郬努真雷手下的几万人马开始躁动起来,不断向燕关以南的方向辐射。
平川城方向的斥候也很快机会得到了消息。
燕关敌军异动,这对平川县来说,是巨大的威胁。
当天深夜。
张羽召集了身在平川城内的几个团长。
商量如何抵挡住躁动的胡奴。
赵小义站在地图前,指着燕关的方向说道:“燕关在北,平川城毫无屏障,现在我们又被分走了三个团的兵力,而且武威方向的敌军若是进犯武原郡,城内的守备力量,是要看哪里支撑不住,及时支援的。”
若是平川城重新被围,左旗县、开永县还有刚刚拿下的居延县,都会成为孤城。
这个局面,在场的人都看得很清楚。
所以,除了张羽,每个人都脸色凝重。
“如果明知事情不可为,不如将战线收缩,放弃三个县城,将所有的兵力拉回平川城,再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黎楚民建议道。
“不可以,好不容易才拿下来的地盘,轻易放弃,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费了。”赵晴儿非常硬气的说道。
众人各执一词,虽然都是为了平川城,但是难免会吵起来。
吵了片刻之后,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张羽的身上。
只见张羽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那一面地图。
“主公,这个要您来拿主意啊!”黎楚民着急道。
张羽深吸了一口气,“都吃到嘴里的东西,岂有吐出去的道理?”
听闻此言,众人面面相觑。
“打架是我们中原人的家事,区区外族也想掺和,想从中得利,我不答应。”
“可是目前的局势,我们……”黎楚民还要说话,却被张羽抬手阻止了。
“局势是自己创造出来的,一开始我们一无所有,还不是走到了这一步?”张羽坚定的说道:“既然胡奴不听话,那我们就主动出击,打到他听话为止。
张羽一番话,让众人面露震惊。
平川城现在兵力不过万余,先要进攻有五万胡人狼骑驻守的燕关,那不是以卵击石?
实在是不理智的决定。
这是现场每个人心中的想法。
可是张羽心意已决,根本容不得众人反驳。
“诸位,你们记住了,想要和平,想要安心种地,那就把敌人打疼打怕,打到他听到你的名字就发怵,这样他们才不敢再欺负你,一味被动防守,是没有用的。”
“是,主公!”众人轰然应答。
虽然心里没底,但是现场每个人都相信张羽,哪怕是错的,一旦命令下达,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冲在最前面。
命令一层一层的下达,平川城的守军全部躁动了起来。
一架接着一架投石机从平川城的校场之中被推了出来。
木匠铺早就被堆满了,校场成为了这种重型器械的仓库。
足足二十七架投石机。
每一架都需要二十几个人才能够正常操作,要加上一些辅助的人,人数也需要将近四十个人了。
四十个人推着投石机,都显得非常的吃力。
全城守军集结在北门之外。
二十七架投石机,再加上三架三弓床弩,摆在那里,就像是三十头可怕的野兽。
在这个时代,还没人见过如此恐怖的攻城器械。
更重要的是,张羽这次备足了可供投石机发射的燃油罐子。
然后是三架三弓床弩。
张羽利用目前所有可以利用的原料,造出了为数不多的土制炸弹。
这些炸弹,可以配合三弓床弩,甚至是投石机,进行远距离的攻击。
可以说,张羽这次是将自己的家底全部给压上去了。
这次势必要打疼蠢蠢欲动的胡奴。
平川城只留下李均震一个团,剩下的人,全部跟着张羽北上。
浩浩荡荡一万多人。
因为投石机和三弓床弩这种重型的器械,所以大部队前进的速度很慢。
黎楚民一个团在最前面护卫,赵晴儿一个团,将重型器械全部护在中间。
不顾一切,将这些重型器械,推进到燕关关门外。
到时候,就是这些重型器械表演的时候了。
如此大的动静,就在凉州边境的郭通,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他瞬间露出了满脸的震惊。
“张羽他这是疯了?就凭他那一点人,守城还可以,居然敢主动出击,难道是当上了凉州刺史,人也飘了?”郭通瞪大着眼睛。
旁边的余磊倒是微微一笑,“大人,我看这小子没疯,我反而很欣赏这小子的眼界和胆量。”
“怎么说?”郭通反问道。
在他的眼里,这次张羽只动了一万人,而燕关的胡奴,足足有五万,而且还有关口坚守,这不是以卵击石?
找死吗?
“大人你想想,武威方向,集结了十几万兵马,北上想要张羽的命,这十万大军一铺开,张羽手里这点人,拿什么守?”余磊笑着分析道。
“接着说。”
“抵抗武威方向的兵马尚且不足,若是燕关的胡奴再南下,张羽腹背受敌,那是必死之局。”
郭通瞪大了眼睛,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张羽想要夹缝求生,那就只能想办法,先破一路,显然燕关的胡奴,是最佳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余磊摇头赞叹道:“张羽这个人,好胆量,好魄力啊!”
“这小子,是想来一招险棋,出奇制胜?”郭通陷入了沉思,习惯性的抓着自己的胡子,眼睛看着地面。
“大人都说了是一招险棋,赢了这局棋就活了,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张羽可以拿什么赢。”余磊觉得,张羽应该不是那么冲动的人才对。
毕竟在平川城这几战,张羽的每一个决策,都冷静的可怕。
“是啊!他拿什么赢?输了,就是满盘皆输,他张羽人头落地,这真是赌上一切了啊!”
郭通和余磊齐齐望向平川城的方向,前者是一种震惊,后者是震惊之中,带着浓烈的期待。
张羽拿什么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