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也鹤沉野轻唤出声,他眼里含着几分动情。
天色逐渐暗下,立鹤沉野为帝的诏书已传遍京国,陛下身体抱恙的消息也人尽皆知。
今晚飘起了雪花,在枯涩的冬日添了颜色,林如雪披着白色的斗篷,踏进了大牢,这里肮脏不堪。
关押的犯人也纷纷叹出头,审视着林如雪,她跟着衙役走到了关押鹤言玉的牢狱前,里面的人,丝毫没了往日的神采。
“二皇子。”林如雪轻唤着鹤言玉,他这才有了反应,逐渐的抬起头,身子佝偻着,脸色是怎样也掩盖不住的颓废和沧桑。
“如雪?”鹤言玉很是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人,缓慢的站起身,身上戴着的铁链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怎来了?”鹤言玉走近,难堪之下的他,眼眸泛起光亮,问道。
“来看看你。”林如雪伸出洁净的手,轻轻的抚摸上鹤言玉略带脏泥的脸,指尖满是冰凉。
“如雪,我没做到,是我食言了。”鹤言玉很是愧疚,他已经踏上死路,还在想自己的诺言,没有实现。
可见他爱林如雪,深入骨髓。
“不…你做的很好,是我们输了,二皇子,你是头一个对我这般好之人。”林如雪诚心道,她今晚能来瞧鹤言玉,可见她心里还是有鹤言玉的。
这些时日的相处,林如雪看到了不一样的鹤言语,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她这才知晓,原来被情爱环绕,是多么的幸福。
可这一切,都挽回不了。
鹤言玉如同一束光,照进她阴暗的内心,并且想带她逃离。
“快别这么说,我对你根本就不好,若不然,你想要的一切,我早就给你了。”鹤言玉依旧是满满的愧疚。
爱到极致就是亏欠。
他为了林如雪,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丢了命,他都愿意。
可天不遂人愿,终会让有情人阴阳两隔。
“你怎么这么傻,鹤言玉,你说好要陪我一辈子的。”林如雪说着说着就哭了,她是舍不得的。
但在外人眼里,她仍是那个为了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之人。
可见她将自己的内心,掩盖的十分好,也将软处掩盖好。
这样,就无懈可击。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可我却再也无法弥补你了,你要好好的活着。”鹤言玉温柔道,他擦去林如雪的眼泪。
才发现自己脏污的手,将她干净的妆容给弄花了,只好默默的将手收回,不敢再去触碰。
他也没想到,一生风流,还是会败在女人的裙下,但他心甘情愿的爱林如雪。
“好,我答应你。”林如雪淡笑道,她看着鹤言玉放下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差不多了,二皇子可是犯了重罪,不可多探望。”衙役过来催促道。
他起先是不愿意破例的,但林如雪给的实在太多了,再加上她是太子妃的妹妹,便放了进来。
“如雪,保重。”鹤言玉这句话道的十分不舍,他的眼里竟也泛起了泪光。
林如雪微微点头,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鹤言玉,跟上衙役,往外走去,她看到鹤言玉饱含热泪的双眸之时,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鹤言玉,你真的很好,是我对不住你。”林如雪在心里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牢房。
外面的雪下大了,她呼出白色的雾气,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
翌日,鹤沉野在势力还未稳固的情形下,坐上了帝位,登基来的太过于突然,礼部可是忙活了一宿才勉强的将场子撑起来。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鹤沉野气势雄伟的吐出这两个字,他坐在高位,俯看地下的大臣们。
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触,有的只是可以好好的保护盛也陌。
礼部尚书倒是捏着一把冷汗,他生怕哪里出什么纰漏,在下面不停的擦汗。
等朝事结束后,礼部尚书才算松了一口气,鹤沉野的帝位还不算太稳固,好在胡氏一族处之,让他的帝位之路,会好走一些。
皇后悄无声息,并没有告知任何人,只带了些贴身丫鬟,去了山庄,去过她所向往的日子,离开了后宫的尔虞我诈,在路途中的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松快。
鹤沉野坐在大殿内,开始着手拟定明年的开垦荒田,增添劳动力的新政。
与此同时,朝堂也开始暗自涌动,因为边关战败,百姓们也是人心惶惶,一时间,让京国彻底陷入了内忧外患的境地。
鹤沉野忙于国事,根本就抽不开身,盛也陌便去林府,询问兵符一事,昨夜下来一夜的雪,今日的路不算很好走。
等到了林府,阴沉的天,突然露出了一抹阳光,盛也陌的身价也和以往不同,乃是皇后。
所有人都行了跪拜大礼,林如雪倒还是一如往态,一口一个姐姐的唤着,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姐姐,你刚从商国回来,怎不好生歇息一阵子?”林如雪询问道,她笑的很是谄媚。
“父亲,你猜我在回京的路上发现了什么?”盛也陌直接忽视林如雪的话,看向林堪,笑的没有好意的问道。
她倒是要看看,今日林府还如何保得住林如雪。
“皇后,何必卖关子?”林堪不解的问道。
直到盛也陌拿出兵符,林堪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就连林夫人,脸色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林如雪更是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这是她早就料到的,只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
“这…兵符怎会在你这?”林堪带着颤音问道,前阵子,他便发觉自己的兵符丢了,默默差人找了很久,将林府所有下人,全部盘查了个遍。
都未能找到是谁,如今却出现在盛也陌的手里,再联合二皇子在使团前期商国和回京的路上,截杀太子。
兵力定然是林家军…
完了……
林堪赶紧跪下,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屋内人见他跪下,也纷纷不明所以的跪了下来。
“皇后,我是被冤枉的,前阵子,兵符不知被何人偷走,我寻了很久都未曾寻到,更不知林家军就是截杀太子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