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分署远不及齐都靖庐。
无论人数还是地盘设施,甚至比不上梅州大队规模。
本身梁国只是附属国,三郡之地,何况国境内没有适合孕育天材地宝生长的福地,更没有灵髓仙玉矿脉可开采,凭一国之力,负担不起靖庐大队人马驻扎所需资源。
当下驻扎梁国这些靖庐人马,还是江麟牵线搭桥。
梁国以境内银矿开采权,以及大量生活物资为上贡条件,换取大齐王朝补足靖庐驻扎梁国所需仙家资源。
江麟自然从中能捞取好处。
他的神合境来自气运。
地盘越大,香火越盛,他得到的收益也就越多。
高长陵给他打造的“白水墨蛟”,可以吸收部分香火气运,让他能短暂脱离大齐疆域,不受气运限制。
但从长远考虑,扩张大齐疆域,让供奉他的武庙四处开花,才是真正的长久之计。
如今大齐武庙已在梁都落地。
江麟此行要解决的,就是削弱佛门势力,让香火气运更集中于世俗王朝敕封的庙堂。
想办成这件事,当然需要付出代价。
驱逐妖族,让梁国皇室彻底倒向靖庐,就是此行主要任务。
高长陵很快接到任务。
分派任务的是洪途。
江麟坐镇梁都。
谢亦鸣率近期招募来的新人,由十余名靖庐资深校尉带领,负责梁都周边守卫。
周盈率二十余名靖安司校尉,奔赴梁国西边的长平郡,挑选适合修行人才,组建一支不弱于靖卫大队的队伍。
剩下那些从各大队挑选出的精英,则由孙上良统率,前去北方乐安郡。
高长陵就在孙上良这支队伍里面。
给他的任务并不是以老带新,组建靖卫小队,而是孙上良的副手。
江麟怎么可能把他长久放在梁国这种地方。
此行任务只是为他前途镀金。
孙上良深知其中关系。
更何况有高长陵跟在身边,江麟关注重心必向乐安郡倾斜。
这对他本身获取功德,也有极大好处。
说来也巧。
上次高长陵所去的天水乡,正好在乐安郡地界。
天水乡也是他们前往乐安郡的必经之地。
孙上良办事也不磨叽,行程中,便有序开展起队伍招募。
他手上有梁国皇帝亲笔所书,三省共同钤印的诏令,各地方官员哪敢怠慢。
事实上,在他们到达前,早就有六部通知下发到地方。
地方官已经组织了初选,根本不用孙上良手底那些校尉挨家挨户选拔人才。
中河县衙前。
当地官府初选出来的数千适龄青壮排成了长龙。
梁国这些年饱受妖族所害,青壮人数大幅减少。
纵然如此,加入靖卫署,成为传说中的人上人,还是让当地人热情高涨。
甚至有很多初选被淘汰下来的少男少女,纷纷从所在乡镇赶来这里,希望得到一线机会。
有三十余名校尉负责遴选,孙上良自然不需要亲力亲为。
他带着高长陵远远坐在县衙门口,悠闲地喝着茶。
高长陵此时换了身胸前背后绣苍鹰纹饰的制服,腰后插了把剑,正是他亲手为阿竹打造那一把。
这把剑,对付妖族和皮糙肉厚的佛门强者最为管用。
出发之前,他又花了两百多灵元,将弑神剑气剑意提高了一个级别。
突破守意境也在一念之间。
防的就是梁国境内的妖族和僧侣狗急跳墙。
中河县派出了县衙所有衙役维持秩序,经过初选的适龄青壮倒是很守规矩,没人想在靖卫署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赶来围观的百姓就没那么安分了。
里面还有好多初选被刷下来的,只想弄出点动静,让靖卫署选拔官员注意到他们。
现场闹哄哄的,一刻不得安宁。
孙上良低头喝着茶,对选拔现场毫不用心。
高长陵倒是饶有兴趣。
靖卫署选拔方式简单粗暴,十几张桌子一字摆开,上面铺着红布。
每张桌子上放了一块晶莹透亮的石头。
这种石头是制造地母钱的原矿灵髓。
每个初选出来的青壮,只需把手放在灵髓上,集中意念,能用意念点亮灵髓者,就说明有修出真气可能,意味着适合修行。
无法点亮灵髓者,立马淘汰。
靖卫署主要对付的就是妖物,普通人就算身体素质再好,也无法胜任这个工作。
当然资质有高低好坏,这些都是训练中进一步发掘的后话,不在现场选拔考虑范围。
初选队伍中。
还有不少脑袋锃光瓦亮的年轻人。
高长陵笑问道:“那些人莫非从僧庙出来的?”
孙上良继续品着茶,看也不看,淡淡道:“前几个月梁国皇帝下诏,一郡之地只能保留一座佛寺,且僧人不得超过百众,勒令多余僧人还俗,归还其占有田地,捣毁寺庙,自然有大批青壮僧侣,另寻出路。”
“梁国皇帝竟然能下这么一道诏令。”
高长陵有些惊讶。
他曾经在梁国远远看到过那些僧侣,一个个鼻孔朝天,对香客爱搭不理,寺庙拥有的田地,也多由附近信众耕种,僧侣监工般转来转去,稍有不满,便大声呵斥,地位极其超然。
短短一年光阴。
只因帝王一纸诏令,便沦落至此。
“僧庙不比仙家山头,不看资质,一味扩张,招收的大多是好吃懒做,毫无本事的无赖之徒,尤其像梁国这种深受妖祸之地。”
孙上良感慨万千。
这也是事实,修行者掌握各种技能,即使没有山头宗门收罗,凭借自身本事养家糊口绝无问题。
僧人则不同,真正有本事的极少。
多半靠一整套话术,再加个别有真本事的高僧出手,笼络信众,以人数扩大自身影响。
真正能修成佛门真经的弟子少之又少。
初选出来那些人中,大部分光头无法以意念激活灵髓,被维持秩序的衙役驱赶出选拔场地。
围观人群那边讨论越发热烈。
开始有人散布选拔作假的言论,被淘汰下去那帮人情绪激动,大声嚷嚷着与衙役理论,有的还在人群中推波助澜,鼓动百姓冲击衙役组成的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