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好了,南门失守了!北门现在也快守不住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军官,冲到了戴中畴的面前。
“你说什么?”戴中畴心头一震:“这才多久?为什么就守不住了?”
“快走吧大人!于离城守不住了。”军官哭喊道。
戴中畴只觉得咽喉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如此轻易就丢了于离城,郭通绝对不会饶了他的。
不跑是死,跑了也是死。
就在这时。
东门城下的火焰已经渐渐熄灭。
鲜于木林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满脸冰冷,缓缓的抬起手:“破此城!”
早已按捺不住的胡奴狼骑,顷刻间冲了出去。
这次,是上万人的一轮齐射。
遮天蔽日的箭矢,看得戴中畴的瞳孔聚缩。
“将军,小心!”一个亲卫不顾生死,举起一个盾牌,死死的将戴中畴护在了身后。
密集的箭矢,几乎将盾牌射成了筛子,好在亲卫及时。
这才救下了戴中畴的小命。
“快,挡住这些胡奴,一定要挡住,我们的援兵很快就到了。”戴中畴反应过来,他怒吼着。
那些士兵在死亡的威胁下,都纷纷开始抬起存量有限的滚木礌石。
开始和胡奴做着殊死搏斗。
可戴中畴却趁着士兵们努力守城的时候,悄悄亲卫下了城墙。
“于离城已经守不住了,我们快走。”戴中畴语气发抖着说道。
“将军,我们丢了于离城,能去哪里啊?”亲卫士兵悲观的问道。
“不管去哪里,首先要先把性命保住了再说。”现在戴中畴也不知道下一步的计划。
留下是死路一条,跑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在亲卫的护送下,戴中畴跑的贼快。
基本没带上任何财物,纵马就从西门跑了。
此时城内百姓听着外边的动静,都纷纷躲在家里,紧闭房门,心里祈祷官兵一定要打赢。
否则全城的百姓,在胡奴的屠刀之下,根本没有任何的活路。
一间民宅之中,一家四口躲在卧房的角落里。
丈夫和妻子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护在中间,孩子懵懂,不知道恐惧是什么东西。
但是两夫妻此时已经闭着眼睛,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爹爹,是有坏人来了吗?”小男孩才四岁的模样,瞪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对!是有很坏很坏的人来了,我们要好好躲在这里,不能被坏人发现了。”丈夫怜惜的摸了摸男孩的头。
“坏人会把我们抓走吗?”女孩看起来稍大一点,脸上有点婴儿肥,看起来像是一个精致的布娃娃。
“对,所以咱们要躲好了,不能发出声音,不然坏人就进来了。”妻子也柔声道。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恐惧。
两个孩子都乖巧的嗯了一声。
“相公,你说我们能守住吗?”妻子不安的说道。
“希望可以守住吧!要是守不住……”丈夫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一旦守不住,他们全家的命都要死在胡奴的手上。
胡奴是没有人性的。
每次攻破城池,基本都是屠城,好一点就会掳走所有的女人,男人很幸运才会被带走成为奴隶。
大多数情况下,男人基本是没有活路的。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东门、南门和北门都已经被胡奴攻陷了。
城上的士兵基本被屠戮干净,速度快的胡奴,已经冲进了城区。
直到这一刻,戴中畴派出去的斥候,才找到了正在打扫战场的张羽。
“张大人,不好了!胡奴围困于离城,戴将军向您求援,求求您快去救救于离城吧?”斥候见到张羽立刻下跪说道。
“你说什么?”张羽瞪大了眼睛:“胡奴是怎么绕过渭河的?”
“我们不知道!”
“救你们?可是你们戴将军不让我们进城的,连补给都没有,他是怎么有脸跟我们求援的?”杨冠军气愤的说:“他不是很自信么?于离城肯定自己守得住的吧?”
“胡奴来的人太多了,估计有一两万,于离城岌岌可危啊张大人!”斥候哭诉道。
“一两万人?这么多人你们一点察觉都没有?戴中畴手中的斥候是吃干饭的?”张羽怒问道。
“戴将军没有安排斥候,他说……他说胡奴是不会来进攻于离城的。”
“废物!简直就是一个大废物!”杨冠军生气到了极致,“郭通找的怎么都是这种蠢材?”
“胡奴是什么时候开始围城的?”张羽冷静的问道。
“从我出城到现在,估计有快一个时辰了。”斥候焦急道:“张大人,求求您看在于离城全城百姓的面子上,救救于离城吧!”
斥候也是于离本地人,家中父母还有兄弟姐妹都还在城内。
要是胡奴破城,他的亲属全部都要死。
“不去,娘的戴中畴这种蠢货就不配有人救。”杨冠军余怒未消。
“城中百姓要紧!再让胡奴肆意非为,整个中原北方都要十室九空了。”张羽明白利害,一锤定音道:“陷阵团,集结!”
这一个时辰的功夫,张羽已经用胡奴的辎重,喂饱了所有的战马。
“大哥,真要救啊?”杨冠军不理解。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恩怨分明,戴中畴此前的种种行径,真的让他太怒火中烧了。
“不是救戴中畴,是救城中的百姓。”张羽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
杨冠军虽然生气,但他明白,百姓无罪。
不能因为戴中畴一个蠢货,置全城百姓于不顾。
“陷阵团,目标于离城!”张羽命令道。
所有多余的辎重,张羽都命人丢在原地。
然后率领众人,策马朝着于离城猛冲而去,他们距离于离城并不是很远,一刻钟就可以赶到。
与此同时。
于离城外。
鲜于木林驻马城外,冷冷的看着在城墙上疯狂屠杀的狼骑勇士,嘴角微微上扬着。
中原人,不过如此。
哪怕躲在城池之内,也是一群绵羊,只要攻进去,就会任其屠戮。
局势大定,他转头问起身旁的手下,“鲜于洪的五千人,是冲进河里去了吗?”
“我们派人去联系了,只是……还没有消息。”
鲜于木林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鲜于宏是他的亲弟弟,办事还是挺让人放心的。
于离城都破了,他还没到,那就是出事了。
“快再多派点人去找,我一定要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