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妙倒在他怀里,一会嚷着让他说清楚,一会又让他不准说话。
她头重脚轻的,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连他的脸也在转。
她捧着他的脸,“你别晃了,我眼花。”
陈妙的双手捧着他的脸,细细端倪这张脸,待看清他的样子后,鼻子一酸,就哽咽道,“你不爱我就算了,你为什么要做的那么狠,为什么要派人杀我?蒋祎洲,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现在看见我没死,是不是很害怕?所以你接近我,是想知道我对当年的事,知道多少,对吗?”
她说着,眼泪就落下来,心里满是委屈。
这些年来,压在心里的疑问和委屈,全都一股脑儿的涌出来。
陈妙哽咽,眼泪不停的滑落,“从一开始你就骗我,心脏是骗我的,跟我在一起也是为了利用我,到最后,说什么为我爸爸要一个公道,也是骗人的,蒋祎洲,你这个人,为啥那么会骗人。”
“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我只要一想起那天,你让那个人把我推下山,我满心都是绝望,我甚至不敢去回想那天的事,我自我催眠,骗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哭着控诉,而蒋祎洲蹙起了眉头,“我让人推你下山?”
“不是你还有谁,你是不是想说,就是误会,呵呵,你少骗我了,那保安是你安排在我的身边的,他打电话叫你蒋总,我都听见了,你还想骗我。”
她苦涩地笑着,用力推开他,“骗子。”
陈妙倒在车窗边上,嘀咕几句便睡着了。
她满脸的泪痕。
忽明忽暗的路灯从她脸上闪过,让她整个人看着特别可怜。
蒋祎洲感觉心里像是被揪成了一团。
他以为,她怨他,是因为他当年没能给她一个明确的承诺,是怨他为了一己之私利用她,最终也没有把蒋家的一切罪行公之于众,还她父亲一个清白和公道。
可他没想到,她竟然觉得,是他想要她死?
这到底怎么回事?
当年她的车祸,他也派人查过,但没查出任何问题。
蒋祎洲眼底一暗,看向于助理,“去查一下当时的保镖,我要尽快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
……
夜色暗沉无星。
远处的天空就像是堆积着一朵朵乌云压在头顶。
空气里也涌动着一股燥热。
要下大雨了。
蒋祎洲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心里闷的透不上气来。
想起她的那些控诉,他眼底掠过一丝狠戾,到底是谁,对她的车动了手脚?
电话响了。
蒋祎洲放置耳边,听着于助理说:“蒋总,我查了当时在别墅的所有保镖,其中有一人,查不到踪迹,不过我查到,他是蒋老资助过的孩子,他嘴里叫的蒋总,会不会就是……”
“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
他冷声说着,挂了电话后,将手机捏在手心里。
当时倒是疏忽了蒋老爷子。
陈妙出事后,老爷子也突然中风了。
所以蒋祎洲也就没想到他还能做什么。
这件事,若是和他有关,他不管他是真中风还是假中风,都必须为他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蒋祎洲的下颌绷着。
……
陈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陌生地方。
入眼的,是灰黑色风格的卧室。
一旁的衣柜里,也挂着几件男士衬衣,床头柜上还搁着手表。
陈妙认得这手表,是蒋祎洲的。
她想起来了。
自己昨晚是去找他问清楚的,哪知道帮他喝了三杯酒,她出了饭店门口,人就不行了。
至于后面还发生了什么,她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陈妙听着客厅有动静,走出去一看,见他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蒋祎洲抬眸,看她穿着他的衬衣,走出来,眼底便是一热。
陈妙也意识到了。
她有点恼,“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衣服呢?你为什么不送我回去?”
她就住在对面,他不送她回去,反倒把她带到这里来!
“这么晚了,他们都睡了,所以……”
“那我的衣服呢?你给我换的?”她皱眉。
蒋祎洲把咖啡端出来,看了她一眼,“你吐的到处都是,我总不能让你穿着脏衣服睡觉吧。”
陈妙:……
“那你也不能替我换衣服啊。”她脸上一热,可他抿了口咖啡,似笑非笑的,“又不是没见过。”
“你就是个流氓,不,趁人之危的小人!”陈妙咬牙骂着,当即要走去门口,可一看自己这样子,回去的话,那更是说不清楚了。
她只得返回屋里去找衣服,但衣服都不见了。
陈妙气呼呼的来到他面前,“我衣服呢!”
“你先吃早餐?我让于助理去买了。”
陈妙哪吃得下去。
她闷闷不乐地坐下来,又听见他说,“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吗?怎么,不问了?”
她一怔,这才想起正事。
陈妙看向他,见他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意,一脸准备坦白从宽的样子。
彼此对视着。
过了好一会,陈妙才开口,“你的心脏怎么回事?不是换了陆可言的心脏吗?”
“没有,我拒绝了。”
“怎么可能,当时我……”陈妙差点说漏了嘴。
她当时的确是通过一些手段,查过。
蒋祎洲苦涩一笑,“傻瓜,那是我故意让人这么透露给你的。”
陈妙:……
“你为什么这么做?”
“不这么做,你会接近我吗?”他目光炙热,让陈妙的心口一跳。
有些答案,好像就写在他的眼睛里。
陈妙的心里乱成了一团。
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是故意让她觉得,陆可言的心脏在他那,然后让她主动接近他?
就像是钓鱼的人,放了饵子,诱她。
所以,他一直都以为,她接近他,都只是因为陆可言?
陈妙的心里堵着,而他苦涩道,“若不是这样,你会看得见我吗?”
陈妙想说,不是这样的。
她喜欢他,和陆可言无关。
但有些话,哽在喉咙里,一时间难以说出。
“你骗了我这么久,为什么现在愿意告诉我了?”她的心里有些不安,她总觉得,蒋祎洲好像要做一件特别危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