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房间内。
高长陵大马金刀坐在那里。
封牧战战兢站在面前,两条腿不断哆嗦。
他确实与勾结梁国大妖没太大关系。
只不过刚刚见高长陵与靖安司主理副将关系匪浅。
一对狗男女!
她要屁股歪一歪。
往上头上扣个屎盆子啥的!
太容易不过。
他可不想把前程性命断送在这鬼地方。
“高长陵,高爷,高爷爷,上次的事,是我封牧做得不对,得罪你老,要打要罚,我都认栽。”
“能不能当个屁,把小的放了。”
都不用高长陵动手。
封牧便苦苦哀求起来。
“可以啊!说点我不知道的事?”
“什么事?”
封牧一脸茫然,他是真不知郑副将与大妖勾结内幕。
来这几个月,靖卫大队行动极少。
每次行动,也主要是有数的三四个小队。
但凡任务,收获颇丰,总有妖物斩获。
他也想调去,可惜别人不收他这种出身太好的富家少爷。
“比如天照城几时针对我高家的?”
敢情这家伙假公济私!
封牧知道也无可奈何,性命拿捏在别人手上。
“上上个开镇日。”
上上个开镇日就是七年前。
高长陵在等他说下去。
“天照城突然派人联系我扶风封氏,要我们往晨曦镇送信,帮他们找一把叫‘九重楼’的剑,指明那把剑在你高家手上。”
“不是你们告知的天照城?”
高长陵有些纳闷。
九重楼主人,境界肯定非同凡响,成剑日动静自然会引起小镇,尤其是修行者关注。
但没理由外人准确知道九重楼剑成。
“当然不是。”
封牧继续说道:“此后书信来往中,天照城提过,那把剑是他们先祖委托高家打造,然而先祖意外陨落,因此需要寻回遗物。”
“他们知道自家先祖陨落不意外,但如何知道那把剑已经锻成?你小子是不是故意隐瞒了消息?”
高长陵一脚踹过去,把他踹翻在地。
“绝对没有,此后开镇,我们以为这事已经告一段落,打算找天照城兑现承诺……”
“什么承诺?”
“就……就是……让在下小的我,进入天照城……”
高长陵冷笑,“结果,天照城不履行?”
封牧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不是说不履行,只说他们没得到那把剑,需要我们继续催促镇上封家,从你身上把那把剑找出来。”
“这么说,我家阿爷的死,就是天照城做的?”
“镇上封家也对此颇有微词,回信说天照城必须拿出足够补偿,否则镇上杀人那件事,他们不好摆平,将来也会断绝与天照城买卖。”
高长陵冷笑不已。
“天照城,怎么答复?”
“还能怎么答复,全盘认账,不论最后成与不成,给了镇上封家两个名额。”
“最后封不辍怎么去了东崖山?”
封牧叹道:“这次开镇,天照城闹得实在不像话,据说铁矿买卖也没得做了,转到了东崖山手上,那可是细水长流的大买卖,东崖山近水楼台,又有足够鬼金,为了示好,收个人还不是轻轻松松。”
“你们镇外封家,半毛好处没有,还帮封不辍对付我?”
“当时我在阆山靖卫署,自然想讨好封不辍,借这层关系,与东崖山取得联系。”
高长陵问这些无非佐证猜测。
封牧毕竟不是当事人,所知有限,不过他的话足以证明天照城,就是杀父夺剑元凶。
至于旁枝末节,将来再一一查证便是。
反正他现在实力,也报不了这个仇。
江麟对他再好,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为他冒险。
……
外面的审问基本得出结论。
郑洞天跑了。
跑去了梁国,寻求梁国大妖庛护。
江麟做了个令人意外的决定。
释放一名郑洞天心腹,让他去梁国境内送信,与梁国大妖边境谈判。
田渔、周盈极力反对。
江麟一意孤行,扔下一句:若郑洞天逍遥法外,他这大将军将成为仙门笑柄。
确实如此。
属下副将与大妖勾结。
受妖物利用,帮助大妖清除异己。
一边还拿妖物首级,在靖庐请功,整个过程长达数十年。
他这大将军的确把脸丢到了姥姥家。
人放出去不到十天。
便有消息传来。
传消息的不是某个人,而是郑洞天与大将军专用传信符书。
上面的文字相当简单。
同意面谈。
地点两国边境山脊线。
参与者,梁国四大妖王以及郑洞天随行。
周盈对这封充满挑衅性的回信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我随大将军同往,就算赔了性命,也得砍了郑洞天狗头,不能让他与妖为伍,祸害人间。”
田渔则冷静得多。
“末将认为,这场谈判根本不会得到好结果。
试想那四大妖王如何肯将郑洞天交给我们。
我怀疑,这只是他们的阴谋,想诱大将军前去,围而攻之。”
“我意已决。”
江麟不为所动,理由也很充分。
妖物贪婪,只要给予好处,换一个区区郑洞天又有何难?
想那姓郑的,如今没了靖庐背后做支撑。
要人没人,要装备没装备,大妖羽翼丰满,他们已成鸡肋,拿来换些现手资源,何乐而不为?
这场极度危险的见面。
江麟竟然没有让周盈和田渔参与。
也没有让护卫相随。
只带了相对境界最不起眼的高长陵同行。
对他们这种级别的人物来说。
真正与大妖交手的话。
境界顶天守意的护卫确实帮助不大,反倒拖后腿。
至于带高长陵前行。
理由是,让他开开眼界,以便将来见了大妖不会腿软。
别人怎么想高长陵不知道。
反正他自己肚子里面,问候了江麟好几代女性祖宗。
……
峭崖如林,春风冷香挂愁帘。
高长陵戴上了斗笠。
雨点打在笠沿上噼里啪啦的响声,让他感觉到身上阵阵寒凉。
约定时间未到。
大妖和郑洞天尚未到场。
“怎么,害怕?”
江麟嘴角噙笑,轻声询问。
“能不怕,我又不是你这种有一国气运护佑的人?”
高长陵真不理解把他带来干嘛!
“相信我,你不会有事,带你过来,只是让你长长见识。”
江麟的盲目自信更是高长陵不安。
身为一方靖庐首领,自信是必须具备的优良品德。
但盲目自信?
高长陵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也没从江麟那里看出什么恶意。
好在丁同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