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方小姐落水

石如星知佑安公主秉性。

这话说得难听，不过就是为了挑动她们“姐妹”矛盾，好叫佑安看戏。

石如星没有给人演猴戏的兴趣，所以只是同样起身行礼，问安过后，便坐下继续吃点心。

佑安却不依不饶，嘟着嘴说道：“果然是乡下长大的，行礼都这么没规矩。”

石如月今日不想多生事端，也不敢得罪佑安公主，只好安抚道：“或许是姐姐这会儿饮了果酒，身子惫懒，才叫殿下觉得姐姐失礼。如月在这里替姐姐向殿下赔不是了。”

佑安见无戏可看，不满地瘪了瘪嘴。

但很快，她又拉起石如月的手，说道：“如月姐姐，秦王哥哥最近想你想得很呢，我与你一同去，陪他说说话吧？”

石如月当然是不愿意的，推辞道：“我与殿下到底还未成婚，按民间的规矩，可不好与殿下见面……”

佑安道：“民间的规矩是民间的规矩，你将是皇家的人，何必死守那些东西？如月姐姐，你莫不是不想见秦王哥哥吧？”

石如月脸都快笑僵了，连忙道：“怎么会？如月亦是思念殿下，只是……既然公主殿下这么说，那便与殿下说会儿话，应当也是不打紧的。”

她骑虎难下，只好起身，欲往对面秦王所在的地方去。

这时，石如星一个抬手，不小心碰翻了酒盏，猩红的液体洒落在石如月水蓝色的衣裙上，格外显眼。

“石大小姐，你是故意的？”

佑安瞪着眼，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石如星像是这才发觉自己干的“好事”，怔愣片刻，难得软下语气，道：“臣女当真无意，不曾想妹妹竟在此时从我身后走过。”

顿了顿，她又道：“要不，妹妹借宁国公府的厢房，换身衣服再回席间？”

石如月下意识想拒绝，总觉得石如星是在给自己设局。

借更衣之故将人引进厢房，再在房中提前备好“奸夫”，这样的事，每年都在京城发生。

大家也对其中关窍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证据，便无法证明究竟是谁布的局，往往只能将错就错。

可石如星若要设这样的计害她，又没什么理由。

难道她又回心转意，想嫁秦王了？那也有可能。

但石如月还是决定，顺着石如星的安排走。毕竟自己也需要一个借口脱身，摆脱佑安公主和秦王。

佑安是外人，不好陪着石如月去更衣，只能悻悻坐回原位，还不忘瞪石如星一眼。

石如星的目光却瞟向一边的方青韵，轻轻点头。

方青韵提着裙摆起身，在方夫人耳边低语几句，也带着丫鬟离席。

这边，石如星等宁国公府的丫鬟收拾掉自己打翻的酒水，换上了新的酒盏，继续饮果酒。

赵氏道：“你年纪尚小，果酒虽好喝，但也不宜一次饮太多。”

在石如星的记忆里，前世今生，这还是赵氏第一次如此温声细语对自己说话。

她放下杯子，果真没有再喝，但也没对赵氏说什么。

……

“石二小姐请我一叙？”

秦王眉头微蹙，仔细打量着递话的丫鬟，似乎是在石家见过的。

想了想，今日的场合，即便不是石如月邀他相见，也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若是哪家小姐假借石如月的名义，想与自己成就一番好事，倒也不是不可。

如此思忖着，秦王点点头，叫上自己身边的侍从，跟着丫鬟离席，进入花园。

宁国公虽是武将出身，可宁国公夫人是书香世家的闺秀，是以，整个国公府的布置以大气简约为主，花园这样的地方，却处处藏着小桥流水的精巧，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踏上廊桥，丫鬟让出身子，道：“小姐就在前面等候殿下，奴婢不便参与主子们的事，便只在此等候了。”

秦王看着前方凉亭处的身影，身形确实是石如月的样子，便放下防备，径直向前走。

前有丫鬟等候在此，秦王的随从深知自己主子的德行，若是美人在怀，多半只会嫌自己多余，所以也等在了廊桥入口处。

秦王步履矫健，几步走进凉亭，问：“月儿，你是也想本王了？”

那美人斜坐栏杆上，身姿窈窕。闻言，她像是要回头，却身体摇晃，一个没坐稳，直接落入湖水中。

远处的丫鬟和侍从听到声音，正要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边，秦王已经下意识跳进水中，想将人救上来。

这下，秦王的侍从才知晓发生了何事，大喊：“来人！花园有人落水了！”

尽管秦王会泅水，可石二小姐不会啊！万一她拖着秦王一起溺水，那秦王身边跟着伺候的可就小命不保了！

但秦王也没想到，女子在水中被他抱住后，就不再挣扎，而是紧紧回抱住他，还点火似的时不时就在他身上乱蹭。

“月儿，你不是说，要将我们第一次的美好记忆留在洞房花烛夜吗？怎么今日如此急不可耐？”

他凑在女子耳边，低低地笑。

然而，怀中的女子抖了抖，细声细气道：“王爷，您……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秦王呆住。

反应过来后，他立刻松开桎梏，这才瞧见，自己救下的女子，竟是左相府的小姐，方青韵！

方青韵似乎不会泅水，被秦王推开后，立刻向下沉去。

她小脸苍白，目光绝望，一双眸子泪眼盈盈望向秦王，马上就要直接沉底。

秦王心中难免生出一丝不忍之心，想起自己方才拥着少女时，怀里软玉温香的感受，还是又抱起方青韵，向岸边游去。

等花园这边来了人，秦王也已经将方青韵救上来了。

只是，似乎是在水里扑腾的时候不小心挣开了衣带，上岸后，方青韵才发现自己外衫半挂在肩上，小衫也湿透了，紧紧贴着身子，勾勒出少女凹凸有致的胴体。

她一时慌乱，下意识躲进了秦王怀里。

秦王拥着她，一时也没松手，等宁国公夫人带着人赶来时，才回过神，将自己的外衫脱给方青韵，让她挡住自己的身子，松开了手。

但为时已晚，方夫人、赵氏和佑安公主都看见了这一幕。

方夫人看见女儿如此，立刻上前，唤来丫鬟护住她，这才欲言又止地看着秦王。

宁国公夫人问：“方小姐怎会落水的？”

方青韵声音虚弱，“是我坐在水边玩，一时失足，叫夫人和诸位担心了。”

说着，她轻咳两声，语调带着颤抖和哭腔，“青韵也感谢，感谢殿下相救……”

方夫人重重叹了口气。

秦王救了方青韵的命是不假，可肌肤相亲，方青韵上岸时还衣衫不整，这下名节也是都毁了。

若是秦王未曾有婚配，便将方青韵许给秦王做王妃也无不可。

但秦王已有了准王妃啊！

在场的众人神色都十分精彩。

秦王有些烦躁地按了按眉心，道：“今日……是本王害方小姐失节，之后会向父皇请旨，封你为侧妃。”

方夫人眼皮轻跳，看向女儿。

被丫鬟挡得严严实实的方青韵，则对母亲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

这一场戏，还没唱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