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斋饭

回到家中，石如星顾不上休息，就翻出剩余的菜种，进入空间种下。

等待蔬菜长成的时间里，她也考虑到，一直在空间里种菜不是办法。

一顿两顿的量，还能说是自己囤的，但要给寺庙供货，不找个合理的掩护绝对瞒不过去。

但是怎么打掩护？

就算现在在自家地里撒下种子，等到收获时，作物的品质也显然和空间里的差了许多。

能不能……把空间里的灵泉或者土壤带出来？

说干就干，石如星立刻从屋子里拿了两个大桶，一桶接泉水，一桶舀黑土。

为了实验灵泉和土壤对作物生长的影响，她甚至很严谨地区分了实验组和对照组。

种子则选了对土壤水分要求都不高，且生长速度很快的空心菜。

在黑土上，即便只用了普通井水浇灌，空心菜依然坚挺地拔高了个头，尽管目前看着绿油油的很不错，但成熟后的质量还是很难保证。

种在普通土壤里的空心菜，经过灵泉水的浇灌，几乎是一瞬间就长成了，只是品相就不那么让她满意了。

由此，石如星大概摸清了黑土和灵泉各自的作用。

灵泉水能促进作物增长速度，黑土则是提高作物的成品质量。

当然，黑土的效用目前还只是假设，具体要等明天起来，看看空心菜长得怎么样了。

随便解决了晚饭，石如星回到空间，继续种稻子。

九成的田地，是为了给临泉寺的斋饭提供粮食，还有一成，她打算拿来改良稻种。

她从前就在农书上看到过，最早最早的水稻和小麦，其实不长如今的样子，它们不仅难吃，产量也很低。

现在大家常吃的米面，都是先人们不断种植、培育、改良后的品种。

即便如此，大家一年到头还是吃不上几次精米精面。因为田里的作物一半拿去交税，一部分纳给地主，留给自己家里的，就是只吃糙米糙面，也未必能熬到第二年粮食收获。

要是遇上天灾，旱灾、涝灾、虫灾，随便哪一个，都能毁了农民一年的心血。

石如星是经历过的虫灾和旱灾的。

那两年，连寺庙都快吃不上饭了，遑论临泉村里种地的人们。

如今回忆起来，石如星都觉得那挥之不去的饥饿感还萦绕在身上。

从那以后，她就在想，要是粮食的产量更高、更耐旱涝，是不是就可以有余粮了？

现在有了这样一个神奇的空间，她也不用担心作物生长时间太慢，导致培育的成果甚微。不仅如此，就是天灾，她也可以成功规避，进一步提高改良作物的成功率。

石如星越想越高兴，以至于秧苗插歪了都没察觉。

好容易回过神来，她呆呆望着歪七扭八的水田，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

前一天，石如星是怎么手忙脚乱重新插秧的事，姑且按下不表。

总之，第二天天亮，她还是背着一个大箩筐步履沉重地上了山。

空明给她开门时，都吓了一跳。

“你过来赶集啊？”

说着，他有些费劲地取下石如星背后的箩筐，少说有二十几斤重，里面都是各种应季蔬菜。

——这些当然是石如星连夜在空间里种的。

可空明不知道，他还奇怪呢，小姑娘怎么今年种了这么多菜，往年都是种自己够吃的就行了。

不过，他什么都没问，毕竟石如星总有自己的想法。

拎着背篓，空明戳她脑壳，“这么重，小心长不高。”

石如星才不在乎这些，毕竟她已经比同龄的女孩高半个头了，只是空明看谁都矮而已。

督促着少年进厨房卸货，石如星也洗净手，准备给住持他们看看自己的本事。

空明顺手给她系围裙，嘟嘟囔囔地说：“以前也没见你怎么下厨，回回都叫我动手，这会儿给老头子做饭倒是兴高采烈的……”

石如星抬起头，狠狠瞪他一眼。

她自觉脸色很难看很凶，却不知从空明的角度来看，压根就是一只气鼓鼓瞪人的小狸花猫。

但空明识趣的没有说出口，省得小姑娘又要挠他。

石如星拿起一把水灵灵的空心菜。这些菜她早上来之前都是已经处理过的。

抄起菜刀，她利索地剁成小段，码到一旁备用。

空明看得瞠目结舌。这才多久没见，她做饭的水平居然这么强了？

石如星才不知道这家伙的想法，继续切菜备菜，最后拿出一罐昨晚用灵泉水腌上的水芹，以及从村口王豆腐家买的新鲜豆腐。

其实，石如星不是很会做饭的人。至少从前不是。

她做饭，突出一个能吃且饿不死就行。

但上一世她被困于内宅后，饭食被苛待，出门又不被允许，为了填饱肚子，也为了打发时间，她不得不磨练自己的厨艺。

石如星知道，自己的厨艺还是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大厨，可她的手里，多的是白水煮着都好吃的食材。

这就够了。

她将豆腐扔在盆里碾碎，加入水和淀粉面粉，又倒进切碎的小葱和胡萝卜，不断用手搅拌上劲，也从最后挤出一个个圆滚滚的丸子，将一半下入锅中。

丸子汆熟捞出，石如星把事先切好的笋片和竹荪一块儿放进锅里，倒水熬汤。

笋和竹荪本就是香气霸道、滋味鲜美的食材，空间里生长出来的更是极品中的极品，下锅没多久，就有一股奇香从锅里飘出。

石如星不疾不徐下入丸子和青菜，只撒了一小撮盐，就合上盖子，任由它文火慢炖。

空明吸了吸鼻子，咋舌道：“长本事了呀，什么时候偷师学来的？这也太香了！”

“哼，还有别的呢。”石如星很傲娇地说。

毕竟空明这至今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还给她做了那么多次饭，这回总要让他刮目相看吧？

热锅下油，立刻放进空心菜过一遍生。这一道素炒空心菜，出锅装盘后，菜叶还是绿油油的，看起来格外诱人。

还有一半豆腐丸子，石如星起锅烧了大半锅油，将丸子扔进去干炸。滋啦滋啦的油花溅射出来，把空明吓了一跳。

他小心翼翼站到少女身后，问：“我给你拿个锅盖挡一下？”

石如星无情地说：“一边玩儿去，别在这碍事——拿个笊篱来。”

她一双铁手无惧高温，握着锅铲就悬在油锅上翻动里面的丸子，见丸子外皮已炸至金黄，石如星迅速抄起铁锅，用笊篱捞出丸子放进碗里。

那边，汤也熬得差不多了，鲜香的气味把门外做洒扫的僧人们都招来了。

石如星吩咐空明拿碗倒汤，自己则切了把腌水芹，码好排进几个小碟子里。

大功告成了。

一道“翡翠白玉汤”，一道素炒空心菜，一道干炸豆腐丸子，还有一碟小菜。

她长舒一口气，正打算招呼空明来尝味道，一回头，却发现对方已经把豆腐丸子放进嘴里，被烫得不停哈气还不忘对她比个大拇指，含混不清地说：“好……好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