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毅夫手中拿着搪瓷的洗脸盆,正打算出去洗漱,刚巧听见敲门声,打开门,便看见朱灵站在门外。
“怎么了?”蓝毅夫问。
朱灵见蓝毅夫手中拿着的洗漱用品:“你这是要去水房。”
“对啊!一起呀!”
朱灵:“……”
她纠结了一下,把手中的攥着的十块钱拿出来:“这是今天的饭钱,我给你!”
蓝毅夫看看她手中的大团结,又看了看她的脸,挑挑眉问:“啥意思。”
“就是……今天你花了好多钱,我给你分担一下。”说这话的时候,朱灵总感觉有些别扭。
蓝毅夫则不由浮现出了笑容,帮自己分担一下?这话,有点意思哈!
他说:“我虽然不是大男子主义,也提倡男女一视同仁,可哪有请客吃饭,再让吃饭的人拿钱的道理?”
“你要是真心疼我钱花多了,那你之后找机会请我吃一顿饭,我觉得这才是比较合理的,我也能接受,你说呢?”
朱灵感觉蓝毅夫说的话听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不自觉的就会认同他,可当她听到蓝毅夫说“心疼我”的时候,不由脸色微红。
好在这是冬天,大家都被冻得脸红,谁也察觉不到。
朱灵不是拧巴的人,既然蓝毅夫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清楚了,她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收起了钱:“好吧!那我下次请你吃饭。”
“嗯,这就对了嘛!下次你请我吃饭,我是肯定不会给你钱的,所以你得多准备一点儿钱,可别被我吃穷了,我的饭量可是很大的。”
“嘿嘿,骗人。”今天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又不是没有看见,蓝毅夫吃得根本就不多,最多,也就比他多一点点儿。
蓝毅夫耸耸肩,没接这茬,他又晃了晃手中的洗脸盆,对朱灵说:“一起啊!”
哪有叫女同志一起去水房的,朱灵横了蓝毅夫一眼,转身蹬蹬蹬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摇摇头,蓝毅夫来到水房简单的洗漱一下,回房间放下东西就坐到了桌前。
朱老师本来已经下班了,可技术部门突然发现了一些技术问题又把他请了回去,朱老师二话不说就去了,所以现在房间里面只有蓝毅夫一人。
房间当中很安静,蓝毅夫拿出纸笔,继续写《红高粱》。
《红高粱》全文总共只有三万多,将近四万字,他打算这两天多加点班,把小说写出来。
之前收到了《人名文学》的邀稿,所以他想先投给《人名文学》,要是被拒了,那就学余华,投给低一等级的《京城文艺》,要是连《京城文艺》都不要,再扔给《青年文学》,反正稿子已经写了,总要投出去的。
还有剧本的事儿,本来想着要是有导演把《红高粱》拍出来,再到国外去或得个什么大奖,那自己铁定一战成名。
可现实是,剧本写出来,没人要。
这真的很现实,没法子,蓝毅夫只能暂时把小说写出来,发表了再说。
一个人写小说,特别是全身心投入进去的时候,很容易忽视外界的一些变化,不知不觉,时间在流逝,而他身边,也多了一个人。
西城区,一座独栋小洋楼内。
小胖子坐在饭桌前扒拉着碗中的米饭,没啥胃口。
今天和蓝哥一起去东来顺,不知为啥他很有胃口,特别是和李狗蛋那个大块头抢着吃的时候,他更是胃口大开,所以不知不觉就吃撑了。
回家来面对一桌丰盛的饭菜,即便里面有他最喜欢吃的红烧鱼与糖醋排骨,他仍然觉得索然无味。
他看向正在跟爸爸聊工作的妈妈,以及吃得津津有味的妹妹,想了想,直接说:“爸,妈,我跟你说件事。”
“哦!什么事!”
小胖子还记得蓝哥说的话,让自己从头到尾说,不要撒谎,不要编造,不要遗漏,实事求是的说。
“今天早上我去了央视,然后被分到了歌曲组,……”
小胖子啰啰嗦嗦的,把黄一赫分配任务,蓝毅夫借工业券,最后说到摩托车的事儿,前因后果一一说了出来。
一家人对刘凯这种说话方式早已经见怪不怪,耐心的听完他的话,父母对视一眼,刘母先开口问:“伱的意思是,是那个蓝毅夫让你回来问的。”
小胖子点头:“对的,蓝哥说让我有什么就说什么,把事情从头到尾讲给你们听,他还说我们是坦坦荡荡的,什么都可以说,让我不要撒谎。”
夫妻俩又对视了一眼,刘父说:“你们先吃,我去打個电话。”
小胖子不知道父亲要去干啥,他把眼睛看向了母亲:“妈,摩托车我们可以用吗?”
刘母笑着摇摇头,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你可以跟我说说这个蓝毅夫吗?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一说起蓝毅夫,小胖子如血脉复活,瞬间就来兴趣了。
“蓝哥啊!蓝哥他人可好了,而且他好厉害,今天早上的时候……”
小胖子兴致勃勃的说起蓝毅夫的事,虽然只认识了一天,但在他口中,却好像永远也说不完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刘父回来了,脸色有些怪异,刘母看向他,目露询问,刘父摇摇头。
他看着小胖子,笑着说:“小凯啊!家里面的两辆摩托车,你可以选一辆拿去用,对了,家里还有很多油票,明天你也一并带过去。”
刘母诧异老公的话,借车也就算了,竟然连油票也给,这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小胖子却不管这么多,兴奋的站了起来:“谢谢爸。”饭也不吃了,小胖子直接跑到了后院仓库当中看车去。
等小胖子走后,刘母才看向他:“怎么回事?”
刘父则问:“凤兰的情况你知道吧!”
刘母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凤兰?凤兰很好啊!现在在学校教书,没什么情况啊!”
“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以前,以前她为了一个男人,发誓非他不嫁啊!到现在还是一个人。”
“这事啊!这事儿我当然知道,可这跟那个蓝毅夫有什么关系?”
刘父笑着说:“当然有关系啊!你还记得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吗?”
刘母认真的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郭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