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也陌再次睁眼,外面已蒙蒙亮了起来,而自己,靠在鹤沉野的身上,他像是醒来很久的样子。
“太子妃,你醒了?可要吃些东西?”鹤沉野柔和的嗓音响起,清晨的第一缕光也顺着窗户照了进来。
“不了…我们现在到哪了?”
盛也陌从略带羞涩,从鹤沉野身上起来,掀开窗帘,一股清凉的冷意铺面而来,瞬间清醒了不少。
“鹤世子像是更改了路线,但此刻,我们已经出可京国的国土,离商国很近了。”
“快到了。”盛也陌悬吊着的心,总算能放下一点了。
当清晨蒙雾散去,阳光彻底笼罩大地,鹤朝慕瞧出侍卫们都不大行了,只好原地休整,给使团里的人一个喘气的功夫。
“大家都好好歇息会儿,明日定能达到商国!”鹤朝慕的声音,响彻在队伍里。
“我等定能坚持!”侍卫们虽身上有伤,但回应的气势,没有减弱半分。
月兰走到程寺面前,给他递过去一块干饼,还有一个水壶,缓缓开口道:
“程侍卫,吃些东西吧。”
程寺看了看她递过来的东西,微微颔首,将东西接下,不敢正面的去面对她,便垂下眸,道:
“多谢,月兰姑娘。”
“不必与我客套,程侍卫身上的伤势如何了?”月兰干脆坐到了程寺身边,带着淡笑问道。
程寺似是有点受宠若惊,往后一旁靠了靠,咬了一口干饼,缓和一会儿情绪后,道:
“于我而言,都是小伤,不妨事的。”
“如此…便好。”
等用过早膳后,鹤朝慕准备继续带领使团继续出发,鹤沉野便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翻身上马,望向鹤朝慕道:
“鹤世子,本王来带路吧,你去马车内好生歇息。”
“那就有劳殿下了。”鹤朝慕话音落下,便将昨夜规划的地形图交给了鹤沉野,朝着马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使团又行驶了一日一夜,总算看见了商国的城门,鹤沉野加快了脚程,踏进了热闹的商国。
先找一处地方安置,鹤朝慕寻了大夫回来回来,沐之这几日,烧一直未退,好多侍卫们,吊着的那一口气松下后,都纷纷撑不住,病倒了。
鹤沉野的身子,也肉眼可见的变差了好多,但他仍强撑着身子,准备接下来的谈判事宜。
“殿下,该换药了。”盛也陌从外面走进来言道,鹤沉野这才放下手里的笔,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解着自己的衣裳。
屋内的碳火,将氛围拉的很少火热,盛也陌靠近鹤沉野,把包扎的不算太好的纱布取下,上面都被血迹给染红了。
“我要上药了,疼的话,就跟我说。”盛也陌声音轻柔,铺洒在鹤沉野的耳边,痒的他,不自觉的往后微微退了一下。
“怎么了?”盛也陌对上鹤沉野略带慌乱的双眸问道。
“没…没事。”
盛也陌便继续给鹤沉野的伤口处上药,全程他都没有道一声疼,目光紧紧的落在盛也陌身上,未曾离去。
“好了。”盛也陌淡淡的嗓音响起,鹤沉野收回目光,将衣裳穿了回去。
翌日,使团的队伍就进了商国的皇宫,鹤沉野和盛也陌走在最前端,鹤朝慕跟在他们的后面,步伐坚毅,气势强大的踏入了大殿中,行了一礼后,开口道:
“京国使臣,拜见陛下。”
“诸位,平身。”陛下嗓音充满稚嫩,乃是一个不过半大的小孩童,但他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定是有过于常人的能力。
使团众人站起身后,陛下赐了座,丫鬟们上前伺候茶水,给足了尊敬。
“朕知晓太子殿下是为了粮草而来,准备拿什么来换呢?”陛下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倒也没有言谈那么多废话。
“陛下尽管提条件。”
陛下看一眼身侧站着的太监,迟迟没有作声,气氛缓了会儿,他身旁的太监道:
“以物换物,以银钱换物,不知太子殿下此次前来,都带了些什么?”
鹤沉野微皱眉头,看向了说话的太监,他哪来的话语权,竟敢插嘴国事,不过是一个肮脏的阉奴罢了。
“商国所求,本王定会一一满足。”鹤沉野开口极为大方。
盛也陌响起前世,鹤朝慕同自己说,商国的陛下,年纪尚轻,而他身旁的阉奴是他自幼的玩伴,二人关系极为不错。
但这阉奴的野心非常之大,竟敢借着与陛下自幼玩到大的情分,拉拢权臣,手段极其狠辣,让他成为了一个傀儡帝王。
而这个小皇帝,自然对这个阉奴心生不满,奈何他手里的权势太大了,不敢与之对抗,只能默默的忍受。
鹤朝慕能顺利带粮草踏上回京之路,便是帮助这小皇帝,除掉了阉奴的势力,让他掌握实权,用最低的价格,买了大量粮草。
此举,于双国而言,都有利。
“如今京国的粮价,已翻了三五倍吧,就定以价格,来我国购买粮草,太子殿下觉得如何?”回答的并非是陛下,而是太监。
“呵…大殿之上,你一个阉奴也敢出言决定此重要之事?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份?”鹤朝慕的脾气没有收住,直接拍案而起,喊道。
太监脸色一变,看向了坐在龙椅上的陛下,只见他十分不情愿的开口道:
“不得对江公公无礼。”
鹤朝慕似是有点不大置信,这句话能从陛下的口中说出,他只好强忍着怒火,坐了下去,猛灌了一口水,狠狠的将茶盏,往桌子上一摔,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陛下也只是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了一眼鹤朝慕,心里也十分难受,可这商国,自己根本就做不了主。
手里没实权,朝政皆有身旁的江长秦掌控着。
“你并非使臣,这里哪又有你说话的份?”太监尖锐带着些难压的怒火声响起,可见他对鹤朝慕十分的不喜。
鹤朝慕哼笑一声,仿佛是听到了一个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不过是一个阉奴,倒还敢对自己不敬起来了,还有这个小陛下,当真是窝囊的紧!
什么人也敢在大殿之上,对外来的贵客,这般轻慢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