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提亲

慕珩好笑地看着石如星一副愁眉紧锁的模样，若非两人至今还未成亲，此时又是大庭广众之下，否则，真想把人揽在怀里使劲亲一口。

他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中，具体表现为，看见自己的小姑娘就忍不住想要亲近，想要把人抱在膝上，揉进怀里。

为了缓解这有些无处宣泄的欲望，慕珩只好伸出手指，轻轻揉开石如星紧蹙的眉心。

“担心什么呢？这么发愁，都皱成小包子了。”

石如星当然是在发愁该怎么和慕珩说这些事。

自己的重生，秦王的重生，前世两人的错过，和自己命丧后宅的悲剧。

想了想，她决定先从秦王说起。

“秦王前些时日就在纠缠我，你消息灵通，可能也听说过一些。”

两人漫步在运河边，周围人群熙攘，不乏有相谈甚欢的公子小姐，没人特别注意到他俩的亲密。

“他告诉我说，之前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石如星顿了顿，“我在当初石家人找上来时，跟着他们回到京城，最后被他们囚禁，强押着嫁给秦王。”

“而秦王听了石如月的谎言，认为这一切都是我一心想要夺取石如月的姻缘，便与石如月一同变着法儿的折辱我。”

“而后，大约是明年年关刚过的时候，我在秦王府病死了。秦王说，他怀疑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是前世因缘。只不过今生我不知何故没有嫁给他，所以改变了后来的一切。”

“秦王如今频频来找我，就是力图证明，他说的是真的，我才应该是他的王妃。只是，我怀疑——”

说到这里，石如星抬起头，看向慕珩。

“他很可能是觉得，我也知晓前世种种，所以规避了嫁给他而后身亡的结局。所以，他找到我，想问我是否知道更之后的事，比如……是谁坐上了那个位置。”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这会儿人本就不少，这下直接要推搡起来。

而就在这时，慕珩趁无人注意之事，用力地抱住了她。

石如星一怔，呆呆地问：“怎么了？”

慕珩声音颤抖，轻轻地说：“如果、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是我不好……没能保护你……”

石如星想说，那都已经过去了，可是还没开口，眼眶就忍不住一酸。

胸膛微微起伏，她努力平复心绪，才若无其事道：“可这不是没发生吗？”

人流渐渐安定下来，慕珩依依不舍松开怀抱，眼圈发红，看向石如星时，简直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委屈几分。

“……是啊，还好没发生过。”

他吐出一口气，终究还是没忍住，轻轻触碰石如星的脸颊，动作轻柔地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在做梦。

石如星慌乱地垂下眼，生怕泄露自己的情绪。

顿了顿，她转移话题道：“话虽如此，但秦王显然是深信不疑，我怕他还是不死心。”

慕珩道：“今日找你，我也正想同你商量此事。”

话落，他突然沉默。

石如星不解地抬头看他。

“我明明夸下豪言壮语，说要许你王妃的身份。可是眼下，若要彻底断了秦王的念想，我却唯有向你提亲。”

慕珩像是犯了错的小狗，尾巴耷拉下来，头发丝儿都写满了愧疚。

石如星的胸膛却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奔流。

其实，慕珩当初同她说那番话，她就想说，自己不在乎身份，不在乎名利，更不在乎地位，只要是慕珩，就怎样都好。

可是，慕珩许诺时是那般虔诚，石如星也不忍心再说别的。

如今，看见慕珩这样子，她不由笑起来，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脑袋。

“我准了。”

“……什么？”

“你觉得，我真的在乎王妃的名分？还是贪慕你皇子的身份？”

石如星偷偷牵起慕珩的小指，认真地说：“我不在乎，只要是你，我就都可以。”

慕珩的眼睛几乎是瞬间就亮了。

若非场合再一次限制了他，他简直要立刻抱起石如星，用力亲两口。

慕珩知道，自己的这个请求，石如星是会同意的。

可是他却愧疚自己不能信守当时的承诺。尽管，这同样是为了他的小姑娘。

现在石如星认真地说出这样一番话，终于打消了他的全部犹疑。

——是啊，他们对彼此深信不疑，也都在完成自己目标的同时，努力奔向对方。

那他们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石如星眼见着慕珩尾巴都快摇成小风车了，心里不由好笑。

但她没笑多久。

因为，慕珩下一瞬突然有些羞赧地说道：“那明天怎么样？其实我就在与外祖父商量提亲之事了，彩礼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良辰吉日一到，把东西送去你家呢。”

石如星瞪圆了眼睛。

“你怎么……”

慕珩清了清嗓子，辩解道：“我也是怕你……怕你太受欢迎，被捷足先登，嗯，就是这样。”

石如星哪能想到，不久前才口口声声说，可能还需要自己等到明年的人，眼下居然就把彩礼都全部准备好了！

她默了默，犹豫道：“我总得先向外祖母说一声……”

慕珩尾巴摇得欢快，“小舅舅肯定都和老太君说过了，你放心，他们不会诧异的。”

确实，赵盼宁和赵老太君不会诧异了，因为现在诧异地是石如星。

“你怎么连小舅舅都叫上了？！”

慕珩别过眼，“你的小舅舅，不就是我的小舅舅？”

石如星深吸一口气，踮起脚，揪住慕珩的耳朵，“……你还给谁说过了？”

“小舅舅，方策，外祖父，外祖母，母妃……应该还有圣上和太后？”

石如星差点背过气去。

“你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