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和宁郡主说着,怎么样也不要嫁给常锦让,如今,却卧床不起,病情又加重了,他现在别提有后悔,给和宁郡主寻的这门亲事。
他的确有私心在里面,看重了常锦让身为将军的能力,定会对自己有多帮助,只是没想到,和宁郡主竟会痴情到如此程度。
鹤朝慕也不让人省心,自打盛也陌嫁人后,整日念叨着,幼时的阿也已是太子妃,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过。
更是在盛也陌小产时,借着和宁郡主的名义,送去不少珍贵的药材,都快将王府里的药材,给搬空了。
倒也不知他们兄妹俩,遗传了谁的痴情。
“元镇王,小郡主吃不下去汤药,我等也束手无策啊。”李太医略显崩溃道,他不知熬了多少碗汤药,和宁郡主喝进去,不一会儿,就全吐了出来。
“王爷,前些日子,东宫的沐大夫给小郡主开的药方,熬出来的药,她能喝进去。”朵然在一旁贸然开口。
“我看了药方,对小郡主的病情根本无益,何必在服用,如今小郡主的身子,郁结亏空,若是在这么下去,命都难保住。”李太医回应道,他没让朵然去熬此药,不过一些哄小孩喝的小甜水。
能治什么病。
“当务之急,是让阿池能吃进药才行,朵然,你去熬药吧,莫要耽误了阿池的病情。”元镇王无奈道,他也是病急乱投医,毕竟沐之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比宫里这些庸医要强上许多。
“是,王爷。”朵然瞪了一眼李太医,便出去了,这老头根本就不会瞧病,只会乱治一通,肯定拖了不少关系,才当上的太医。
“嘿!你这小丫头。”李太医指着朵然不悦道,他的医术,乃是太医院最高的,若是他治不好的贵人,那就是无力回天了。
和宁郡主不吃药,眼下他也束手无策。
“父亲,我想休息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和宁郡主虚弱的嗓音响起。
“好,那你记得有事,让朵然来唤我。”元镇王摸了摸和宁郡主的头,便出去了,几位太医也跟着他出去了。
“元镇王,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李太医犹豫片刻,缓缓开口道,他还是决定将和宁郡主的病情,告知于元镇王。
“有屁就放!”元镇王心焦的很,和宁郡主的身子,这一年一直都病着,养好了,又成了今日这副病殃殃的样子。
王府没有她吵闹的声音,显得都冷清起来了。
真怀念往日,她在王府里爬高踩低,欢声笑语的时候了。
“和宁郡主的身子,怕是熬不过这个冬日。”李太医此话一出,元镇王的脚步瞬间顿住。
“你说…你说什么?”元镇王不可置信的问道,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李太医之言,平日里那么跳脱的一个人,怎会熬不过这个冬日呢?
她本该有很多个冬日可以熬过得,她那么爱笑,那么活泼,才刚及笄不久,自己还未来得及好好的看看她。
怎就没多少日可活了?
元镇王属实接受不了。
“郁结得心药医,尤其是姑娘家,被情爱束缚,如同溺在深海的牢笼中。”李太医把话说的极为明了,他不知和宁郡主的心结,但以目前的状态来看,此心结,定会困心一生。
“你放屁!阿池身子骨那么健硕,幼时从五米高的树上,摔下来都没事,怎会为了一个相识几个月的人,落得此下场…”元镇王说着便哽咽起来。
“在等段时候瞧瞧吧,不行就准备后事吧。”太医留下这句话,就往外走去。
元镇王差点没站稳,好端端的怎就要准备后事了,这鹤朝慕刚出京城,和宁郡主便病倒了,这下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夜色降临,使臣的队伍在驿站休息,盛也陌在院子里活动着酸痛的身子,坐了一日马车,骨头都是痛的。
“太子妃,该用膳了。”月兰在开口道,盛也陌锤着酸痛的肩膀走进屋子里,沐之拿着饼子在那啃着,心情看似有些郁闷。
他有些不太想来,以前怕东宫拘束着自己,可现在,才觉得东宫的日子过得是最舒坦的,比在药王谷还要舒坦。
一直供应着药材,随便嚯嚯也无妨,眼下跟着去商国,药材也没有带来多少,只能紧着用,路途还艰难困苦,吃这饼子,还有那些清淡的菜。
盛也陌坐到鹤沉野的身旁,拿一块饼子放在嘴里咀嚼起来,有些干硬,她喝了口水顺顺,离开京国后,她总觉得有些不大适应。
脱离熟悉的地方,去迎接未知的陌生,还是有点怪异感。
“粥一会儿就做好了,这里的官驿有些简陋,吃食会差些,太子妃,你可习惯?”鹤沉野给盛也陌添了一杯热水问道,这里简陋到连茶都没有。
“无妨的,能填饱肚子,雨淋不到之处,就是好地方,谈何简陋一说。”盛也陌的回答,没有一丝矫情的味道,她还担心鹤沉野娇养长大的人受不了。
鹤朝慕看向盛也陌,她怎会生活的要求这般低,看来,自己还是太不了解她了。
“如此便好。”
等用过膳,鹤沉野和盛也陌便回屋休息了,月兰端了一盆碳火,放进屋子里。
二人并没有选择分开睡,怕旁人起疑,鹤沉野没有宽衣,而是自觉的拿起一床被子,放到地上,躺了上去,他怕冒犯到盛也陌。
“殿下,地上凉,路途还很遥远,别着凉了,上来睡吧。”盛也陌往里靠了靠身子,开口道。
冬日寒凉,她怕鹤沉野的身子受不住,即便近些时日,鹤沉野的身子有了气色,可病根和毒素还未彻底清除,别再加重病情了。
鹤沉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被子放到床上,躺了上去,屋内静的只有碳火灼烧声,窗户留出的小缝,时不时灌进一些风来,倒也显得没有那么闷热。
盛也陌在床上翻来翻去,闭上眼就觉得心乱,总是无法安睡,突然换了个地方,心隐隐不安,怎么也静不下来。
“太子妃,你是否觉得这里的住处不太好?睡不习惯?”鹤沉野没忍住开口问,他也觉得睡不大习惯,床板很硬,鼻尖时不时的还会窜进霉味。
就连这被子,上面也是有好几个布丁,盖子身上不保暖,还很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