”
一个满脸横肉的副尉上来抡巴掌。
筑基初期筑炉境。
高长陵眼中,他动作太慢了。
上来那一步抡手臂的动作,就暴露了意图。
脑袋微扬,脚下不动,躲了过去。
一掌不中。
那人凶相毕露,抬腿便踹。
大腿刚抬。
高长陵一条腿便踏进他两脚之间,膝盖微微上抬。
那人怪叫着捂裆便倒。
满地打滚。
剩下四人开始拔刀,动作干净利落。
但他们的动作在高长陵眼中还是太慢,甚至都能预判出下一步动向。
高长陵还有余暇制止丁同闭目反击的意图。
砰砰砰砰。
四声闷响过后,四名副尉与同伴一样倒地不起。
满脸是血。
拳头不但打断了他们鼻梁,还用拳罡震伤了经脉。
范叔教的拳理推演而出的拳劲,岂是这些人能承受的霸道。
他们连刀都没能完整出鞘。
就在这时,七八名同样青色制服的靖卫署成员冲了过来。
迅速将他们围住。
清一色女修。
为首是一名胸前绣有飞鹰的中年女子。
高长陵原以为是这些人的帮手,已经打算动手。
反正他也试试。
江麟究竟会保护他到哪种程度。
然而这些人当中的那张熟面孔,那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许玲珑。
她正疑惑地打量着地上那五人。
他也马上猜出这队人身份。
“你们这些人,闲得没事干,跑这里来打架斗殴,成何体统。”
高长陵拍了拍衣袍上的灰。
“我可没打架,是他们一上来就动手打人。”
中年女人眼睛一瞪。
“有你说话的份?”
高长陵毫不畏惧。
“我在陈述事实。”
中年女子怒目而视。
从未见过如此顽劣的普通队员。
“你隶属哪个司堂?上司是谁?”
高长陵还没回答。
旁边就有队员厉声喝道:
“管他哪个司堂,先带回去,打一顿再让他们上司领人。”
靖安司女子护卫队在靖庐,地位向来卓然。
跟她们女修身份有关,也跟最高主理性格有关。
周盈脾气就是出了名火爆。
今晚靖安司负责内城值守,这一片正是他们责任范围。
许玲珑突然小声说道:
“他们隶属军械司……”
中年女人立马转脸怒叱:
“问你话了吗?”
高长陵觉得有必要杀杀恶婆娘的嚣张气焰。
说不定她跟地上躺着这群家伙串通好的。
“我是否隶属军械司存疑,毕竟没有行过正式公文,所以我的上司也存在疑问。”
中年女子目光重新落回他脸上。
面似寒霜。
“那我就带你们回去,帮你弄清楚。”
“好啊!”
高长陵脸上完全看不见紧张,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我也想搞清楚,我究竟归江麟直属,还是归孙上良直管。”
整个靖庐就找不出直呼大将军名讳的人物。
眼前年轻人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背后靠山大得足够让大将军低头。
整个阆风洲这种人只有一个。
玄元宫掌门。
看这家伙样子,五官端正,气宇轩昂,眼睛里神采奕奕。
不像脑子进水那种人。
中年女人立马犹豫起来。
转瞬便板起脸。
“给我拿下,带回靖安司再说。”
丁同手按剑柄。
高长陵不再阻止。
他也打算把事闹大点。
不闹出动静,将来怎么震慑那些随时准备在暗处捅刀子的人。
现在有靖庐最粗的大腿可抱时不干。
难道等黄花菜凉了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