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遭窃

自打老子有了珍珠，常见病脑子全是珍珠，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事，连帮着照顾小摊子借机约会小寡妇的心思也淡化成过眼烟云一样不值一提，更不用说还有一个拖油瓶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到大哥家里去吃饭，有时候是他主动去的，有时候是大嫂叫大哥给他打的电话，目的都是为了商量珍珠的事。珍珠一天不到手，总觉得这宝贝与已无关，甚至有可能一天早上醒来，珍珠就叫别人弄走了，自己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常命锁则对兄弟的到来表示很大的热心，每次都强烈地要求已经离异的小弟别在外边吃饭，外边的饭菜既不卫生，又花钱贵白浪费，并且提议他赶紧找个漂亮的既能持家又特别能干的女人结婚，生儿育女为老常家传宗接代。嫂子臧德花倍加殷勤起来，还要给小叔子打细线毛衣，嗨，家里没个女人疼就是不中用，明儿嫂子给你找个老实可靠的，有模有样，人物要俊，又能过日子的，行！这事就包在嫂子身上，谁叫“大嫂是半个娘来”。

以前，常命锁对这个兄弟可没有这么热心，常见病也从没有到大哥家里吃顿饭，即使他离异的那段时间，自己跑到小酒店里喝闷酒，然后醉倒在马路上，也没想到他还有一个如此呵护他的哥和嫂。常命锁甚至对兄弟的离婚都不知道，还是听母亲絮叨来的，当时他只不过虚张声势地表示很惊讶，怎么也没说一声，马甲呢？马甲跟了她了，这个娘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就可惜了马甲，多好的孩子啊，有两岁了吧。

常见病每隔一段时间还要去看看马甲，也不免会与前妻见个面，这个女人一气之下提包袱走人，但并没有想好以后的美好前景，还是独自一个人带着马甲过日子，对于常命锁的到来总是不冷不热，似乎这个人与自己没多大的瓜葛，即使有也是以前。马甲还小不懂得两人之前的事，常命锁看完了孩子总是关切地问几句冷暖的话，那女人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兄弟俩商量的结果，还是尽快地把珍珠分到手。但这个愿望似乎总是遥不可及，要知道迄今为止连珍珠的影子也没见着，老头子的心思让人琢磨不透，看看都不行，非得出了事才知道厉害。

就在兄弟俩说这话不久，常有财的家里还真就进了人。常有财老两口下午的时候回到家，大门完好无损，堂屋门却四敞八开，屋里更是零乱不堪，所有的抽屉都大开着。

牛宝芝一看就傻了眼：“哎呀，我的娘唉，来贼了！报警！快报警！打那个什么0。”“110，这我知道，先看看丢了什么东西。”常有财气愤地说，“都是祸从嘴出，这话一点不假！”说着掏出烟锅子来，坐在板凳上抽烟。“快看看珍珠，快看看咱的珍珠，你……”

“都是你那张破嘴！没有把门的，净胡咧咧！”

“怎么能全怪到我头上了？我又没对外人说。”

“没说？我说的？不就咱两个知道这事？”

“可您说现在怎么办呢？”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再去说去吧，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似的。”

“我就跟老大和老二说的，我又没出去说。”

“是啊，你是给儿子们说的，可他们就没有自己的家人了？就不会告诉自己的老婆孩？”

“哎呀！这俩熊什么话也能说吗？这可好，就人家端窝子了，咋办呀？”

“还能咋办？只能干等着，还有什么好法子？”

“抽屉里还有二百块来，这下好都叫这些贼日的弄走了，快看看咱的珍珠叫人偷去了没有？”

“你这张破嘴真该拿根大洋针缝住，要不是你胡咧咧能出种事吗？”

“都怪我都怪我，行了吧？可事已经这样了，你以为我想啊？”